“说啊,怎么哑巴了?”舒榕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那个不能告诉她的事情一定不是关于公司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突发事故,而且赔偿数目也不应该不会很大,怎么会这么紧张?连手心都出汗了,不是关于公司的事情,那么,是什么呢?
尤风晓看着她的脸,真想心一横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可是他该怎么说呢?
“有什么你快点说行不行?……”舒榕刚说完这句话,胃里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也顾不得此时下身的疼痛,硬是从床上下来,疾步走向了卫生间。
尤风晓想起身帮她,可是自己的腿还包着钢板,没有拐杖或者其他人扶着根本就没有行动的能力,只能看着她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走向卫生间的背影干着急。
她才刚做过人/流/手术,身体还虚弱着,怎么就直接下床了?
舒榕走到卫生间,对着马桶难受地跪了下来,一边呕吐一边心里难受。
同样是呕吐,为什么两次感觉不太一样呢?为什么她感觉这好像不是妊娠反应似的?
脑袋里蹦出这个想法,连她自己也觉得好可怕,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她刚刚还看过宝宝的照片,虽然还小小的,但隐约还是能看得出有人的形状的,自己怎么会想到他已经离开了自己呢?
干呕了之后,她才觉得舒服多了,可是胃里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舒适感,仿佛是蓄势待发着想让她随时难受一样,“宝宝,这是怎么了?这么不让妈妈好过?……”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感觉很不对劲儿,虽然之前她的腹部也不明显,可是透过身体感官,她能感觉到自己肚子是是有一条生命的,可是现在……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尤风晓见她终于出来,连忙扶住了坐到床边的她,“怎么了?怎么还反应这么大?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没想到舒榕没有回答他的话,又用她那该死的敏感度抓住了他言辞间的漏洞,“你说还?为什么是还?难道我现在不应该有反应吗?是不是宝宝……不在了?”
她顾不得自己这姿势有多难受,双手抓住了尤风晓的肩膀,“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说?快说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那句话的,只觉得自己问出了那句话,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尤风晓看着她的眼泪已经囤在了眼眶里随时要发泄出来的样子,心里一酸,他怎么跟她说简秀芝给她喝的白开水里有镇定成分,然后在她昏睡期间给她做了人/流手术的事情?说了她会相信吗?简秀芝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他们两人今日无缘往日无仇的,身为医生的她怎么狠心做得出这种事情?他也想过她被人威胁的可能性,可是简秀芝没有什么家人,只有一些很久不联系的远房亲戚,她又怎么会因为那些人而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况且有谁有这个胆子敢威胁简秀芝来伤害舒榕?
“榕榕,榕榕……你冷静点……冷静点好吗?”尤风晓看着还没知道答案就已经接近疯狂的舒榕使劲地摇晃着自己,心里很没底,如果真的说出来,她会怎么样?
舒榕抹了一把眼泪,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点,“好,我冷静了,你说吧。”说是平静了,她的声音却还是颤抖着的。
她的反应是他所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他不想让她这么伤心,他爱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所以现在也是一样,不想看见她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样子,她会受不了。
“榕榕……医生说……你肚子里的宝宝……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身体不好……所以……”尤风晓艰难地开了口,他选择不告诉她这件事,“如果生下来的话……可能是先天残疾的,所以医生不建议把他生下来……对你对宝宝都是没有好处的……”
舒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半天发不出来声音,“所以呢?”
尤风晓低下了头,没有开口,他说不出来。
“所以……你瞒着我把他拿掉了吗?”他不敢说,她狠心说出了这句已成事实的猜想?
看着他低下了头,舒榕有一阵的沉默,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依旧平坦的那里已经没有了那条小生命,陪伴了她十个周还要多的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商量?”舒榕捧着他的脸,“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更何况他还在我身上啊?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主拿掉了他?”
尤风晓还是不说话,他说不出来,也不敢说,也许现在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了。
“不对,不对!……”舒榕一边摇头一边道,“我在简医生那里检查了几次,都没有听她说过一次关于宝宝不健康的事情,她还告诉我宝宝很乖所以才不让我难过的,你为什么说他不健康就这么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而且是你一个人?!先天有疾病又怎么样?有什么病?我给他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我有钱啊,我有的是钱,什么病看不好?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是说你很爱他吗?爱他还选择杀了他?……”
尤风晓看着她像是疯狂了一般得逼问自己,心里全部是煎熬。
“你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啊?你告诉我是哪个医生说他有病?我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也没有家族病史,我的宝宝怎么会有不治之症?我让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他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像个疯子一样,艰难地站了起来,抱住了她,舒榕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使劲地捶他的背,他闷着声不说话,一一接下。
接下她所有的委屈,痛苦,心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