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一把按住了还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南音。
“好了,姑娘,听说你和梦知姑娘的房子被烧光了,那个,我刚刚为你们找到了一处农家小院,你们先凑合住一晚吧,等殿下……”
无极意识到自己的说漏了嘴,急忙堵住了,可晗筠是何等聪明的人,已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可晗筠并没有难为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嗯,那谢谢你了。”
无极微微俯下身,“属下应该的。”
晗筠笑眯眯的跟着无极走着,可是当她看到那全是用稻草搭建的棚子,还有……
还有,那一地漫步自由的小鸡,小鸭,晗筠顿时觉得自己的头貌似有些大,一旁的无极慌忙解释了下。
“那个,家里死过人的属下自然不会为姑娘找,所以……”
所以,你就为我找了一个只住过鸡鸭的窝棚?
“那你们家殿下怎么住的那么好?”晗筠不满的嘟囔着。
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府伇,可好歹也是座房子啊……
无极微微的俯下身,“回姑娘的话,我们家殿下带来了数十担的粮食和草药……”
其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什么都没带的家伙,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晗筠不禁满头黑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堂堂一个暮兰的王爷,居然和一个小丫头住进了鸡棚,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晗筠的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不好受,“那,那你们住哪里?”
无极轻轻的抬起头,向不远处的草房一指,晗筠不禁“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只见那草房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猪圈,里面有好多滚圆滚圆的小猪仔……
不知为何,晗筠此时心情大好,“那有劳无极兄弟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无极笑笑,“不敢,不敢,属下这就告退了。”
晗筠微笑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一旁的梦知看着莫名兴奋地晗筠,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缓缓的道了句,“姑娘,我们明天还是再搭一个吧。”
晗筠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当然,今天先在这里凑合着住一夜吧。”
晗筠帮着梦知在厚厚的草垫上又铺上厚厚的棉被,在四周又挂起了几个挡风的帘子,天色渐晚,晗筠望着同样累得筋疲力尽的梦知微微一笑。
“累了吧,那就洗洗睡吧。”可话未说完,晗筠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硕大的一个鸡棚,哪里有她们可以洗漱的地方?
无语的叹了口气,晗筠连衣服都没脱,便一头扎进了被里,缓缓的进入了梦乡,不料,还未睡熟,迷蒙中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的蹭着她的脸,软软痒痒的,甚是舒服。
晗筠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鸡撅着个大屁股一摇一摆的走在她面前,不得不承认,晗筠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臀部比她的还翘。
晗筠有些无奈的望着它,“哥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叽叽……”
“仗着你长了一屁股的毛就可以影响本小姐睡觉,是不是?”
“叽叽……”
“再叫,再叫本小姐扒光你的毛,看看谁的臀部更翘?”
“叽叽……”
晗筠无语,一把将棉被蒙在了自己的头上,睡梦中,晗筠恍惚的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被鬼压床了无数次……
第二天清晨,晗筠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身旁的人,忽然“啊!”的一声,弹了起来。
靠!还真被鬼压床了……
明焰轻轻的眯起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邪魅的笑着,“姑娘昨晚睡得如何啊?”
晗筠勉强的笑了笑,“还好,还好。”
说罢,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了猪圈的方向,不料,那硕大的一个猪圈里哪里有什么人在住?
正自疑惑着,晗筠突然发现,从与猪圈相反的方向,无极与南音有说有笑的结伴而来,晗筠顿时像只扎了毛的狮子,顶着真的如鸡窝一般的头发,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好啊,难不成这一晚,就只有他们俩住在了这鸡窝里不成!!!
“哇塞!糟了!!!”无极望见了前面气势汹汹的晗筠,轻轻的拉了拉南音,“怎么办,怎么办?”
南音一抬头,望见了晗筠顶着个被小鸡叼了一晚似鸡窝一般的头发,“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好啊,闹了半天,是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她,昨日,自己说南音娘炮一枚,定是将他惹生气了,他们才想了这个办法,来捉弄她们俩。
晗筠一把揪住了无极的耳朵,“好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整我,是不是?说,南音到底给了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他?”
“他说,他说……”
晗筠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明焰忽然灵机一动。
“什么?他说让你上他?”晗筠轻轻的松开了无极,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样可不好,不好……”
无极望见身后的明焰,一张白净白净的脸瞬时变黑了,身后的南音也有些无语的望着她,好吧,还是你狠……
晗筠微微一笑,转身拉住梦知,“走吧,我们去洗漱。”
梦知服侍着她简单的沐浴了一下,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她的头发梳顺,“我说,姑娘,你和那些小鸡还真是有缘,它们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晗筠轻轻的努了努嘴,“哎……你不觉得,我们这一天越来越闲了吗?”
“是啊。”梦知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因为这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没有那么多的人让我们为他们煮药,做饭了……”
晗筠不知为什么心中默然的觉得哀伤,“梦知,你说这瘟疫是乌拉传来的,那他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瘟疫?”
“没有吧。”梦知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晗筠缓缓地转过了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梦知一惊,“因为,因为……姑娘,这病,我们凤天是不是真的治不了?”
晗筠缓缓地点了点头,“当然,若是能治,又怎么会死这么多的人……”
“其实……”梦知缓缓地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凤天发生三年前的那种悲剧,一点都不想……
想了许久,她还是轻轻的开了口,“其实,三年前,曾有一个人和我哥哥说,他得的病,她可以治。”
“什么?”,晗筠一愣,“你说什么?那个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梦知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是乌拉国的人。”
“乌拉国的人?”晗筠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直接奔明焰的住处而去,敲了敲门,不见有人理她,她缓缓地推开了门,一眼便见到了桌子上收拾好了包袱。
“怎么?”晗筠一愣,便直直的望向了轩辕明焰,“这是准备走了,去哪?乌拉国?”
晗筠清清楚楚的看见,明焰的眼神明显的一愣,他本是想临走的时候告诉晗筠,然后派无极将她送回暮兰,没想到,她竟早一步的知道了他的去处,这是来质问他的吗?
明焰缓缓地点了点头,“是。”
没有预想之中的怒气,晗筠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那好,我也要去。”
“可乌拉不想凤天这样的大国,那儿的人可没有这里的风俗,都能听的懂你在说什么。”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晗筠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你不带我去,我自己走便是,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明焰一愣,一把的拉住她,“晗筠,你……”
“轩辕明焰。”晗筠缓缓地转过了头,“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司马晗筠这辈子,跟定你了!”
听了她的话,明焰的心中莫名的一阵疼痛,多久了,他都没有为了哪一个人有过心痛的感觉。
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明焰第一次暖暖的笑了,“好,本王答应你。”
其实,他也是有想过带着司马晗筠的,明焰早就觉出晗筠的头脑似乎有着比平常人更为敏锐的感觉,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出事情的源头,就像这场瘟疫,她似乎比他更早的察觉出了与三年前的那场灾难息息相关。
作为凤天的王爷,想要出使他国,必然是要和皇帝打报告的,第二天一早,晗筠便带着梦知踏上了前往凤天皇城的道路。
晗筠微微一笑,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说碍眼君,你不是以前一直不喜欢阳光来着,怎么?现在适应了?”
一旁的无极听了这话,转过头来望着晗筠微微一笑。
明焰轻轻的闭了眼睛,没有再看她一眼,以前的他从不是讨厌阳光,而是害怕,他害怕那阳光下的鲜血,在雪白的大地上微微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他害怕,害怕那曾经缓缓倒下的身影,那种再也得不到了的孤独与绝望,他害怕失去,害怕死亡,因此,也害怕那第一见到的,刺眼的阳光。
可自从那天的山谷,他第一次在阳光下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绝美的双眸,从此以后,他的阳光里再也不是那冰冷刺骨的鲜血,那种绝望与痛苦的死亡,那日的她肤如凝脂白如玉,一双出水芙蓉般的大眼睛在阳光下清澈的闪了闪,柔和的阳光映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微微的闪光。
她就是独属于他的一缕阳光,那充满阳光的世界,就是满是她在的天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