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仍在飞速的驶向北冥,晗筠缓缓的靠在车厢里,望着窗外的景色都异常的熟识。
“南音,这黑鹰教的总教,究竟在什么地方?”
后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我虽然作为黑鹰教左护法,可这黑鹰总教我也只去过两次,一次是我在任左护法为我举行的仪式,一次是教主阵亡,黑鹰教大部分的机密和事件处理都不在总教。”
听了他的话,晗筠有些摸不到头脑,“那,本王要到哪里去找他们,莫不成,还要追到战场上去?”
南音哈哈一笑,“我正有此意!”
马车缓缓的驶出了暮兰边境,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天气瞬间凉爽了不少,晗筠轻轻的打开了车窗,窗外繁华的街道如过眼云烟一般,匆匆而过,南音也悄悄地凑了上来,不住的向外张望。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一心想着如何去见明王,想着若是可以,真想再带着他逛一次花楼,可如今,这都不可能了。”
晗筠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啊,你小子,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幸好没叫你得逞!”
南音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其实,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的身份引来了那么多的麻烦,明王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晗筠笑笑,“不必担心,当年,你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凤天,只要不改初心,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一样。”南音讽刺的笑了笑,“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那么好的初心来到殿下的身边,你会怎么想?”
窗外,知了清脆的叫着,叫的那样的动听,树叶纷纷而落,席卷着满地的尘埃时而卷起,时而落下,飘散着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过。
“殿下,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殿下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刻意的在接近,无极救我却是场意外,可我归顺明王,却不是。”
晗筠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才会这般的自责?”
我从没你想象的为你付出那么多,而你却为我牺牲了一切……
南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没有点头,亦没有否认,“你知道吗?明王才是真正的黑鹰教传人,虽说沐冥思也是教主之后,可殿下的母亲才是教主真正认定的圣女,她能嫁给凤天的皇帝,纯属一场意外。”
“而后呢?”晗筠渐渐来了兴趣,“本王一直都很关心,明焰的母亲,究竟是怎样死的?”
“自然是被逼的。”南音笑笑,“一山难容二虎,你既是身为黑鹰教教主之后,就只有两种下场,要么身为教主,统领天下,要么就只能身首异处,当年黑鹰教的残部找到明焰母亲的时候,她称自己并没有孩子,偷偷让人把明焰放在了轩辕继业的门前,自己一人,自刎在茫茫的雪地之中。”
人死了,生前并没有后嗣,这一代就算是在这里断了,后人确确实实再也没有纠缠过这一脉后世,明王的童年,过得还算是平静。
当年,轩辕继业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结果,匆匆的带着明焰阻拦他的母亲,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那时,年仅五岁的明焰,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身旁的鲜血流淌了一地,宛若盛夏妖娆艳丽的牡丹花。
晗筠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如今连明焰都是不知所踪,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儿,晗筠俏皮的望了一眼南音,“你说,你当初留在凤天当真是为了明焰?”那眼角里,满是不信的目光。
“当然了!”南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只是,一时不知道晗筠究竟有什么意图,想要谋害于他。
果然,话音未落,晗筠一脸得意的望着无极,“哎,你听见了吧,什么为了你而留在了凤天,当初,人家是早有预谋的!”
无极听了他的话,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转向了南音,后者慌忙的摆了摆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无极一脸不信的转过了头,再没多说过一句话,深夜,隔壁的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了一阵阵低低的*与哀嚎,那如狼嚎一般的声音整整持续了大半个夜晚。
清晨,晗筠早早的坐在了客栈的房间中,望着南音边揉着自己脆弱的腰肢,边慢慢腾腾的挪到了早餐桌前,一言不发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无极则一脸得意的坐在了桌前,慢慢的端起了粥碗,晗筠俏皮的与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晗筠无语的吧唧吧唧嘴,“哎,一点不会怜香惜玉啊,这么美的娘子,怎经得起这般折腾。”
无极躲在一旁偷偷的笑着,晗筠看的清晰,南音的脸红的就像一只火红火红的大桃子。
饭后,晗筠与无极商议着,黑鹰总教太远,估计着他们也不会把孩子带到那般偏僻的孤岛上,如今,既是黑鹰教的左护法,就应该在北冥的战场之上,帮助沐千纯奋勇杀敌,如此,不如就帮着沐千楚搓搓黑鹰教的锐气。
几个人清早吃过饭,便赶去了港口,只是,听说是去更北边的战场,船家纷纷都不愿拉,无奈之下,南音正想买下一艘小船,亲自驾船前行,晗筠忽的指向了远方。
“你们快看!”
只见,远方一艘黑色的舰艇虽是简单短小,却是异常的精致,船身的材料与形状都是异常的熟悉。
“你们看,这是不是本王的爹地,沐子辰的船?”
南音正想点头,只见,远方徐徐走过两个人,对着她们轻轻一拜,“我们殿下有请!”
晗筠的面上一喜,对着南音与无极自豪的一笑,“怎么样,有个老爹就是好。”
南音无奈的摇了摇头,“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还这般孩子气?”
晗筠一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那又怎样?至少本王不会像你那样,说被欺负,就被欺负!”
…………
南音的脸上登时红的像个苹果,而后又狠狠的瞪了晗筠一眼,轻轻的瞥了眼无极。
看我今夜定要欺负回来!
沐子辰客气的将几人请上了船,一看见晗筠,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好好在暮兰呆着,来北冥做什么?还专门要去战场,你这条小命,究竟想不想要了?”
晗筠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爹爹,念郎被黑鹰教的人抢走了。”
“嗯?”沐子辰一愣,“你说谁?”
“我说念郎,您外孙被黑鹰教的人抢走了!”
沐子辰一惊,“怎么会这样,莫不成,是那孩子继承了我们的乌拉之血?”
晗筠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个……还不清楚……可是,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抢走了孩子,本王觉得,定是有什么阴谋!”
小船稳稳的驶向了北冥的战场螺湾岛,沐千楚一见沐子辰宛若见到了救星了一般奔了过去,缓缓的抬起了头,望见了不远处的晗筠,身体一僵,随即缓缓的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晗筠一脸微笑的望着他,“怎么,不欢迎本王来?”
“不是不是!”沐千楚慌忙的摆了摆手,“怎么能不欢迎你来呢,快,上岛休息吧!”
晗筠在岛上一连三天,都只被丢在屋子里,无人理会,除了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以外,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
这一天,晗筠终于忍不住跨出了房门,直奔南音与无极的房间而去,两个人坐在屋子里正在闲谈,望见忽然走进屋子的晗筠,微微一愣。
“殿下,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晗筠暗暗的皱了皱眉头,“本王也不知沐千楚是什么意思,兴许是战场太忙,因此无暇顾及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先去看看,如何?”
南音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海面上的战场,硝烟四起,却并无激烈的反抗,几个人一身白衣悄悄的潜入了敌方的阵营,沐千纯带人偷袭,几轮征战,几十名小兵已然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无极缓缓的摇了摇头,“以这种打法,沐千楚是要吃亏的,人数差不多,他们却能将精锐都聚集在一起对付少部分地人,以此下去,沐千楚早晚要输。”
仿佛已然知道了结果,黑鹰教的家伙已经不急于将他们杀掉,反而饶有兴趣的折磨了起来。
“你们求饶啊,谁先求了我们,我就放了谁,你们求啊!”为首的那人已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几刀下去,鲜血飞溅。
“你们倒是求啊,谁求了我,我就放你们走!”
话音未落,一名被围的小兵挺剑而出,一剑刺穿了正自狂笑的首领,将军首级已被砍下,手下登时乱成了一团,被围得士兵顿时来了精神,挺剑而出,眼见着便要冲出重围,冷不防,一道寒光闪过,数颗首级瞬间飞上了天空。
晗筠一惊,只觉得那种感觉甚是熟悉,熟悉的竟让她微微的心痛。
手起刀落,一百多人已然没有了活口,远方,一人一袭红衣如血,挺立风中,如神,如魔,好似地狱的使者,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了一丁点的人气,那般冰冷的感觉从身上一直蔓延到心底。
晗筠缓缓的张开了口,却是久久发不出声音。
轩辕明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