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焰拥着她的身体,一点点踏上了船板,一点点走到了上一个船舱,出乎她的意料,明焰并没有救她上去,倒数第二层的船舱侧面有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门,那门本就离海面极近,此时,已然紧贴海面。
明焰猛地打开了木门,一把将她拉进了水下,随着他们越潜越深,前方隐隐约约一片明亮,明焰拉着她游到了大船的底部。
船舱的侧面不知何时打来了一扇木门,明焰拉着她爬了进去,沐千楚,凌天,沐子辰几个人都已然好端端的坐在了里面。
沐子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明焰,你们好慢啊。”
不料,明焰只是若有若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某某君只得自己承认错误,“嗯,那个,是这样,本王在船舱的下面与那几个歹徒打斗,所以,明焰可能没找到本王。”
……
某某人在一群人无端鄙视的目光下,缓缓的低下了头。
前方,四五搜黑色的战舰疾驰而来,直奔着方才那艘快要沉下的船飞奔而去,巨石,尘沙,纷纷而落,不一会儿,原本华丽坚固的大船,终于沉在水下。
战舰上的水手纷纷下水,意图营救司马晗筠,沐子辰躲在船舱中吩咐水手,扬起风帆,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驶,不一会儿,便甩开了他们。
待黑鹰教的人们反应过来以后,已经追不到他们的踪影,十五艘大船,沉了四艘,水手纷纷被俘,剩下的仍旧向着北冥的皇城飞速而动。
“这是谁出的主意啊,还真是不错!”晗筠随意的坐在了桌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甚是悠闲。
“这么好的主意,自然是皇叔拿的。”沐千楚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说来,这还是明焰的药效显著。
晗筠丝毫不理会沐千楚的得意,“本王见着,那黑色的战舰上怎生有着黑鹰的标记,莫非是,连黑鹰教都有参与朝廷的大事?”
这次回答的却是沐子辰,“以前没有,是因为没有那样的王爷,如今靖王沐千纯肯与他们合作,黑鹰教自然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来围堵沐千楚的归来。”
晗筠虽然很多大道理都不懂,可有一件事却是懂得,朝廷的党派之争万万不可介入江湖因素,否则,江湖大乱,官逼民反的现象迟早会存在,可这个沐千纯竟然不怕。
“你说他们会追上来吗?”晗筠有些担心的望着沐子辰,“本王见他们的战舰短小轻便,怕是比我们的速度要快啊!”
不料,沐子辰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如今我们乘上的这艘船虽然比之他们的要沉一下,风帆却是他们的两倍大,只怕是北冥都没有比这艘还要快的木船了。”
晗筠会心的一笑,终究是钦佩沐子辰的实力,这是她第一次借助他的力量保全自己的安危,此时,方才有了做子女该有的感觉。
船行的很快,没过三个时辰,就到了北冥的皇城,北冥的皇帝拿出了很大的排场来接晗筠几人,可人人都看得出,晗筠并没有领情。
若是想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边看住你那些个狂妄自大的儿子,本王若是死在了半道上,莫不成,你还要摆了个如此大的排场为本王送葬不成?
大宴上,晗筠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沐千纯,个子奇高,面目黝黑,看起来其貌不扬,周身却一直萦绕着一种猛虎将军的气势,令晗筠不得不刮目相看。
“今日,本王可算是见识了你的实力,也算是本王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没死在你手里……
不料,沐千纯却是异常憨厚的一笑,“倩王殿下客气了。”
晗筠望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一句蛮不着边的一句话……
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晗筠笑笑,向着周边望了一周,却见不到明焰的身影,环视了一周,晗筠匆匆的吃了几口,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宴席。
“到哪去?”角落里缓缓的推出了一辆轮椅,沐子辰一脸淡然的坐在了上面,“又去找明焰?”
“什么啊?”晗筠缓缓的低下了头,“人家就是累了。”
“累了还去找明焰,就不怕他让你更累一点?”
“你讨厌啊你!”晗筠一把推上了他的轮椅,轮椅飞速的向前冲了过去,晗筠拍拍手,转身走了。
“你这死孩子!”
晗筠跑了出去,直奔着来时明焰定下的客栈,“掌柜的,你这儿有没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客人,在这订房?”
“红衣的客人?”掌柜的猛地一拍脑袋,“哦,对了,天字二号房!”
“好了!”
晗筠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楼上,好像许久未曾见过了一样,用力的敲了敲门,“在不?”
悄无声息……
“喂!开门啊,是本王!”
无人理她……
对面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望见对面的人,晗筠像望见了救星一般的扑了过去。
“凌天,你有看见明焰吗?他去哪了?”
凌天一愣,“嗯……那个……”
“你倒是说啊,去哪了?”晗筠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看的凌天有些心虚。
“嗯……之前有一个黑衣女子来找过殿下,殿下与她离开后,向城东的花柳巷去了,属下猜测,应该是去了那条街上最有名的金越楼!”
“嗯!你好好养伤。”话音未落,晗筠已经冲出了客栈,身后的凌天摇了摇头,方才,见那女子一脸深情的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缓缓的敲门,晗筠不会是又遇见情敌了吧……
这轩辕明焰的情敌,还真是到处都有,连北冥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真的是防不胜防。
不得不说,北冥虽然偏僻,独属于北冥的气息仍旧是美妙的不可方物,虽然名为花柳巷,却仍旧是一种清新淡雅的气息,街上没有过于明亮的花烛,没有夜夜笙歌的妓女,也同样没有醉酒后当街放荡的游子。
凌天说的金越坐落于花柳巷的正中,门口一座巨大的木牌悬空而立,上面刺金的大字挺拔有力,赫然便是“金越花坊”,所谓花坊便是红楼,晗筠望见了上面的牌子当真是有些不快。
来北冥的第一个晚上就来了红楼,还是和别的女子,这样的事情矫情如司马晗筠,怎能忍得了?
她几乎没理会任何一个主动迎上来的姑娘,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
此时,轩辕明焰安静的坐在了金越花坊最最豪华的房间里,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澜壮阔的浮现在眼前,平静而悠远。
明焰的对面坐着的依稀便是此时黑鹰教的教主,沐冥思。
“你什么时候居然不害怕阳光了?”冥思轻轻的摘下了面纱,烛光下一张风花雪月的脸庞白皙的如花似玉,妖娆妩媚的双眸,眉宇间流光华丽的神态,竟依稀有着轩辕明焰的影子。
此时的晗筠安静的站在了门外,未发一言,这才应该是那般华丽的容貌应该待在的脸上,一位公子,竟长得这般妖娆流丽,却是让晗筠暗暗吃惊。
“本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明焰毫无表情的笑了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在凤天的宫殿,她强迫着他欣赏手指尖跳跃的阳光,或许是在阴暗的炼丹房,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阳光的美好,也或许是,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在那暮兰的密室中,她轻笑着为他解锁,为他包扎,为他上药。
从此以后,他便强迫着自己承受,强迫着自己坚强,他要无时无刻的在她身边,保护她,呵护她,不是她帮他变得坚强,而是他为了她,能够战胜一切他从不敢走出的阴暗。
“这几年过得还好?”沐冥思轻轻的开了口,眉间的英气仍旧挡不住浓浓的倦意,这一点,明焰都一一的看在了眼里。
“拖表妹的福,过得还不错。”声音冷冷的,仍旧不带一丝的感情。
她轻轻的举起了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递在了他的面前,“表哥,还记得我们当年共饮的那一杯酒吗?不知今日,表哥可否再次共饮一杯?”
那一年,沐冥思只是因为对凤天明王的好奇,而刻意的接近了他,那一晚,是他淡淡的抿了一口,将酒杯递在了她的面前,“姑娘可否愿意同饮一杯鸳鸯酒?”
花季的姑娘,情窦初开的时候,何时抵得过情郎的诱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妖冶。
被骗上床的那晚,她哭了一夜,吐了整整一个时辰,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了一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怎么?现在还要不要杀了本王?”
沐冥思望着她冰冷的双眸不由得一震,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却一直都没有戳穿,要知道,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以为,她只是他的玩具,她以为,他会杀了她,然后弃尸荒野,她以为她会施以酷刑,逼她说出幕后的主使。
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不住的拍着她,“如果不想,那我们再来。”
彼时的他,只是借着这样的方式在抒发着内心的孤独与恐惧,甚至是彷徨与不安,在他的世界中从没有一次是真正的动情,真心的相爱,他只是机械式的在重复的做着,看上谁便骗上谁,匆匆做完,偷偷的下了绝子药,偷偷的离开,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沐冥思,也是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