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一人?”扬帆不解,确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第一人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三人眼珠都要突出了,陈飞尴尬莫名,仿佛是一个自认为自己有多么出名的人,别人去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的尴尬。
田阔呆若木鸡,脱口:“你不知道陈兄来历?”
可怜扬帆才晋入武者多久,又一直都在单独修炼,怎会知道陈飞是何方神圣?
就算他在修炼界,凭他专注修炼的狂热,也未必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田阔三人无不哑口无言,均是心想:“连这都不知道,还打什么劲呢。”
不得不说,陈飞当真是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
陈飞五十来年前成为武者的,五十年来大小数十战,从未输过。
尤其期间有三次和武将交手的经验,三战,一胜两平手,震动修炼界,声威之隆一时无两。所以,才奠定了武者第一人的名头。
等扬帆大概知晓一些,内心不以为然。
倒不是对陈飞的战绩不屑,也不是他的心当真是那么古井无波。
实际上,他当然也有功成名就之心,但他想要的武将,要魂武神,甚至更高境界,怎会为了一个武者第一人就感到沾沾自喜。
陈飞会错意,之道扬帆并不认可这武者第一,大笑:“也是,天下何其之大,所谓的武者第一人,也不过是在池水国这一带喊着玩玩,真要出去了,不一定就算什么。”
这话虽是说的很谦虚,但是,却是事实,天下之大,谁之道究竟会有如何的强者?
扬帆在武徒一层的时候就可以击杀武徒七层的高手,难道就没有再武者期就可以击杀武神的高手?
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这个道理若是不懂,定然是注定没有多大成就的。
几人倒是谈得兴起,陈飞娓娓道来,众人也算知晓他为什么能做到武者几乎无敌了。
原因很简单,陈飞有家传的玄武技,除了最后的武将壁障外,其实已领悟了元力属性转换之法。
悟通此法,就等于是在原本的实力基础上,再暴涨了近一倍的战斗力,还有玄武技,如何能不无敌。
一直堵在三人心口,瘙痒半天的问题,终于还是有人问出来了:“扬兄,你到底是怎么能施展相克元力,而不产生内耗牵制的?”
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目光,试问何人能抵挡。
扬帆沉吟,亦是大为不解,按三人所说,相克元力施展,必有极大内耗,还不如只施展单系元力:“我是怎么施展的?我也不知道。”
他在这一点绝没有撒谎,从他修炼之初,就从没有发现过相克牵制内耗的问题。
不论是多系瞬爆,还是怎的,从没有遇过那种常识中的现象。
“看来多半是我的特异元力所导致的。”扬帆沉下心思量,这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去的秘密。
扬帆说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三人的心中,他当真是不知道。
虽是心中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这个世界,有太多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有太多的人类似扬帆一般,无意中做到了某些事,却是不知道为何会做到。
只不过,田阔差一点忍不住把扬帆年纪的真相透露,心痒得慌,黯然不已:“才半年,他又进步神速了。
才二十岁,就能跟陈飞战得平分秋色,凭这份实力,就当得半个武将了。唉,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尝是他,马云海和陈飞一样深受刺激,原本还想要和扬帆比较半年的进步,可是谁知道这才半年之久,扬帆就又变强了许多。
何止是许多,简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道相谈甚欢,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三人在说,扬帆只注意倾听,偶尔才插嘴简短一句。
陈飞注意他半天,此时忍不住拿干柴拨了拨篝火,看看天星璀璨:“扬兄,我们所不过两次相见,我与你极是投缘,有句话,我也不知该不该说。”
扬帆颌首,陈飞迟疑:“你太冷漠孤僻了,跟你说十句话,你只答一句三个字,很容易得罪人,如果你天性如此,那倒是无谓强改。不过,我看你应当是孤身修炼太久所造成的问题。”
“我冷漠孤僻?”扬帆暗暗好笑,年幼时他就颇通人际交往之道,怎么会孤僻。
一想,心中陡的一凛,这是又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了:“修炼造成冷漠孤僻?”
三人极其认真的颌首同意:“扬兄,你真的很冷漠很孤僻,一个人独自修炼太久,性情很容易就会疏远起他人,不知不觉的就默默习惯这种孤僻了。”
“不光是你一个人有这样的问题,很多修士往往单独修炼闭关太久都会有的。”
这个问题是第一次被人提出来,扬帆细细回想下来,忽攸惊得一身白毛汗:“难道我真的变得冷漠孤僻了?”
“好象果然是这样,我是越来越不喜欢人际往来,越来越不善处理人际关系了。”扬帆越想越是心惊:“以往我还帮家里进山打猎,售卖货物,多少会一些人际人情,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长此以往,我岂不是变得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到最后,甚至我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细细想来,当年初踏足修炼路的他,其实固然因为经历而略显孤僻,但并不避讳人际往来。可随着越来越专注修炼,越来越少与人接触,他果然是变得冷漠了,甚至漠视生命。
当然,扬帆本来就是杀戮中走出来,杀人如家常便饭。
但杀戮,绝不等于漠视生命。
“当年在宛上,我还为无辜被我牵连的人而流泪。而如今呢。”扬帆仔细设想一下:“如果爹娘不在腾龙,腾龙人有灭国之祸,我就算身为腾龙国师,会不会抛下修炼去管一管呢?”
一个答案在他心中徘徊良久,答案是:“除非顺路,不然我极可能不会管。”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了。”扬帆越想,脸色越是惨白,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内心的偏差和震动:“时至今曰,除了家人和寥寥几个朋友,我还在乎过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连家人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