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雅惊喜之余,一队萨姆拉士兵又以极快的速度增援监狱,这次明显的没有了之前的惊慌。
在一个年纪不过六十的简装男人带领下,距监狱不到数十米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犄角之势对监狱中的人以箭支还击。
一时间箭雨纷飞,六七个人瞬间倒下过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在场指挥,很难把他和一名上级官员联系起来。
但这个人同尘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就大名鼎鼎的内政官员:斯卡·皮尔。
皮尔作为萨姆拉的内政官员其属有名而无实,和帝国第一屠戮机器的议员凯斯·一路相比皮尔的行为极为内敛。
因为远离权力纷争,以至绝卓的才华的他只是在监狱做了个狱长的职务。
但职务并不影响他成为萨姆拉帝国内政的重要一员,在多次的侵占性战略中他的地位甚至高于帝国第一的屠戮机器。
情况开始转变,萨姆拉军队正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往这边集结。
熊熊的火焰中夹杂着难闻的尸体烧焦的气味,血还在继续渲染这片土地,乱马惊犬随处可见,情势开始往一方倾倒。
“小雅,快!把消息传给那个人。”同尘焦急的指了指那个用针的黑衣男人。
同尘很清楚这等人很快就必定撤走,消息的发送出去对于日后逃离的接应至关重要。
小雅就地拾起一块石头把绘有萨姆拉兵力布防图的布片包在其中,立即照那个黑衣人的方向扔了出去。
她并不担心那人接不到石块,如果接不到这样的东西他也就不会是一名出色的抛手了。
正如小雅所料那人轻易接过了图纸,只是微微往石头发出的地方瞥了一眼,便借力登上屋顶不到半刻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同尘一把拉过小雅两人快速的往人群混乱的奴隶中扎去,此刻任何独立在某地的人都会引起怀疑,唯有人群才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所在。
次日,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萨姆拉幽怨最重的地方:萨姆拉行刑场。
这时四周一片死寂般地的肃静,阴冷的天空不时刮来几阵带有浓烈血腥的风冷入骨髓。
漆黑的行刑台是鲜血凝固干燥后形成的特有黑色。
邢台上绞架,侧刀,破颅槽等各类奇特的执行工具又为整个场面凭添了几分地狱修罗的真实写照。
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不同,惋惜,幽怨,严肃,擦肩而过,带来的是死神把消息蔓延的不安。
邢台东门一行人正被士兵压着上了执行台,不问便知定是昨日被抓的人和之前关押在监狱做诱饵的叛军。
这些人如今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当然会作为巩固奴隶的最后“课程”。
数百年来奴隶就是在这种巨大的威慑下被牢牢控制的。
邢台上,每个人都会有一种不同的死法,一种代表着一件刑具。
这样的做法无疑会给人很大的精神冲击,这也会让燃有一点反意的奴隶们瞬间在恐惧中把念头飞灰烟灭。
小雅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但血腥的气味和骇人的情景还是令人忍不住作呕。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包括那些士兵在内也不想再吃肉类食品了吧。
地狱般的时间终于在众人的恐惧中过去,所有人被按分配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之中。
小雅依旧像往常一般前往克库的训练场去训练,偶尔路过几个谈笑的执行人让她深感萨姆拉人的残暴和他们人性的泯灭。
于此同时同尘也没有闲着,他继续暗中收集各类可能用得上的情报。
直到几天后从士兵无意闲聊时说出的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据说萨姆拉的一处城边粮仓一夜之间招到了大量叛军的袭击,因为其守备力量不足损失惨重。
这里同尘还听到了一个细节,就是这群叛军似乎对城内兵力的布属很了解,专门避开重兵的地方绕到后方进行偷袭。
同尘自然知道这伙叛军就是他送情报给那晚黑衣人所属的军队,凭这一点可以推断对方已经相信自己。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对不会只进行一次袭击。
起义的军队一般都较为贫穷,为了维持军队的生机他们就不得不找物资补充。
如果没猜错应该很快就会有人给暗号,提示他们再送一次情报。
小雅这天依旧如往常一般训练完毕回住所,因为帝国最近发生的粮仓袭击事件让他们怀疑自己的里面出了内奸。
每天都会有不少暗中的探子和巡逻队盘查每一个目光停留过久的人,所以小雅最近不再刻意调查什么以免引起怀疑。
这时一个身着粗麻衣的少年赶着几只羊向小雅的方向走来,这孩子年龄不大戴着一顶草帽,帽子上蹲着一只说不出名的鸟。
突然,那只鸟叫了一声。少年嘴角微笑,嘴里还衔着的一节青翠草梗也跟着嘴角微微上扬。
少年照小雅扔出了一根三尺来长的树枝,小雅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住这突然袭来的树枝。
谁知那少年转脸过来咧嘴向小雅做了个鬼脸,就在小雅认为这不过只是一场单纯的恶作剧而已时,少年一闪而过的神色让她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细看手中的树枝,中间明显被刀做了一个记号,这明显是提醒对方的。
小雅立马回过神来,换做了小孩子应有的口气骂道:“你小子找死是吗,竟敢扔我?”
小雅故意把声音喊的很大声,这样才会让人误认为只是两个小孩吵架。
那少年也是不甘示弱回敬:“谁让你吓着了我的鸟呢,有本事你来打我。”
说罢冷哼一声便转身就跑,小雅配合着一路叫嚷跟在其后追逐。
很快一个士兵就跑了过来抓住俩人怒喝:“干什么呢,老子忙的不可开交,你们俩要再给我捣乱,小心找抽!”
“大爷,不关我事,是她先找我麻烦的。”那少年随即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看着那个士兵,小雅不禁感叹对方的探子还真会演戏。
“你小子,别来这套。把羊交了就赶紧的滚出城去,别在这碍老子眼睛。”
士兵说着放下了两个人,虽然话语激烈却能从中听出他们俩一早就认识了。
少年嬉皮笑脸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筒竹子递给这个士兵,拿出之时小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酒散发的独特味道。
这士兵一脚踹走了那个少年,随即向不远处的几个士兵招了招手。
几个士兵立即笑着走了过来,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搜刮的生活。
小雅回到住处把今日所见与同尘细说了一番,又拿出了那节做有记号的树枝递给同尘。
同尘接过树枝微微一笑:“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还急。”
说罢折断树枝,里面是中空的卷了一小节纸卷。打开纸卷里面只草草书写了一句:
条件,后日放于羊房东六柱之下。
同尘把纸卷递与小雅,小雅接过看道:“看来对方也很清楚我们有事相求。”
同尘颔首微微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石质匕首。
苍老而有些干枯的手抚摸着纹路粗糙的刀身,看着远处有些朦胧的月光,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又好像在和自己挚友在交流。
小雅敏锐的感觉到同尘有心事,只是站于左侧静待其变。
同尘转身拿出那柄匕首交于小雅,一下子单膝跪了下来。小雅立即俯身扶起同尘:“老伯,你这是为何?”
同尘抬头叹道:“在这之前也有过一次刺杀,但没有成功……”说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面露愧疚之意。
小雅一把接过同尘手中的匕首,笑道:“老伯,您老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小雅用实际证明了自己的态度让同尘更是感动,转而掩饰住自己的悲伤破涕笑罢:“你就一直打算把我当老伯?”
小雅看着老伯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同尘眯着眼笑着拍拍小雅的头问:“有没有想过把我当个爷爷来看?”
小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叫了声爷爷。
同尘笑着抚了抚那几束稀疏的白丝,紧接着又摸出了一卷书轴递与小雅:“丫头这个你拿着吧,这是我毕生总结的兵道,现在传授给你了。”
“这个可是一教的贵重之物,我……”小雅接过书轴感觉这东西来的有些太突然了。
“傻丫头,我都是你爷爷了,爷爷传东西给孙女天经地义。再说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总不能把东西带下去用的。”
同尘推回了小雅手中的书轴,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去其他地方交谈。
两人在夜幕中疾驰,黑暗虽然依旧紧随着两人,但璀璨的星光和银白的月光已经为他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曾经的后退,愧疚,悲伤注定只会成为身后的虚影。
今晚他们将去做一件事,如果成功这将把原计划提前一步实施,那意味着成千的奴隶将可以在这天获得新生。所以不论是何困难都有值得一试的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