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怎么偏偏捡了这个时间开口?立在炕尾处的夏雪野忙开口训斥他,“William,有你什么事?你还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跟我出去。”说着,他拎着夏煜南的耳朵走出房间,躲避炮火纷争。 安娜管家见大小主人离开,也忙颔首道别,转身匆匆躲了出去,生怕暗火飞溅到自己的裙角上,出去之前,砰——很大力地带上了门板。 庄奕恒眼角瞥了眼可怜兮兮的门板,则是想躲也不能躲,硬着头皮说道,“爷爷,我觉得您疼爱悠悠不应该对她多加限制。这些年,她一直都按照您的安排成长,您让她学击剑,她就学击剑,您让她接手莫氏的事情,她就接手,您让她往东,她从不敢往西。您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不是您的玩具,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您也是时候该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莫老爷子越听越怒,他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对他横加指责。 “臭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教训我?我怎么教导自己的宝贝孙女,还用得着你管吗?” “爷爷息怒,我只是说出实话。”庄奕恒额头上冷汗如豆,却还是握着拳头,绷着神经,与莫老爷子对峙。“我爱莫悠,我不想她不开心。” 莫悠紧张地握住莫老夫人的手,怕极了他们会打起来。 虽然爷爷的身手也不错,但毕竟,奕恒年轻力壮,而且,身手敏捷,她百分百的确定,庄奕恒一定能胜过爷爷。而她最怕的就是,爷爷突然出手,奕恒会因为他是长辈而不还手,结果可想而知,庄奕恒一定被打死。 但她没想到的是,雷霆震怒的爷爷竟然突然笑了。 “哼哼,好小子,几天不见,果然是长大了。”莫老爷子的冷笑中带着几分赞赏,他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过来坐吧!” “是。”庄奕恒长吁一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圣战。 在炕上提心吊胆的莫悠与莫老夫人相视,不禁都笑起来。 莫老夫人试探开口,“老爷子,你是答应孙女留在巴黎了吗?” 莫老爷子摆弄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说道,“答应也是有条件的,莫悠必须拿商学硕士回去,而且,毕业之后,就马上接手莫氏。” “是,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拿硕士回去。”莫悠顿时嬉笑颜开,双眼晶亮地看了眼奕恒,给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奕恒则笑得有点苦,有点涩,还有点无奈。 其实,最不想让莫悠留在巴黎的是他,成全她的,却也是他,他这算什么?给自己画地为牢,服役四五年吧!四五年,好漫长,他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才能度过这漫长的煎熬。 “我在英国给奕恒申请了牛津大学的商学专业,这件事庄家已经同意。”莫老爷子看向庄奕恒,“开学之后,你可以直接赶赴伦敦。” “可是……”奕恒不明所以,他不是要在国内读大学的吗?爸爸当初可是说了,要让他一边读大学一边兼顾公司的事情呀。 “没什么可是,如果想娶莫悠,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是。”这下可惨了,以后有他忙的了。 莫家二老并没有告诉庄奕恒和莫悠,莫依娜知道莫悠在巴黎读服装设计,和庄奕恒要留在国内就读大学的事之后,就回国申请了大学,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要趁机抢走庄奕恒。 莫老爷子临时安排庄奕恒去英国,也是权宜之计。 莫家二老并没有在巴黎久留,他们确定莫悠没有大碍之后,便很痛快地向夏雪野道别离开。 莫悠的脚虽然受伤,却并没有耽搁她继续学法语,雷诺先生也并不介意到医院来给她授课,并鼓励她多和医生与护士交流。 随后,莫悠出院,继续住在夏家。 安娜管家虽然专门指派了两个女佣陪莫悠,庄奕恒却因此暗怒交加。 可恶的是,那两个女佣一天4小时看护着莫悠,说白了,就是不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嘛。倒是便宜了夏煜南,总是寻这样那样的借口进莫悠房间。 庄奕恒除了兼顾法语学习,兼顾公司的大小事情,一有时间就陪莫悠,莫悠养胖了一圈,他却暴瘦了一圈。 莫悠担心他累坏,直说不要他陪,他却硬是坚持要天天过来,打死他不要让夏煜南抢了机会去。 但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时间的脚步,分别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他们仿佛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明日一早,庄奕恒就要赶赴英国,莫悠的脚已经痊愈地差不多,走路也并不受影响,却还是被逼着坐在沙发上不许动。 她看着庄奕恒一会儿收拾行李,一会儿准备文件,来来回回的忙碌,视线也紧随着他的高大挺拔身影。“奕恒,机票准备好了吗?” “你都问了八百遍,机票昨天就准备好了。” “我只是……”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我们从没有分开这么久过,我只是舍不得你嘛。” “还以为你很舍得呢!这几天只顾了和那两个女佣聊天练习法语,都不理我。” “我怕一说再见,就会哭出来。”她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鼻子,很糗耶。 他锁好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这才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把她揽到怀中,“傻瓜,我们又不是分别一辈子,一有空我就飞回来看你。” “好吧。”她勾住他的脖子,倚在他怀中,“你不准趁我不在你身边时喜欢上别人。” “知道,知道,知道!老婆大人下了命令,我怎么敢不遵从呢?”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 “等一下,我去拿过来。”他进入更衣室,一会儿又背着手走出来,神秘地笑了笑,把一个小礼盒放在茶几上,“猜猜里面是什么,猜到之后才能打开看礼物哦。” “干嘛这么神秘?”莫悠不安地看了眼包装精美的礼盒,“该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老婆,你很想嫁我哦?”虽然这样说,他却哭笑不得,“早知道你这么想嫁,我就该准备一枚钻戒在里面。” 莫悠顿时面红耳赤,“难道不是戒指?”不是戒指,却还包装成这个样子,让她真的猜不出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一朵玫瑰花吧?” “比玫瑰花可要珍贵多了,这还是以前你送给我的呢!” “我送给你的?”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包装隆重的礼物送给他。 “仔细想想。”他就不相信,这么重要的礼物,她会忘记。 莫悠按着额角,瞪着那个礼盒,望穿秋水,却也望不穿那个系着粉色丝带的小礼盒。 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呢?以前她送给他的,礼物的猜测范围很小很小,可是,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以前送给他过什么。 “还想不到吗?”庄奕恒口气无限失望,他环住她的肩,“老婆,如果你还是想不到的话,我真的要哭喽!”说完,他埋首她颈窝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哭腔,“我保存了这么久,就是有朝一日能让你感动,你竟然不记得,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哎呀!你别这样嘛,我会很自责耶!你看,我在努力地想呀。”莫悠推开他,“不准打扰我,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她对着茶几上的礼盒盘起腿,装成小一休的样子,在脑袋上画圈圈,“悠悠,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快点想起来,不要让亲爱的奕恒伤心啦!” 庄奕恒被她这样子逗笑,“我看你一点都不像聪明的一休哥,反而像是个小神婆。” 莫悠随手抓过软垫砸他,继续认真的猜想礼物。哥德巴赫猜想恐怕也没有这种问题艰难吧! 两分钟后,她终于寻到一点头绪。“啊!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里面是什么?你还有两次机会,如果两次都猜错的话,你就没有机会打开它了。” 她好不犹豫地说出答案。“花边小内内!” 轰——庄奕恒脑子充血,俊逸的脸顿时涨红,就连耳根和脖子也通红。“色女,你怎么会猜这种答案?”他是很想要她,却还不至于做这么露骨的事情来吓唬她。如果早就知道她能接受这种礼物,他也不会犹豫这么久还不“下手”了。 莫悠则认为自己的答案很有道理,“你忘记了吗?小时候,我去参观你的房间,你带我进入更衣室,我在你的更衣室里发现了我的小花边小内内,是你偷了去的哦!所以我就顺便送给你了,还警告你,以后不准偷女生的小内内。” 这种事她竟然也记得这么清楚?!如果她的脑子是电脑,他一定会进行一次病毒清理。 “这件事情要马上忘记,听到没?马上忘记!” “庄奕恒,你敢做不敢当哦?!我敢打赌,里面一定是花边小内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色色地盯着我。晚上躺在炕上,你还对我摸上摸下的,还有你身体也有变化哈,我都知道!整天和Mary通电话,我现在对那方面知道的可多了。哼,你满脑子色色的想法,还说我是色女?!” 莫悠的几句不经意地辩解让气氛顿时亲昵起来,说完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自己的嘴,眨巴着桃花瓣似地大眼睛,惊恐的鹿儿似地,小心地偷瞄着庄奕恒。她真的好怕他会突然扑过来,恶狼似地把她一口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