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他们撬坏,她先开了门锁,才进入地下室,不过,一进入地下室,她又不禁后悔,地下室的灯坏掉了,门板关上之后,这里面好黑。干脆,还是去阁楼上的书房,躲进橱子里比较好。 随后,她在警察和庄奕恒进入房子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冲上阁楼,却发现,书房里除了书架就是桌子,最大的书柜也藏不进一个大活人,她只能从阁楼上下来,刚刚走到楼梯,就听到楼下客厅的谈话声。 “门什么时候被打开的?我竟然不知道?”庄奕恒很嚣张地大声说道,“看样子,这里面真的有个美丽的美女管家呢!” 两个警察也跟进来,其中一个说道,“当然有,就是这房子里的人报警的。” “庄先生,我们分头寻找炸弹,如果真的有,请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会尽快通知拆弹专家过来。” “好,我们先找一楼。”庄奕恒打算坚守最关键的一处阵地。“炸弹有可能是微型的,你们要仔细找哦。” 莫悠听到他的声音,放心地冲进三楼的客房,藏进更衣室里的一个大衣柜里,轻轻地关上门,静静等候着。 这栋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下一共有两个主卧室,十间客房,一间书房,一间游戏室,一间多媒体休闲室,多个洗手间和浴室,另外一楼还有厨房,餐厅,客厅。 凭他们三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直到三楼,至少需要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她大可顺一条炕单,从窗子派出去。不过,炕单不够长,她腹中还有宝宝,万一摔到流产,得不偿失。 算了,还是等吧。他们找不到的话,就自然会离开了。 就这样,庄奕恒和两个警察挨个房间的仔细检查,终于,搜到莫悠所在的走廊最尽头的那间华丽丽的客房。 庄奕恒闪亮亮地皮鞋踏在地毯上的一瞬,莫悠就敏锐地分辨出,那是他的脚步声。 有一个人,爱过了,或许会成为过去,但是,他的脚步声,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却还是如波浪平息之后的涟漪,在心底缓缓荡漾,一点小小的因素,都可能会让所有的回忆都宛若洪水般袭来。 她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呼吸太大声,但是,她却并没有发现,自己齐踝的宽大孕妇长裙的裙角被关在了衣柜的外面。 庄奕恒一眼就看到在象牙白的衣柜门上,剩下的那一抹湖水绿的雪纺裙摆,他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直接打开旁边的衣柜,作势翻找,然后口中还咕哝着,“悠悠这个淘气鬼,到底跑去哪了呢?自称是管家打电话报警,自己却又逃的不见人影,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莫悠在衣柜里听得面红耳赤,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出更衣室,又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他又干净利落地走出了客房。 她终于松一口气,从衣柜里爬出来,狼狈地做了个深呼吸。这该死的男人,可真是会折腾人。她走出客房,在楼道上探听着动静。 两个警察正在阁楼上寻找炸弹所在,庄奕恒则站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转角处,大声的说道,“都找遍了,没有炸弹,可能是我莫狄还没有派人来安装吧。” 两个警察听到他的声音,从阁楼上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在这周围增派警力,以防万一。” “不用,我在这边盯着就可以,一有动静,我就通知你们。” “庄先生不用工作吗?” “我是说,我派侦探社的属下过来,他们最擅长暗中盯人了,这件事,交给他们,总比占用警察的时间好。你们还可以多休息一下。” 两个警察相视,觉得办法不错,“好吧,一旦有情况,请庄先生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 就这样,两个警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抓捕庄奕恒这个“私闯民宅”的坏蛋的,他们走出莫家的别墅,便上了警车,继续巡逻去了。 庄奕恒则悠然地在客厅里欣赏过中国古典风的家具摆设之后,又去厨房里找吃的,冰箱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电源插头都被拔掉了。 看样子,她大概是真的没有打算在这边久留,楼上每一件洗浴室他都检查过,没有用过的痕迹。 既然她不想与他见面,他就给她一个离开的机会,他倒是要看看,她要往哪里逃。 莫悠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确定楼下没有了动静,而房子外面,庄奕恒的车子也开走,她才拿着车钥匙下楼来。谢天谢地,终于都走了,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0,她和一位医生预约了孕期体检,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体检时间,但愿还能来得及赶过去。 她带了钱包、行李和车钥匙,用丝巾裹住半张脸,走出房子,沿着路一直走。 庄奕恒便驱车在后面远远跟着,他不禁失笑,他还以为她要用什么法子遁地潜逃呢,费劲折腾了半天就是凭借两条腿走路?是了,她昨天晚上是用莫狄的车子到这边的,莫狄的车子被开走了,她就只能用两条腿走路了。 不过,那栋房子里的垃圾桶都干干净净,冰箱里也是空的,他真的怀疑,她早饭,午饭都没有吃,再这样走下去,她怕是会晕倒在路上。 他以最慢地速度远远追随在后,无奈而疼惜地望着她,不敢惊动。他好怕自己追上去之后,她会提着裙子狂奔不止。 阳光晴好,穿透浓密地树冠,在地上,在她身上,在他的车子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抹无袖白衬衣搭配湖水绿长裙的窈窕身影,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宽大飘逸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宛若荡漾的水花,在脚踝处跳跃不止,碎花雪纺丝巾与她垂散在背后的长发一起在风里飞扬着,也魅惑着他泛滥地思恋。 这是在远郊,怎么可能有的车经过?她那双鞋子虽然是平底鞋,走久了腿也会累呀。 他果断地开车跟上去,按下车窗,“小姐,要去哪里?需要我载你吗?” 莫悠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家伙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她克制着,没有转过头,并把丝巾又往脸上挡了挡,只留一双眼睛看路。 “这附近没有的车经过,你徒步走到十几公里,腿会断掉的。” 见她还是不回应,他摇头失笑,“难不成我是坏人不成?还是,小姐,你认识我,不敢接受我的帮忙?” 终于,这招即将起了作用。 莫悠没有开口,停下脚步,拉开他的车门,把行礼放进去,又坐在离他最远的后车座上,扣好安全带。 “要去哪里?” 她用低哑的声音回答,“市里的第一个公交站牌处。” 庄奕恒顿时紧张起来,“然后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直接说目的地,我把你送过去,也生了你麻烦。” “不必了,就到那边就好。” 她真的怀疑,她刚一出门,就被他盯上了——不,他一定是把车子开到了远处,一直盯着她在房子里的动静,然后,见她出门之后,便跟了上来。如果他要把她杀死在这无人的远郊,再分尸,掩埋,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要去飞机场吗?” “不是。” “酒店?” “不是。” “不是酒店,不是飞机场,难不成你要去火车站?”他忍不住打趣,“啊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和你老公吵了架,要托着行礼离家出走,对不对?” 莫悠怔了一下,没有回应。他这是在让她放松警惕吧,不能上当。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边有温泉,有美酒,还有能让你彻底地放松下来,彻底地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莫悠不禁竖起眉头,这男人都是这样钓美女的吗?如果她不说出一个目的地,恐怕他会真的带她去夜总会或者酒吧消遣,那种地方酒气烟气熏天,可不利于她这个准孕妇。 她忙说,“我要去医院,麻烦你快点。” “医院?”他被这个词吓到,猛然踩住刹车,车子刺耳地滑过地面,才稳稳地停下。他转头,眸光担心地锁定她,“你生病了吗?” 莫悠避开他的视线,他是在关心她吗?不,不可能。“没有,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做个寻常体检。” “这就好。”他越是忍不住怀疑,“体检需要带一个大行李箱吗?” “我怀疑我得了——子~宫癌,可能需要住院。”这样,他就不会杀人灭口了吧。 子~宫癌?他听得心中一惊,她是因为得了癌症,才躲着他吗? 他直接把车子熄灭,转头面对着她,怒声咆哮,“把丝巾从脸上拿开。” 果然,他知道是她!莫悠本能地想推开车门离开,这才发现,车门都被牢牢地锁住了,而她徒手也砸不开车玻璃。既然已经认出了,她干脆,就装傻好了。 “先生为什么突然这样生气?” “先生?”他因为这个陌生的称呼,幽深的蓝黑眼眸凶神恶煞地几乎充血。 “我是你丈夫,庄奕恒。” “我不记得自己有丈夫。” “你……”庄奕恒的怒火都被憋在了胸腔里,宽阔的胸膛起伏着,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不忍对她咆哮。“你失忆了?”是车祸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