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被这三只鬼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借机开溜。
回到房中的梁明也没闲着,意识下沉内海。
《扎纸灵术》悬浮于半空之中。
书页之上,镇魂令已然成形。
“这镇魂令究竟是何物?”梁明问道。
“阴阳浮世,周而复始,以物御魂,遣令驱鬼,镇魂有命,言出法随,所过之处,万鬼称臣。”
短短几个字,将嚣张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明嗤笑,心中觉得这东西恐怕得等自己做完那所谓的鬼巷噬魂任务,才能得到了。
一想到这任务,梁明便想起了之前素染豢养的那只大鲵鱼怪。
若是那只鲵鱼能把自己都吞进肚子里,那蚕食那些活人,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思虑至此,梁明起身便要下楼。
可刚走出门口,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都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站在楼上听着他们的争吵声,都觉得头皮发麻,脑仁生疼。
他优越良久,想着那镇魂令,最终还是一咬牙,心一横。
“素染,上来。”
原本吵得正凶的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素染瞬间得意洋洋地昂着头,扭着那水蛇腰就这么上了楼。
房间内,梁明盘膝而坐,面前则是放着几张符纸。
眼见着素染推门而入,“你之前养的那只大鲵,是从何处得来的?”
素染歪头思索了片刻,“不记得了,那东西在万鬼山里多的很,小的只有巴掌大,大一点的,甚至能有一丈长,平日里,我也是靠那东西吞噬生人,才得的那些东西。”
梁明哑然。
怎么听这素染的意思?
这鲵鱼好像是烂大街的玩意?
“这东西平时都吃些什么?”梁明又问道。
“什么都吃,人兽草木,但凡是能入的了口的,就连石头都不放过。不过,这东西没什么成精的潜力,哪怕是穷极一生也很难修炼成妖,一般都是多为鬼怪驱遣,毕竟,鬼吃人魂,尸首腐烂又是恶臭难闻,自然由这些东西来
料理,也算是两相便意。”
素染倒是知无不言,而且还带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梁明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是好了,只能无奈苦笑。
若是如此,这条线索便是断了。
他依稀还记得自己之前在那巷子口所见到的场景。
周围墙体湿滑的触感和他之前在那鲵鱼肚子里的感觉相差无几。
可那巷子,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这东西又是如何藏身的?
梁明琢磨了一宿,出去呼吸吐纳,几乎是瞪着眼珠子熬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梁明便出了门,一路朝着之前的巷子口赶去。
可人都还没到,就突然遇见了一个丧葬队伍。
为首的人哭天抢地,身后的人打着幡,再往后便是整整齐齐的七口棺材!
花圈挽联开路,纸人纸马随行,所过之处,一片哀乐之声。
尤其是那七口棺材,大小不一,让梁明瞬间联想到了路口那个被灭门的七口之家。
按照大夏的规矩,人死之后,需停灵七日。
就算再怎么拖延,也不至于半个月之后才下葬啊!
尤其是这么热的天……
梁明心中正疑惑,隐约间便瞧见长街的对面站着几个斩鬼司的人。
这几人表情凝重,目露凶光,正死死的盯着那送葬的队伍。
他不在兴城的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
如此想着,梁明脚尖一转,直接去了楚家。
此番再去,楚家的下人远远的瞧见他,就一路连跑带颠的冲过来,把人迎了进去。
“梁公子!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今儿一早还得念叨念叨你呢!我家老爷说了,您从今往后啊,就是我们楚家的贵客,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我家少爷今儿正好回府!小的这就领您过去!”
这小厮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态度让梁明很是不适应。
楚家的这些下人素来是仰着鼻孔看人的,今天怎么转性了?
正想着,梁明愿已经跟着他来到了前厅,之前便得到消息的楚棕自是早早的等候在
此。
一见梁明,他禁不住老泪纵横。
“梁大师,我就知道你定会平安归来的!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我们还以为,又回不来了呢……”
面对真情流露的楚老爷,梁明有些无所适从。
“楚老爷言重了,我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梁大师,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楚老爷伸手让下人看茶,又让梁明上座,折腾了一番,才终于平静下来。“不知梁大师所说之事……”
“我想知道,我不在城内的这些日子啊,这城内可有发生什么怪事?有没有人失踪?刚才来的路上,我瞧见了有人白事做法,棺材也是七口,这家人可是之前横死的那家?”
楚老爷闻言,神情唏嘘,连连摆手。
“如今,这年头死两个人有什么奇怪的?这城里头来来往往你知道有多少人,你今日瞧见的,应该是城北徐家。”
梁明扬眉,神情困惑,“城北徐家?”
“就在七日前,徐家庶出的兄弟在教坊司玩乐,与人争风吃醋,第二天一早,有人上门,就瞧见那院门大开着,家里有七口人都凉透了。估计是与人结了怨,才遭此报复吧!”楚老爷说道,又是一声长叹。
“唉,说起来,他们家也是自作孽。教坊司的姑娘个个来路不明,因为一个女人与人争风吃醋,没了脸不说,还连累一家人丢了命,也是造孽呀。”
攀谈间,梁明已将这些日子称内所发生之事了解了个差不多。
从他离开那时起,每隔七日,便会死上七个人。
虽然这当中透着古怪,但是斩鬼司内忧外患,无暇他顾。
用楚老爷的话来说,那些斩鬼者都对此是束手无策,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何必越殂代疱?
从楚家出来,梁明回到了之前事发的巷子,仔细探查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他走在街上,灵宝袋里的三个女人相继开口。
“这摆明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就算如今是大疫之年,一个月之内死了足足二十一人,这兴城的官吏难道就不怕上头怪罪下来吗?”秦怜儿愤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