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凝眉,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霜寒。
她并不知道李老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事实证明,这一家人,绝不可相信!
如果她不懂医术,恐怕刚刚就着了李老太的道了。
李月浓留了一个心眼,仔细的观察这一家子。
回到屋里的李老太愤恨不已。
她想不到李月浓会将事先准备好的那碗汤打翻。
她无法接受现在的李月浓,似乎是一点点的脱离了她的掌控。
王氏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结果,看到李老太一个人回了屋子,急忙过去查看情况:“阿娘,怎么样了?”
李老太瞧见王氏过来:“你来得正好,我刚想要去叫你。”
王氏兴奋地追问:“阿娘!是不是已经成了?”
李老太瞥了王氏一眼,没好气地道:“要是成了我还会坐在这里生气吗?”
王氏皱眉,惊讶地看着李老太:“她没喝?那我的药不是白买了。”
李老太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妥协,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我已经有了主意。”
王氏看出李老太的心情烦闷,可自己也不敢过多的询问,生怕哪句话说错,自己会挨骂:“阿娘,您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李老太让王氏凑近些,她在王氏的耳边说出自己的计谋。
王氏听完了李老太的主意之后,顿时脸上顿时一喜,果然验证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老话。
李老太看着王氏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她就不相信李月浓那个死丫头总会那么走运,自己偏偏就让她看清楚现实。
李老太认为没有人可以摆脱她的安排,李月浓的生母赵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三丫头。”李月浓刚喂完猪,王氏就走到她的身后,冲着李月浓嚷嚷:“你还在这磨蹭什么呢?你阿爹的衣裳脏了,赶紧去洗喽。”
王氏直接将一笸箩的脏衣裳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两件外裳,你阿爹明儿赶着穿。”
她担心自己的语气不够有力道,临了还补上了一句:“洗不干净,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李月浓看了一眼怀里的衣裳,这件外衣她前天才刚刚洗过。
王氏这么做……
她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昨儿自己才刚给她了一个下马威,按理说,这会儿她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来找自己的麻烦,而且,她刚刚从李老太屋里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是李老太受意的了!
要不是看在自己还没有把户籍拿到手,才不会留下来受苦受累的。
李月浓打了一桶水,将衣裳里里外外洗了干净后,挂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走进了灶房,给这一家人准备晚饭。
王氏从敞开的窗缝里瞧见了李月浓进了灶房,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趁人不注意的功夫,她将挂在晾衣绳上的衣裳扯到了地上,还补上了两脚。
“哎呦……”王氏的嗓门极大,冲着灶房嚷道:“死丫头,让你干点活儿,瞧你那不耐烦的样子,你自个儿出来瞅瞅,这就是你洗的衣裳?”
她这一嗓子,把全家人都叫了出来。
李月浓出了灶房,只瞥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刚刚洗好的衣裳被扔在地上。
王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李月浓怒骂道:“死丫头,我看你是皮又紧了,嘱咐你干这点活都干不好!”
“行了。”李成云这几天被吵的脑仁子生疼,也懒得再听家中琐碎:“不就是没洗干净衣裳嘛,重新洗就是了。”
王氏见效果达到了,也不敢再多说啥,生怕触怒了李成云:“今儿晚上,甭想吃饭!”
罚李月浓一顿两顿没饭吃,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李成云也不在乎,扭头回了屋。
李家围着桌子吃了晚饭,唯独,李月浓还要在当院洗衣裳。
晚饭后,王氏并没有让李月浓洗碗,而是自己去了灶房,她将能吃的饭菜都藏了起来,还不想被看到的太明显,只留下了一碗拌有菜汤的米粥可以吃,她把米粥摆在灶台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故意在上面盖了一个帘子,才满意的离开。
李月浓将洗完了衣裳,肚子不听使唤的开始抗议。
李月浓来到灶房,目光一下就停留在了灶台上。
她不假思索地端起碗筷,直接塞在了嘴里,今晚的饭菜比以往都要好吃。
王氏亲眼瞧见李月浓在偷吃,一切都很顺利,朝着她们预想的发展。
她开心之余,还不忘兴冲冲的去给李老太报信。
李老太得知计谋得逞,她找借口支开了李木柏。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是蛐蛐的叫声,李家人都早早的入睡,李老太和王氏在大家熟睡之后,悄悄地来到了李月浓的屋里。
两个人用尽浑身力气,将熟睡的李月浓抬起来,第一次没有抬起来,两个人只能用眼神示意,再来一次。李老太和王氏都面露难色,恨不得将李月浓狠狠地摔在地上。终于艰难地将李月浓放在了李木柏的床上,李老太扫了一眼依旧熟睡的王念安。
王氏已经顾不得李老太气喘吁吁的身子,她悄声的将两个人的被子盖好,不管醒来以后李月浓和王念安是什么睡姿,只要被人发现就注定解释不清了。
王氏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狡黠的坏笑,这才放心地搀扶李老太走出去。
李老太和王氏为了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回到了自己房里。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王氏就开始展现了她拙劣的演技,瞬间叫醒了所有人:“快来人啊!不好了。”
李家的所有人都被王氏的嗓音惊醒,闻声立即赶到了李木柏的屋里。
只是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就被从门外赶来的李月浓抢了先。
李月浓大声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氏震惊且惊讶了几秒,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还特意揉捏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声音打着颤,对李月浓问道:“你怎么从门外进来的?你不是应该躺在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