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天目山,虽不要说西南边陲的十万大山,倒也是千山万壑。要想在这里找到梁志南和白云,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弄出点动静来!
李土根手里的猎枪就是最好的道具。真正碰上强敌,那玩意还不及燕儿手里的一柄手刃。但现在这时候,要把梁志南和白云引出来,还有那个该死的老道,都必须要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孙俊便有意把话题往打猎上引。
“李老伯,你打了多少年的猎了?”
李土根扳着手指头算了,惊喜地嚷嚷道:“八岁随老爹进山打猎算起,五十年,哈哈,整整五十年!小孙,你不说我还记不起呢,平时也没那么我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我记得很清楚,八岁生日那天,老爹把我多睡梦中推醒,说今天是我生日,带我去山上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改善一下伙食。你知道那天我们打到什么吗?一只野狼!哇,那个惊险,现在想起来都怕!那是一只饿狼,大概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不要说我们想吃它,它简直把我们当成早餐了。那个凶猛,你不敢想象。我爹是一个很出色的猎人,真的具有百步穿杨的本事。狡猾的野狼凶猛地跳起,虚晃一下,一个就地打滚,目标竟然是想叨走我。你猜我爹怎样了?一个驴打滚,躺在地上,同时扣动扳机,无数子弹像冰雹似的砸向野狼的头部。野狼的眼睛被子弹打中,成了瞎子,嗷嗷叫着满地打滚。我爹趁着野狼痛苦地嗷叫时,又扣动扳机,对着野狼的头部开枪,一直打得它脑浆迸裂。”
“你看这个!”李土根从脖子里摘下一颗白森森的牙齿,得意地说道:“这颗牙齿,就是从那具野狼的尸体上拔下来的。挂在我脖子上五十年了。我爹说,这头狼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动物的生命,这颗牙齿的煞气很重,能辟邪。”
孙俊接过那颗用红头绳系起来的狼牙,一股冰寒涌入指尖,笑道:“李老伯,没想到你爹还是一名神枪手。”
“那当然。我的枪法也不差啊。你看____”
一只灰色毛发的野兔从草丛间窜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逃命。目标是不远处的一拔杂草丛。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对于野兔而言,也就是眨间眼功夫。李土根举枪,连瞄准都省了。“呯!”,猎枪的枪管溅起白色的火花。几乎同一时间,孙俊袖间的银针也同时射出。
野兔两腿一蹬,当场毙命。李土根兴奋地跑过去,提出野兔的两条后腿,嚷道:“这家伙还挺沉啊,可能有好几斤重呢。”
那神情,明显有炫燿枪法的意思。孙俊不由暗笑,从李土根手里接过野兔,从野兔的眼睛里拔出一枚细长的银针。银针扎进眼睛玻璃体,一丝暗红的鲜血浸染了针体,看得李土根目瞪口呆,惊叫道:“小孙,这针是你的?”
“还有第二个人吗?”
眼见李土根难以置信的表情,孙俊坏坏地笑道。李土根用的武器的鸟铳,子弹象散豆似的,一大把,命中率很高,而孙俊的银针只有一枚,竟然刺中了野兔的眼睛。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用了三秒钟,李土根的神色才恢复正常,向孙俊竖起了大拇指。昨晚,孙俊说要帮他一起找回李小宝,他嘴里没说,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觉得这小鬼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看来,孙俊的武力值简直神出鬼没,高到令人颤抖。他要是愿意,取人性命只是举手之间。
一老一少,行走在密林之中。李土根因为有了孙俊,安全感倍增,寻找儿子的信念支撑着他,他脚下的步伐显得无比坚定。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大海捞针,毫无目标。
其实,这也是在孙俊意料之中。李土根不知道事件的真相,找起来毫无目标。而燕儿和春儿昨晚的经历,又让天目山充满了神秒色彩。那个老道长,如果不是梁志南的同伙,又会是谁呢?他和胡三爷又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令孙俊的内心如乱麻一般。
“这天目山面积太大,一般猎人出来打猎,很少能当天赶到回家的,没办法,便有了那些孤伶伶的小木屋。”李土根提着鸟铳,脚下如安装了风火轮似的,几个纵步,便来到一间小木屋。推开门,看见屋内一小堆燃烬的木炭,道:“从时间上看,这里应该昨天有人来过。你看,这木炭还有些余温呢。”
孙俊抓起一小粒木炭,感受着木炭的温度,若有所思地问道:“李伯,你觉得会是谁的?打猎的,还是来游玩的?“
“游客?不可能!天目山闹鬼闹得凶,谁敢来?”李土根坚定的摇着头,首先否定了游客,不过,他很快又指着地上的一个牛肉罐头,说道:“当然,也不可能是打猎的。你看地上,这种罐头,也只有你们城里人会带。我们当地人哪吃得起这个?我们一般是带几块蕃薯干,最有钱的人,一般也只不过带些饼干充饥。你看那个角落,还有几个啤酒瓶。”
孙俊看见了四个罐装蓝带啤酒的瓶子,很随意地扔在一个角落。显然对方并没有防范之心。既不是游客,又不是猎人,会是什么人?很快,孙俊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雪茄烟的烟蒂。这种烟,梁志南最喜欢抽。莫非是他?如果真是他,白云应该也在。
燕儿早就说过,梁志南和白云混到一起去了。当时连姜晓清都不敢相信。现在看来,燕儿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金手指一划,燕儿和春儿整齐地站在孙俊面前。而李土根还在那间小木屋里发着愣。
燕儿:“主人,你有什么新发现?”
孙俊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寒芒,坚定地说道:“你是对的。昨晚,梁志南和白云就在这间木屋里过夜。今天早上,他们应该是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小孙,你在外面和谁说话?”
屋里传来了李土根的声音。孙俊一回头,看见李土根站在木屋的门槛上,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小孩的拳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