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眼前的人而丧命失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就算对她再好,她也生不出爱意,只和那些人一样,希望他快点死掉。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想要稳定的家,平平淡淡的生活。”安如卿缓缓的开口,她低垂着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战争开始,百姓定会流离失所,若能劝说墨南琪那是最好的事。
墨南琪听此话,心跟着一痛,他坚定道:“等打完仗,我当了皇上,你就是国母,我不需要娶一些妃子来稳固我的地位,因为我有武力,他们不会不听我的。”
“到时候我们就能过平淡的生活了。”
安如卿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只觉得心惊,只若是真让他当了君王,还不得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的贤臣。
“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呢?”她直直的看着墨南琪的眸子,轻笑了笑。
墨南琪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他眸子一沉,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不少。
“安如卿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条路必须走到底!”
“如果你现在退兵,皇上看着你是他骨肉的份上,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墨南琪眸光沉沉,他猛然起身:“你不懂!帝王眼中哪有什么骨肉!他会杀了我!”
他双手紧紧的攥住安如卿的肩膀,黑眸中满是厉色:“安如卿,你这不是想让我过平淡的生活,你这是想让我死!”
看来劝是劝不动了,安如卿放弃了这条路。
她皱紧眉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走这条路就不走吧。”
墨南琪转而眸光再次温柔,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安如卿的脸颊,眼睛里满是痴迷。
“我懂,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就可以成亲。”
安如卿骤然间睁大眼睛,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在军营里娶我?”
她再也装不出半点笑意,然而墨南琪对于她的变脸没有任何的惊讶,他俯下身子,拉近和安如卿的距离。
“安如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真的娶了你,要了你的身子,你根本不会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墨南谌能给你的,我一样能够给你,你就安心的准备做的新娘就好。”
“你不够格!”
安如卿再也忍不住,用力的用手打向他的脸。
墨南琪直接攥住安如卿甩过来的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松手,自己的手上立刻多了一排青白的牙印。
安如卿趁此窜到了床中央,她拿起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处。
“墨南琪,你少做梦那么龌龊的事情,除非你想得到一具尸体!”
她愤然的睁大眼睛,只要墨南琪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划伤自己。
“你!”墨南琪气到说不出话来。
安如卿只梗着脖子睨着他,她没有真的想死,墨南琪喜欢她是真的喜欢,这份真的感情就注定了他不会冒这份风险。
能拖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能保一时保一时。
二人沉默许久,墨南琪忍气应下:“也罢,我听你一次,你可别做出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来!”
话罢,他甩袖离开。
然,墨南琪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在次日夜里,他的大军便被墨南谌待人偷袭,从而一举歼灭。
半月后,墨南谌高骑马背,身上盔甲在日光下闪烁,他回眸望着大军队伍中的马车,唇边浅浅露出笑意。
马车不远处,正有一辆囚车,里面关押之人,正是墨南琪。
半个时辰后,墨南谌携手安如卿来到皇宫。
皇帝高坐龙椅,他望着墨南谌,又回想他方才所说抓住墨南琪的话,登时整个人苍老一倍不止。
“父皇,儿臣已将墨南琪抓回,他与敌军勾结,乃是对民对国的错事,不知父皇要如何处置?”墨南谌紧紧盯着皇帝,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位好父皇会怎么选。
安如卿瞥了眼墨南谌,下意识隐晦抚摸小腹,再抬头看向皇帝时,笑出了声:“王爷这话何意?”
“皇上为民着想,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自然不会因为偏爱而从轻发觉墨南琪,皇上这般名了是非,定然会给出天下百姓愿意看到的选择。”
这话一出,皇帝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他怒瞪着这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无非是为了让他惩罚墨南琪。
可事已至此,他若是不做出决定,只怕天下百姓真的会失望……
墨南琪这个逆子能做出一次两次对他不利的事情,若不惩罚,只怕来日他更会仗着自己对他喜爱从而胡作非为……
皇帝苍老叹气,神色沧桑:“传朕命令,三皇子墨南琪与敌军私通,罪当诛……然朕……”
“皇上圣明,乃是天下百姓爱戴表率!”
安如卿蓦然出声打断皇帝想说的后话,他那话的意思,定是话音一转便为墨南琪说好话。
眼下她直接打断了,她倒要看看皇帝怎么说!
安如卿眼底冷意浓烈,墨南谌亦是如此。
二人脸色冷淡,皇帝见状,一口气差点又上不来,他失落瘫坐龙椅上,对着一旁听令太监无力挥了挥手。
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
三日后,与敌军勾通,又红极一时的三皇子,在民间市场行斩首令。
又是一月后的夜中,墨南谌与安如卿在马车内,明晖月明在外驾马车,而小莹则护在马车后的略小马车中。
安如卿依靠在墨南谌怀中,眼下他们应当出了京城,也不知皇帝知道墨南谌离开后,会是怎样神色。
“墨南谌,你选择与我归隐,你当真不后悔?”她抬眸望着墨南谌,故意撇嘴。
皇权的诱惑那么大,墨南谌却真为了与她安稳度日,从而远离了皇权。
墨南谌轻笑,他宠溺刮着安如卿小巧鼻子,大手覆在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上,“得卿儿此妻,犹得天下至诚珍宝。”
一番话,直接表明他的意思。
在他眼中,便是皇位的诱惑,也不及安如卿一分。
闻声此话,安如卿甜甜一笑,伸出手抱住了墨南谌的腰身。
京城的纷争,他们不愿参与,自不会再想提起。
几辆马车飞速行驶,与京城之路渐行渐远。
马车的背影,在远离京城的道路上,越发行驶的快。
迅速而又坚毅离开的样子,一如当初安如卿奋不顾身奔赴墨南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