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老K的意思了,这个人想和她联手对付秦怀玉。
根本不可能,太危险,毫无胜算。
而且,一旦被秦怀玉察觉,她会死无全尸。
还是悄悄的安全的和平的撤退比较好,老K没有家人,她还有一大群亲人,千万不能连累到他们。
不过,如果他能放自己回去……
白小米在激烈的挣扎着,她不知道老K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眼看着父母可能会过来救她,要是她乱接话,让老K心思一转,做了另外的决定怎么办?
“你和他在一起,平时都会聊些什么?”老K见她不屑一顾的模样,心里竟然很舒服,她现在对秦怀玉没感情了。
所以忍不住又多问几句,还是想了解他们平时的生活。
“没话说,他不爱说话。”白小米咬了口香蕉,嘟囔着,“电脑都比他有趣,至少敲一下还有反应。”
“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之前他装得很纯良,还会主动找话题和我聊天,而且会给我做饭,非常完美。但是,完美之后就是巨大的反差,结婚后,都是我主动找话题和他聊,给他做饭。”白小米一度认为,香蕉是水果中最特殊的品种,形状不是圆圆的,咬起来不是脆脆的,还没有甘美的汁液……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喜欢吃香蕉,喜欢捏的软软的,然后再吃。
“你一直忍受这种冷暴力?”
“对,这就是家庭冷暴力,我原来被虐待了那么久。”白小米的反应有点滞后,半晌用力的点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
老K盯着她严重滞后的迷糊脸,眼神闪过一丝火焰,正要说话,电话声突然响起。
白小米扔掉香蕉皮,竖着耳朵听老K接电话。
他和老三有一部私人电话,白小米无数次想偷偷用这部电话报警,可根本没有机会,而且她只记得秦怀玉的电话号码,总不能在海外拨打110或者911……
如果拨出秦怀玉的电话,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落井下石,反给老K打电话,出双倍价钱,让他杀人灭口。
白小米现在觉得秦怀玉坏的无药可救,如果换作他被绑架,绑匪要钱,无论多少她都会答应。
钱以后还能赚,可人要是没了……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
“已经崩盘了?你确定?……太好了,不过还是要小心……”老K似乎听到一个好消息,平时很少笑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压低声音,“那笔钱怎么样了?”
“好……晚上等你回来。”老K从没有那么放松的神情,这段时间绷的太紧,就算在船上看白小米无聊的对着大海抒发各种感情,他也没现在这么轻松。
像是负重而行的旅客,终于快要抵达属于自己的家。
白小米听到“崩盘”两个字,首先想到的是秦怀玉,他崩盘了?
难道自己前段时间的诅咒应验了?
白小米又剥开一个香蕉,机械的吃着,晚上老三回来,是不是钱已经转到安全的地方,他们准备开庆功会?
然后自己会被安全放走吗?
真希望钱不要那么快转出来,等爸爸妈妈找到她的时候,再让他们拿钱离开……
“读首诗给我听。”老K挂断电话,走到白小米身边,似乎心情很不错,说道。
“薄酒可以忘忧,丑妻可以白头;徐行不必车马,称身不必狐裘。”白小米脱口而出。
老K曾经是街头混混,初中就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等养他的奶奶去世后,更是拉帮结派,小小年纪就成了地头蛇,后来被赖家挑中,选回去培训当杀手。
他没文化,这是最大的硬伤。
虽然他在培训中,要了解很多专业知识,学习各种技巧,包括其他国家的语言,但是,究竟没上过多少学,学的东西又全是冷僻的知识,对诗词这种文学艺术,没有从小就培养出兴趣,下过苦功,在白小米面前,显然就是半个文盲。
但即便是文盲,听到白小米这首诗,老K原本有点兴致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这种诗念给秦怀玉听,我要听点欢快的,你那天在海上说的什么葡萄太阳……”
“青青的野葡萄,淡黄的小月亮,妈妈发愁了,怎么做果酱?”白小米见他表情不对,立刻念那首可爱的诗,“我说,别加糖,在早晨的篱笆上,有一枚甜甜的,红太阳。”
赖家的人都很变态,老K现在没事逼着她背诗,本来她是挺喜欢诗词,但是一被逼,就感觉是在考场,浑身的不爽。
老K听着,很久也没说话,仿佛沉浸在一副年幼欢快的画面里。
他没能享受过这种美丽的场景,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过着这么的童真的童年。
“别回去了,秦怀玉不稀罕你,我稀罕。”老K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
白小米一副呆滞的模样,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是不想放自己走?那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我们去一个平静安定的小岛,没人找到的地方,安家立业,生堆娃,到时候你要是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老K摸出烟来,钱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是该和她说说自己的决定。
反正等生米煮成熟饭,让她生三五个孩子,拴住身心,以后白家也无可奈何。
老K的想法很直接,很实际,虽然有点野蛮。
“我们已经物色好了安全地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老K点燃烟,狠狠吸了口气,正是因为觉得白小米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才想着把她据为己有,让秦怀玉的东西属于自己,或许还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感情,但是每天有人念诗给自己听,挺好。
“你说放我回家。”白小米往一边移了移,筑起防卫的姿态来,说道。
“如果你对秦怀玉报复的心思都没有,没有必要再回去和他纠缠。”老K吐了口烟圈,他已经想好了以后的生活,很美很平静,再不用打打杀杀,也不用对着喜欢的妞不敢说爱,怕误了她一生。
“至少……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财产。”白小米一向懒惰滞后的大脑,在迅速分析着老K的话,她不确定老K是真的对自己感兴趣,还是想激她联手报复秦怀玉,所以,现在的回答,也十分谨慎,生怕不小心说错话,把自己给逼死。
听到她居然没拒绝自己的表达,老K扔掉烟,一把将她拽到面前:“愿意给我生儿子?”
白小米被他用力的攥住胳膊,差点扯到他的怀里,伸手撑住沙发,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人生怎么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遇到烂桃花?
镇定镇定,她得先稳住老K,只要拖延时间等到爸爸妈妈来,就可能会安然无恙。只是他这种老江湖,不好骗啊。
“不……不行,太突然……而且……而且我喜欢和家人在一起。”白小米想了又想,如果现在佯装答应,老K肯定会生疑,得学秦怀玉,半推半就以退为进,最好先装的像贞洁烈妇,还是个又二又天真的暴烈女人。
“不行也得行,你现在没的选择。”听到她说“不”字,老K的眼神一沉。
“那你就杀了我!反正……我要见我爸妈!”白小米像块又臭又硬又二的呆石头,抬起下巴说道。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肯定不会下毒手吧?可如果他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人呢?
白小米好纠结,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把枪或者动手,就大哭“英雄饶命”,然后假装臣服于他的淫威下,答应考虑两天,让他打消疑虑,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拖延时间。
白小米估算对了一次,老K真的动手了,只是没把枪——对付她不需要用枪,而是直接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白小米又算错了一步,如果被卡住喉咙的话,她怎么开口求饶?
而且老K的手劲那么大,她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感觉脖子脆弱的骨头发出挣扎的声音。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老K紧紧盯着短发下那张明净的脸,她可真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或者说,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虽然没多少千金小姐的性格,但终究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
白小米拼命的想挣扎,她很怕死,很怕变成鬼,让她说话,让她开口求饶……
她在失去意识之前,仿佛看见秦怀玉嘲笑的眼神,听到遥远的声音,在对她说——人生最愚蠢的并不是没有发现眼前的陷阱,而是第二次又摔了进去;人生最寂寞的并不是想等的人还没有来,而是这个人已从心里走了出去。
她想说,她没有等那个人……没有等……她只想见到爸爸妈妈,这是她对老K说的最真诚的真心话。
老K冷眼看着她身体渐渐软了,终于松开手,那白皙的脖子上,映着五道紫红色的指印,真是娇气的受不了一点折磨,皮肤也那么娇贵,一碰就留下痕迹。
她的肌肤和自己的手有着巨大的反差,白皙与黝黑,幼嫩和粗糙,柔弱与强壮……仿佛一个是天鹅,一个是癞蛤蟆。老K眼里闪过一丝喟叹,他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让他记住的很少。
只记得在二十七岁那年,奉赖家命令,也策划过一起绑架案,当时绑架的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后来,兄弟们轮流尝了那女孩的滋味,细皮嫩肉和夜店的小姐不同。
可惜,后来这女孩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杀,那次的行动几乎失败。
此后他再没纵容过兄弟们对人质过分凌/辱,而那天赖纸鸢下命令时,他就想到了那个自杀的女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