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止复婚。”秦怀玉在商业上根本不存在敌人,对他来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不要命的仇家。
“连记者一夜之间都像中了毒,不停的追问你那些花花草草,小心现在的媒体言论对你不利。”舒清海其实不担心媒体,想要封住媒体的口,比封住其他人的嘴简单多了。
“她的活动暂时全面取消。”秦怀玉烦躁的摸烟。
“不行,明天她只要退了烧,还得补上签售会。”舒清海拒绝。
他和秦怀玉对待白小米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小孩接受西方文化还是东方文化一样,有着很大的分歧。
“你以为她是超人?今天睡一觉,明天就能面对一群人?”秦怀玉点上烟,深吸了口,从薄唇间缓缓吐出,“别那么高估她,明天早上她绝对要回家,不可能再次签售。”
“如果因为这种小小的意外,就畏手畏脚不敢出现在公众面前,你也太低估她了。”舒清海淡淡说道。
“一个这么‘小’的意外,能让她吓的魂飞魄散,你不觉得……”秦怀玉突然打住话,他想到白小米在以前,对子非鱼说过的一句话——她最怕的是水蛭。
当时她说的时候很神秘,就像那是她珍藏的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因为白小米在网上很活泼,带着几丝狡黠,从不告诉别人她真正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对子非鱼说这句话时,还特意告诉他,她把自己真正的弱点告诉小鱼了。
拿出手机,秦怀玉迅速的寻找着,他把两个人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密锁在一个文档里,必须用左手的无名指指纹解锁,才能进入。
舒清海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想到很重要的事情,也不打搅秦怀玉,怕扰了他的思维,沉默的继续观察当时的场面,每个人的面孔都不放过。
调出了那段对话,是在她还没成为自己的房客之前,对子非鱼抱着异常感情时的对话。
那时候,她还笨笨的想套子非鱼的话,想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结果,没能套出他任何话,反而一股脑的说出自己的喜好和性格。
——小鱼,你有没有特别特别怕的东西,听到别人说那个字,都会发抖的东西?
——我从来不敢告诉别人,我真正怕的东西是什么,他们都以为我最怕的是老鼠,其实嘛,那是因为我怕他们恶作剧,把我最怕的东西丢到我面前……如果他们丢老鼠,我可以把老鼠尾巴揪起来反扔回去吓死他们……
那时候的白小米真可爱,话语间充满了年轻人的快乐,明明没心没肺,还对别人掏心挖肺。
——我们交换秘密吧,我告诉你,我最害怕的东西,你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东西。
——我先说了,我最怕的不是老鼠和蛇,而是水蛭和鬼……打这三个字我都在发抖,头皮麻麻的,浑身的血液降到最低点,如果看到这两样东西,我会直接晕掉……
秦怀玉因为知道她怕鬼,所以那一次在山林里,才那么顺利的把她囚了三天。
——这件事除了我弟弟,只有你和另外一个人知道,不过你俩都是我没见过面的人,哈,该你说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了
秦怀玉凭着记忆,找到这段话,虽然没有找出那个关键的名字,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数。
关掉文档,秦怀玉弹掉烟灰,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他有些后悔用秦怀玉的身份走进她的世界,如果当初是子非鱼的话?
可能现在会更后悔吧!
至少白小米迄今为止,和子非鱼相处的还很好。
“找到线索了?”舒清海见他靠在窗口,姿势优雅的抽着烟,侧影有着勾魂的魅力,问道。
“差不多,一个被忽视的小角色而已。”秦怀玉吐出烟圈,确实是个小角色,因为太小,所以让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这号人物。
“那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舒清海关掉录像,“小米要继续工作,我不会让她再出意外。”
“她要跟我回去。”秦怀玉掐灭烟头,看着舒清海,又带上那丝不容反抗的命令语气。
“工作上她要听我的。”舒清海不喜欢秦怀玉对他用这种口吻说话,也严肃起来。
“要多少违约金可以辞了她?”秦怀玉的手中,玩着黑色的打火机,鹰眸中闪过不悦。
是对舒清海说过,可以将白小米的部分脑细胞借给他赚钱,但现在秦怀玉不想出借白小米的任何东西,虽然还没正式复婚,但是他一直把白小米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她的事业。”舒清海在帮助一个废柴的宅女发光发热,虽然她确实给绿桐带来很多钱,可舒清海在乎的不是经济效益。
“一个女人需要什么事业?你怕我养不起她?”秦怀玉不反对白小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如果她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其他事情上,甚至是其他男人身上,他不允许。
这两天的白小米,跟在舒清海身边的时间,已经超过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秦怀玉从昨天晚上就非常不爽,刚好今天出事,他就恼了,杀了过来想对舒清海兴师问罪,正愁找不到爆点,现在可以因为两个人的意见分歧,好好和舒清海吵一架。
“不是怕你养不起,是怕你养着养着就扔了。”舒清海这一次针锋相对,没有任何的避让。
“你……”秦怀玉将打火机攥紧,没想到舒清海又搬出以前的事情来。
“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让罗芊芊的事暴露出来?”舒清海深吸了口气,他今天想狠狠把秦怀玉训一顿,好歹也年长他两岁,还得每次谦让着他,“白小米和罗芊芊之前见过面,她昨天在飞机上就心事重重,你怎么能用那种手段处理罗芊芊的事情?让她还继续住在家里,你真的是昏了头,根本就不担心小米知道这件事!”
“她那么呆,能知道什么?”秦怀玉神情没变,可心里一咯噔,罗芊芊没告诉他,她和白小米见过面,而且,按照白小米过目即忘的看人记性,能记住罗芊芊,一定发生了让她记忆深刻的事情。
“她是呆是笨蛋,所以你就能这么处理罗芊芊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会不会出现意外?”舒清海涵养很好,很少会措辞激烈的说话,“万一罗芊芊说漏了嘴,或者故意使坏,你能保证她不难过吗?让自己爱着的女人伤心,你还像一个男人吗?”
秦怀玉突然转过脸,看着窗外,冷声说道:“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但是不要随便说什么‘爱’,我对她还没到那种地步。”
“复婚不是因为爱?”舒清海怒极反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总之,秦怀玉的态度让他非常伤心,为白小米伤心。
“复婚只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她。”秦怀玉转过身,表情漠然,“而且她根本忘不了我,就算和周彦结婚,也不过是场悲剧,所以……”
“这时候还嘴硬,你说一句真心话,不会下地狱!”舒清海深呼吸,他受不了秦怀玉对白小米的这种态度,“把心拿出来,没人会践踏,我不会,小米更不会!”
“她是不会。”秦怀玉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哀伤,快的让舒清海都没看清就恢复了冷漠,“因为她根本不想看。”
她会漠然的,呆呆的路过……
秦怀玉一直就不笨,他已经感觉到白小米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
不知道应该怎么补救,他那天好不容易对她说,信任。
但是他看到了她眼里讥讽和不信任。
他昨夜睡不着,翻开她写的书,看到其中的一句话——曾经受到的伤害,都会留下丑陋的疤痕,有些伤口,一旦崩裂,便永远无法愈合。所以,对感情,她倍加珍惜,若是到了无法珍惜的时候,会在最完美的时刻放弃。
“你根本没有尝试把真心拿出来给她看!”
“既然不会看,为什么还要拿出来?”秦怀玉反问。
“总之……”舒清海再次深呼吸,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怀玉,你听好了,有的人你可能觉得她很好骗,很好哄,也很好伤害,所以就不停的和她玩着爱情游戏,却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残酷。如果你不能再珍惜那个人,我建议……别再痴缠,放手,对她是一种解脱,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判定她的想法。”
“唔,你好像也和那群鼓噪的记者一样,很希望看到我和她又取消婚约,难不成,你对我的前妻,又有感情了?”秦怀玉冷冷的看着舒清海,他知道舒清海曾让白小米三思而行,不要那么快答应复婚。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友的处事风范,因为舒清海现在的立场是站在白小米这一方,而不再是他这一方。
正如他说的,羽毛的面子,已经大过他和舒清海的交情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你们两个互相伤害。”舒清海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我会带她回去。”秦怀玉的声音透着一股和往日不同的冷,像是从阴寒的潭底偷出来的冷。
“你不能带她走。”舒清海也变得冷硬起来,一步也不相让。
“你已经不是想占用她脑细胞,而是想完全占有她吧?”秦怀玉收紧的手指,指节发青。
“你又想控制她的一切?别忘了,你还不是她的法定丈夫。就算现在你们复婚,她也有她的选择权利。”舒清海在门前停下脚步,不想和醋意攻心的人说废话。
秦怀玉微微眯起了眼睛,白小米答应和他复婚之后,他已经让自己的控制欲降到最低,否则,怎么可能让她跟着舒清海到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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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米做了很多的噩梦,充满了可怕的软体动物,直到下半夜,也许是药性发挥,也许是其他原因,她终于不在胡言乱语,呼吸慢慢均匀起来。
等她鼻尖红红的醒过来,费力睁开眼睛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因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提供美男侍~寝。
秦怀玉睡得很辛苦,病床太小,他只能维持一个姿势,将不停惊悸乱语的白小米抱在怀里,侧躺了一整夜。
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白小米对着眼前的白衬衫发着呆,可能因为还没醒透,懒得抬头往上看某人的脸,眼神倒是越来越呆,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秦怀玉没有动,一直让她对着自己的胸口发呆,他很喜欢白小呆每个早晨刚睡醒时候的迷糊模样。
新婚时虽然他常常避开她的骚扰,一大早就起床,可那时就发现,白小米在睡觉时迷迷糊糊的模样,比她白天发呆时的呆样不知道可爱多少倍。
对着白衬衫整整看了两分钟,白小米突然又闭上眼睛,伸手搂住某人的腰,蹭了蹭他的胸,继续睡。
昨天晚上做了好多噩梦,难得现在做美梦……
秦怀玉听着她渐渐匀长的呼吸,一直很冷的眼里闪过了淡淡的笑意,呆子经常分不清梦和现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