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终于差人送来几箱饰品,大夫人看过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底里咬牙切齿。
“这都是什么?值什么钱?”恼怒的站起来,大夫人阴沉着脸。
“娘,我看祖母压根儿就没想着安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帮衬。”四姐儿怨恨的说道。
原本还以为大房这次可以翻身了,以后日子就会过得更加舒坦,可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箱子里的那些破铜烂铁也不知道老夫人从哪里拾掇来的,加起来连五千两银子都没有。
十万两银子,大夫人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了这么多。
“既然如此,咱们不管就是了。”四姐儿说道。
大夫人沉思片刻说道,“若是我们不管,老夫人必定会怨恨我们办事不利,责怪在我们头上。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些东西抬到二老爷的院子里,再送去一万两银子,让他折腾去。”
四姐儿眉头一亮,笑道,“娘说的是,如此与我们撇清关系,自然有二老爷担着。”
命人将东西抬到二老爷的院子里,此时的二老爷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当听闻大房的意思之后,脸就绿了。
本以为将球踢了出去,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可么想到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大房院子,却听丫鬟说大夫人已经出去了。
故意躲着自己,二老爷立即意识到。看来只能去找老夫人说道说道了。等他去找老夫人的时候,却又吃了闭门羹。
“老夫人今日潜心修佛,不见任何人,二老爷请回吧。”婆子低声说道。
二老爷脸色慌张起来,如此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自己卖身都不够啊。
狠狠的咬牙之后,回到院子,立即有人禀报说,有人要见他。
来人是一个瘦弱的男子,衣冠楚楚,倒是有几分清瘦。
“这位先生所为何事?”二老爷问道,连杯茶都没有倒。
来人虽然找了地方坐下,没有一丝客气,心中暗笑,小姐果然说的没错,这安二老爷确实没什么德行。
来人名叫宋城,本是一个小商户之家,因为得罪了官家,被抄了家产。要说到此人,着实是一位很有才干的年轻人,而且做生意很有一套,可惜忘记了一件事,未向官府打点,后来就吃了官司,抄了财产,之后郁郁寡欢。
而后,赵先生找到了他,让他做助手,重新开了一家店。暗地里收购安家的产业,今日来就是逼迫安家二爷。
“二老爷,宋某生意不大,如今您欠着我的银子,让我一家老小连饭都吃不上,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还钱?”宋城直接说道。
二老爷哈哈一笑,说道,“哦,宋兄弟啊,你看我记性,不就是万把两银子吗,瞧你稀罕的。你宽限两日,我一定将银子送上如何?”
宋城脸色一沉,愤怒的说道,“二老爷,您这话忒不是了,宽限两日?我一家十几口人还等着米下锅呢。不如我们一家老小到安府来吃饭如何?”
二老爷脸色也沉下来,“宋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我又不是没打算还,只不过是手头有点儿紧,过些日子一定还你。不就是银子吗,我安家还不至于缺这么点。”
宋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二老爷,宋某也不会拐弯抹角,外面那些箱子,我看着就差不多够我的银子了,不如你先还上。”
二老爷犹豫起来,要不就先打发了此人?想了想,然后立即点头,“既然兄弟看上了,带走就是了。”
宋城立即站起,走到门外,很快就有人进来,片刻不停的将箱子抬走。
等宋城离开之后,二老爷猛地一拍脑袋,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银子?这个人是哪家的?
糊涂人做糊涂事,二老爷居然连人家名字都没问,所欠银两都没盘问,就将一万多两银子给弄走了。他立即派人出去追,却发现那人早已经不知所向。
懊悔不已,二老爷想着去报官,可又怕大房知道之后,又寻自己晦气。于是私底下派人去打听,然后想着如何解决下面的事。
还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两人连珏而来,这两人他都认识,一个是薛家的薛老爷,一位是彭家的彭老爷。
赶紧让二人进来,端茶奉水之后,二人才开口。
“二老爷,银子什么时候能还来?”薛老爷直接问道。
二老爷苦着脸,这下没招了,若是那个姓宋的他不知道底细,但这二人身份就非同小可了。都是有名的大户,现在他得罪不起。
“二位大哥,小弟现在手头有点儿紧,请宽恕几日。”二老爷无奈的说道。
薛老爷与彭老爷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可否同意?”
二老爷眼睛一亮,立即问道,“不知道薛大哥有什么好主意?”
薛老爷捋着长胡子,慢腾腾的说道,“我听闻安家在外面欠的银子不少,现在恐怕无力回天了。不如你先将铺子抵押出去,来日有了银子再赎回来,可觉得好?”
二老爷心微微一沉,他虽然有点儿酒囊饭袋,但却知道一旦抵押出去,想要赎回来就要付出一大笔银子。而且要还清如此多的银子,就必须要抵押出去几乎八成的铺子,而且还必须连货物一起抵押掉。
见二老爷犯难,薛老爷立即补充道,“我认识一个当铺掌柜,可以高价抵押,只需要你六成的铺子就足够了。”
二老爷神色微微一动,用六成的铺子还来八成的铺子,很是合算。而且若是以后翻了身,再赎回来便是。
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立即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薛大哥了。”
“事不宜迟,不如今日就办了如何?”薛老爷笑着说道。
二老爷呵呵一笑,“只要能还了银子,以后安家还是有翻身之日,如此便好。”
薛老爷和彭老爷都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当日,二老爷揣着十八家铺子的地契和财物清单,到了一家名叫宏程典当的铺子去做抵押。
“二位大哥,这店铺我怎么没见过?可信得过?”二老爷犹豫起来。
薛老爷淡淡一笑,“这店铺可是我的一位朋友开的,绝对信得过,二老爷若是有疑虑,我请他出来亲自面见如何?”
二老爷连连摆手,笑道,“既然薛大哥如此说,小弟又怎会怀疑,就这里了。”
当铺里是一个年轻人负责,见到薛老爷之后,很是热情,仿佛早就是相识。
“薛老爷,我家老爷刚刚去了京城,那边的当铺有一笔大生意,所以不能亲自前来,还请谅解。临走之时,老爷有吩咐,让小的为几位爷效劳。”店小二恭敬的说道。
“呵呵,赵兄还真是忙啊。既然赵兄有交代,你就来看看,安家二老爷这些铺子能定多少银子。”薛老爷端着茶说道。
小二立即说道,“请各位爷稍等。”说完立即拿着二老爷的地契和货物清单进去清算。
几乎用了半个时辰,小二走了出来,说道,“安二老爷,按照惯例,我们会以财物价值的七成进行抵押。但有薛老爷和彭老爷作保,以他们与我家老爷的交情,小的私下里做主,给您七成五进行抵押,您看如何?”
二老爷对抵押也是略有所知,七成五已经算是很高的了,立即笑颜而开,说道,“好,好,你不错,回头我打赏给你。”
小二神色不动,心里却嗤之以鼻,连铺子都要丢光了,还说打赏。
“二老爷,您这些货物和地契总的算下来,只能顶四万七千两白银,您是现在就兑换吗?”小二问道。
二老爷一口水差点呛出来,惊呆了,“你说什么?四万多两银子,怎么这么少,我那些货物总共要值八万两白银那。”
小二恭敬的笑道,“二老爷您别急,我仔细的算过,又派人打听了一下,您的货确实按照最先的价值,确实值八万两。但是有些货放置时间过长,已经发霉了,还有些管理不善,被虫蛀了。而且我们还要担着卖不出去的风险,所以只能值这点银子。若是您觉得不妥,您可以去别的当铺打听,绝对不会由我们的价高。”
二老爷狐疑的看着小二,心思动起来。
薛老爷立即说道,“二老爷,若是别家也就罢了,这宏程当铺绝对给您最高价。你的那些货有些可是放置了很长时间,难保不出问题,依我看,这个价钱很是公道。”
二老爷不会做生意,实际上都是大侄子安凤昌打理,对于他们说的也有些相信。但总是觉得难受,毕竟那么多铺子,只卖出了四万多两银子,回去怎么交代?
“若是二老爷心有余虑,不如先抵了银子还了账,回头若是却银子,我薛家一定鼎力相助。”薛老爷笑着说道。
二老爷脸色一动,有薛老爷承诺,此事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多仰仗薛大哥了。小二,那就去给我办了吧。”二老爷终于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