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伤心欲绝的玉妃娘娘,小喜子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了看皇上有些黯然的脸,小喜子细声说道:“皇上,奴才觉得,皇上还是出去跟玉妃娘娘说几句话吧……”清楚在皇上的心里,对玉镯一事,始终还耿耿于怀,但玉妃娘娘如今怀有皇子,皇上怎么忍心,让玉妃娘娘在这寒风冷夜里哭泣?!就算皇上不心疼玉妃娘娘,可也应该心疼玉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啊!
抿了抿被风吹得有些冷的唇,晟烨修长的指,紧握成拳。自己现在走到紫虞面前,能说什么,应该说什么?!只不过让两个早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徒添上许多感伤!看了看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遮掩了半张脸的月,晟烨决绝的转过身,轻声说道:“小喜子,我们回延庆宫吧。”或许,今夜自己不应该到这里来的。紫虞,其实朕一直都没有想到过,你会这样一个静谧的夜里,弹起‘长相思’。只是,朕如今再听这首曲子,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深秋的夜风,寒冷刺骨,紫虞迷茫的立于深邃的夜里。自己还在奢望着些什么呢?!如今的晟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晟烨了,自己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擦了擦脸上冰凉的眼泪,紫虞轻声说道:“秀雅,随本宫回正殿吧……”晟烨,谢谢你今夜的避而不见,对于你,还有那所谓的爱情,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能吸引我的,只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凝视着满脸泪痕的玉妃娘娘,秀雅哽咽着说道:“好,我们回去……”也许,这些日子里,娘娘的心里,太苦了!握紧了紫虞冰凉的手,秀雅在心里想到,玉妃娘娘,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要让玉妃娘娘你明白,在这深宫里,你并不孤单。
琬露宫里,冯蕴凝望着垂满烛泪的烛台,不由得心生怒意。这晟烨,敢情今晚又留在承德宫里了吧?!这个一无是处的皇后娘娘,还真有那么一点手段。自己一定不能再让晟烨这么疏离自己下去。把刚刚制好的香料,放入怀中,冯蕴悠然一笑。所谓夜长梦多,今夜,自己就去一趟承德宫,看看晟烨,到底在不在那里。顺便,把长公主这后患,彻底的给除掉吧。知道淇儿已经睡了,冯蕴蒙上面纱,轻盈走出了琬露宫。陈妃,你不要怪本婕妤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做的坏事太多,要你女儿来为你偿还孽债。晟烨是自己,只能属于自己!
迎着入骨的夜风,冯蕴在华丽的琉璃房檐上快步行走着,承德宫的守卫,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森严。冯蕴红唇悠然一笑,还好,这承德宫附近,不见有晟烨的贴身侍卫,晟烨不在承德宫里。可,自己用什么法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寝殿里呢?!在承德宫正殿的房檐上,呆了一会,冯蕴见正殿里的宫女都已经昏昏欲睡,便趁宫女们换班的一瞬,冯蕴轻盈跃下正殿外的花园里,缓了缓飞快跳动着的心,冯蕴借着夜色漆黑,轻快的走入寝殿里。闻到寝殿一侧的浴池里,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知道姜绮正在沐浴,冯蕴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不少。这回,当真是连天都在帮着自己啊!把放在怀中的香料拿出,细细密密的洒在姜绮放在木架的衣服上,冯蕴幽幽笑了笑,把余下的一些香料,全部倒入妆台上的香料盒里。突然,冯蕴察觉身后一直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冯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上的匕首,蓦然转过身来,冯蕴大吃一惊。
一直默默凝视着自己的,是一双多么纯净的眼睛。可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如今却已经成为了自己最大的拌脚石!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冯蕴心里一闪而过。犹豫了片刻,冯蕴迅速离开了寝殿。不行,还是不行!对着一个那么纯真的孩子,自己还是下不手!
心情复杂的飞快行走在回琬露宫的路上,一声冷冽的声,骤然在身后响起。“你究竟是什么人?!”
冯蕴心里一阵惊慌,这声音好熟悉,是云矾!来不及多想,冯蕴快步奔跑起来。这时候突然出现个云矾,可如何是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他知道,今夜的蒙面人,就是自己!要是被云矾知道了,自己鬼鬼祟祟的在承德宫附近出现过,这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好处!虽然自己会一点武功,但在这深宫内院里,自己还是走为上计。
见那身姿轻盈的黑衣人,顿了一顿,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云矾下意识的追了上去。这夜深人静的,皇宫里怎么会出现如此行迹可疑之人?!眼看着那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云矾利索的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锋利的飞镖,手腕暗暗使劲,那枚泛着寒光的飞镖,便入流星一般,猛然插入了冯蕴的肩膀。入骨的疼痛,使得冯蕴停顿了片刻,旋即咬紧一口银牙,冯蕴像影子一般,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云矾看着那神秘的黑衣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气得懊恼的跺了跺脚。真的是太气人了,居然有人深夜里在皇宫鬼祟行走!仔细回想了一下,云矾觉得,那个神秘的背影,有点熟悉。在寒冷的夜里,站了许久,云矾突然想到,那个轻盈消失的背影,像极了冯婕妤……既然那人已经被自己的飞镖所伤,那么,只要自己领着禁卫军去琬露宫里看看,便可以知道那黑衣人,是不是冯婕妤。想到这,云矾快步走回禁军营。
手,紧紧的捂着被云矾飞镖所伤的肩,剧烈的痛,让冯蕴咬紧了红唇。这该死的云矾,竟然敢用飞镖伤了自己!自己一定与他没完!感觉到自己捂着伤口的掌心,已经一片温热,冯蕴不由得加重了掌心的力道。自己绝对不能让云矾,沿着血迹,追寻而来。
快步走回寝殿里,冯蕴唤道:“淇儿……”事到如今,自己想瞒着淇儿,那是不可能的了。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为什么中途偏偏杀出个云矾呢?!
正作着美梦的淇儿,听见冯婕妤在叫自己,连忙起身,匆匆走入寝殿。看见冯婕妤一身黑衣,肩膀上的飞镖,闪烁着诡异的寒光,淇儿微微愣了愣,冯婕妤三更半夜的,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身黑衣,而且还受伤了?!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淇儿有些不知所措。
见淇儿还愣在那里,冯蕴不禁有些恼怒,冷然喝道:“还不赶快帮本婕妤把飞镖拨出来!”自己这边都已经痛得半死了,淇儿还站在那里**!更何况,这云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准,他很快就会带着禁卫军,查到自己这琬露宫来。
听闻冯婕妤这么说,淇儿这才回过神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止血的药粉,淇儿轻声说道:“婕妤,奴婢拨了,婕妤忍着。”手,微微有些颤抖,淇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飞镖拨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胆敢用飞镖伤了冯婕妤。还有,方才冯婕妤去了哪里?!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飞镖拨出的那一瞬,会痛得刻骨,但在淇儿拨出飞镖的一刻,冯蕴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冯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云矾,这笔帐,本婕妤先记着,日后一定十倍奉还给你。感觉到淇儿把止血的药粉,轻轻洒落在伤口上,冯蕴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把一旁的飞镖藏好,冯蕴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带着一队禁卫军,云矾仔细的察看着宽敞的宫道。眉,不自觉的皱了皱,云矾心里,满是不解。这怎么可能,方才那黑衣人,明明被自己的飞镖所伤,这路面上,怎么可能一点血迹也没有?!难道,这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云矾对身后的禁卫军说道:“你们几个去那边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其余的人,随本统领去一趟琬露宫。”这个黑衣人,是不是冯蕴,自己去琬露宫看看,便一清二楚。
出示了令牌,守门的宫人也不敢阻拦,慌忙打开了宫门。云矾径自走入琬露宫正殿,看见正殿里只有淇儿,云矾问道:“冯婕妤呢?!”难道,这冯婕妤不在琬露宫里?!
见云大人果然如冯婕妤所料,突然闯入琬露宫里,淇儿轻声说道:“冯婕妤正在沐浴……”自己真是没有想到,冯婕妤会这么的大胆,竟然敢独自潜入承德宫。真是让自己既惶恐,又佩服啊!只是,这禁卫军统领云大人,也不像是一个愚蠢之人,冯婕妤这次,真的能瞒得过去吗?!
听见淇儿这话,云矾心里的疑惑,不由得更深了。这冯蕴,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她不会是想借沐浴之名,对自己避而不见吧?!好,既然如此,自己就在这正殿里等着她,自己就不信,这冯蕴能沐浴一整夜。轻柔笑了笑,云矾说道:“那本统领就在正殿里,等冯婕妤。”
听闻云大人这么说,淇儿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难不成,这云大人是不见到冯婕妤,心不死吗?!这可怎么办啊,自己不可能一直都说,冯婕妤在沐浴吧?!沉吟了片刻,淇儿轻声说道:“如今夜已经深了,云大人留在冯婕妤的寝宫里,不好吧……”
果然心虚了!云矾看了看淇儿,笑着说道:“这一点,淇儿姑娘不必担心。这正殿有那么多人,本统领又是职责所在,相信一定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冯蕴,你就躲吧!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紫虞已经被你害得够凄惨的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罢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