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妃这淡漠异常的话语,冯蕴的心,不由得隐隐作痛。晟烨,重新投入了紫虞温柔怀抱的你,会彻彻底底的冷落我吗?!不,你的心中,还是有我冯蕴的,是吗?!不然,你在与我同枕而眠的夜里,你的眼眸里,怎么会有着无尽的爱怜?!白皙的指,不经意的触碰椅子上的花纹,冯蕴盈盈一笑,说道“陈妃姐姐,皇上与紫虞的感情,已经够深厚的了,相处下去,或许皇上会厌烦紫虞的……”陈妃,你别以为本婕妤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
凝视着冯蕴甜美的脸,陈妃修长的眉,不自觉的皱了皱。这冯蕴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浅浅的笑了笑,陈妃柔声说道:“若不是亲耳听见,本宫还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于婕妤妹妹之口呢……”冯蕴,你少在本宫面前装纯真,你冯蕴,从来就不是随遇而安之人!
听见陈妃的话,冯蕴甜美一笑,轻声说道:“陈妃姐姐这话,妹妹不明白……”如今,你陈妃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妃子,你最好别在本婕妤面前装模作样的,本婕妤既然有法子对付宋紫虞,自然也会有办法,让你陈妃在冷宫里孤独终!冯蕴美丽的水瞳依旧澄澈,纯美的侧脸在柔和的清风中,更是清纯可人。
听闻冯蕴这话,陈妃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不自然。沉吟了片刻,陈妃轻柔握住冯蕴的手,说道:“婕妤妹妹,本宫就跟妹妹直话直说了吧。妹妹你不会真的听之任之吧?想必,如今的玉妃,已经对婕妤妹妹很是不满了吧?!事已至此,必须先下手为强……”冯蕴,你以为你一脸的平静,本宫就看不出你内心的焦急了吗?!我们,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美目悠悠转了转,冯蕴甜甜笑了笑,说道:“事到如今,自然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妹妹只是想静观其变。妹妹十分了解宋紫虞,陈妃姐姐日后要谨慎一些……”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冯蕴在心里笑得招摇。陈妃,听到了这话,你还有心情跟本婕妤虚与委蛇下去吗?!
果然,听到冯蕴这别有含意的话,陈妃的心,‘咯噔’一声提了起来。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冯蕴,陈妃暗自想到,冯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玉妃已经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冷然一笑,陈妃说道:“难道,玉妃在婕妤妹妹面前,说过本宫什么吗?!”
澄澈的水瞳,凝视着窗台外的美景,冯蕴甜美的唇,微微上扬,说道:“宋紫虞好象没有在妹妹面前,说过陈妃姐姐什么。不过,妹妹似乎听宋紫虞提起过,她掖湖溺水一事,不是意外……”虽然宋紫虞从来没有跟自己再提过掖湖一事,但自己可以肯定,这事有和陈妃脱不了关系。自己何不借宋紫虞的名义,让陈妃又惊又恐,只能对紫虞暗下杀令。冯蕴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见的寒意。宋紫虞,我本不想要你死,可是,你如无边无际的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所以,我不得不斩草除根了……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谁让你把晟烨的心,拽得那么的紧!
冯蕴这轻柔的话语,却让陈妃听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难道玉妃已经知道了,是自己命人把她推落掖湖的?!怪不得自己总觉得,玉妃凝视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陈妃妩媚笑了笑,说道:“不是意外,那还会是什么?!”
听着陈妃故作镇定的话语,冯蕴浅浅一笑,柔声说道:“宋紫虞这么说,妹妹也好生奇怪呢!或许,宋紫虞一直认为,陈妃姐姐想害她,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陈妃,你这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不过是把两个多月前的戏码,重新演一遍罢了。
听到冯蕴这话,陈妃的脸色,骤然一阵巨变。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婕妤妹妹,你觉得,本宫是那样的人吗?!”冯蕴啊冯蕴,看来你是想借本宫的手 ,除掉玉妃腹中的皇子吧?!你可真是会算计啊,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然你沉得住气,本宫也同样可以静观其变。本宫再怎么失宠,始终为皇室诞下了长公主潋滟,可是你,冯蕴冯婕妤,除了满腹阴谋诡计,什么也没有!
轻轻摇了摇头,冯蕴笑着着说:“陈妃姐姐自然不是那样的人。”聆听着珠帘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冯蕴暗暗在心里想到,陈妃不去做戏子,真的是太浪费了。
凝视着冯蕴纯美的脸,陈妃悠然一笑,说道:“本宫想了一想,觉得婕妤妹妹方才的话,很有道理。既然皇上现在重新百般宠爱玉妃,那本宫也借此机会,喘一口气吧。”既然你冯蕴按兵不动,本宫又怎么会这么愚昧,去做这个先锋呢?!冯蕴,如果我陈恣连你的这点小聪明都看不出来,又怎么能在这白骨成堆的深宫立足这么久呢?!
听闻陈妃缓缓而出的话语,冯蕴心里,不免有些意外。这陈妃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言辞急切的吗?!怎么不过是一会,又说借此机会喘口气?!莫非,她是看穿了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轻柔笑笑,冯蕴说道:“陈妃姐姐这样想,就对了,或许,宋紫虞诞下的,是个公主呢……”陈妃,本婕妤就和你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沉得住气!
额前几缕柔顺的发,被轻风吹拂起。纤纤玉指下意识的捋了捋乌黑的发,陈妃柔声说道:“天意难测,婕妤妹妹,你说是吗?”这冯蕴可真会四两拨千斤啊!想用这些来惹本宫动怒,真是太天真了。浅笑着自桌上的瓷碟里拿起一颗蜜饯,陈妃缓缓把色泽诱人的蜜饯放入口中。这三年,风风雨雨,自己都已经见惯了,这回,自己也一定能得偿所愿。
看着陈妃这优雅的动作,冯蕴心里,不禁有些怒意,轻盈起身,说道:“妹妹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在陈妃姐姐这里多坐了。”再对着陈妃这张可恶的嘴脸,恐怕自己连午膳也吃不下了。
见冯蕴要走,陈妃妩媚笑笑,轻声说道:“既然婕妤妹妹有事情要忙,那本宫就不留姐姐妹妹了。本宫这里有些亲自腌的蜜饯,妹妹拿些回畹露宫尝尝吧。”话说完,陈妃命欢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瓷坛子。
笑着谢过陈妃,冯蕴命站在一旁的淇儿拿过坛子,便徐徐走出了跃宜宫。看了看怀里的这个坛子,淇儿忍不住轻声问道:“婕妤,陈妃娘娘会不会在这些蜜饯里,做了什么手脚?”这可很难说啊,虽然如今陈妃娘娘与冯婕妤同坐在一条船上,可谁又能保证,陈妃娘娘不会对冯婕妤下毒手呢?!毕竟,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美丽的眼眸,环顾着跃宫外秀美的景物,冯蕴甜美一笑,说道:“放心,这坛蜜饯绝对不会有毒。”那陈妃如此聪明,又怎么会愚蠢到在送给自己的蜜饯里下毒呢?!
跃宜宫寝殿里,陈妃笑得阴森,深邃的眼眸也同样是狰狞如同鬼魅一般。冯蕴,任你聪明绝顶,也万万想不到,本宫会在这些蜜饯里做手脚。轻柔的风,把陈妃长至腰间的发吹起,陈妃绝美的脸上,写满苍凉。既然是命运让自己来到这深宫之中的,既然是命运让自己爱上晟烨,爱得入骨的,那么,自己阴险毒辣又何妨?!要说这一切都是错的,那也是上天的错!这后宫,向来只有君王的恩宠才能保全周身,自己争争抢抢,又有什么过错!
凝视着陈妃娘娘有些黯然的脸,欢儿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欢儿的脸色,蓦然苍白如纸。沉默了许久,欢儿细声说:“娘娘,奴婢记得,放在橱柜的那坛蜜饯,好象是放了无子粉的……”这无子粉从前曾是后宫妃嫔暗斗最常用的武器,据说,只要服下一些,便不可能为人母。经过历代的严厉查处,这无子粉已经在后宫销声匿迹了百多年。陈妃娘娘手中的无子粉,是丞相大人搜寻回来的。当初在腌制蜜饯的时候,自己就很奇怪,为什么娘娘会把为数不多的无子粉,全部放入一坛蜜饯中,原来,娘娘早就想暗中对付冯婕妤了。
听闻欢儿有些不安的话语,陈妃冷冷一笑,说道:“没错,那坛蜜饯,确实是放了无子粉的那坛。”自己早就预料到,冯蕴会和自己耍花招,所以绝对不能让她怀上龙裔。冯蕴如此有心机,万一她日后诞下了皇子,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对自己赶尽杀绝的。所以,自己不能不先发制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潋滟着想,只要自己仍在这后宫保有一定的地位,潋滟就依然是无比尊贵的长公主。
看了看陈妃娘娘有些落寞的脸,欢儿说道:“娘娘不怕冯婕妤察觉吗?”这冯婕妤也不是个普通人物啊!万一她发现了陈妃娘娘在蜜饯里做了手脚,指不定冯婕妤会想出什么狠毒的法子,来害陈妃娘娘呢!自己在皇宫里这么多年,只有这一脸纯真的冯婕妤,让自己捉摸不透。
悠悠笑了笑,陈妃深邃的眼里,有着不易见的杀意。把窗纱轻柔放下,陈妃说道:“欢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冯蕴是绝对不会察觉的。”这冯蕴太过于自负了,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如此大胆的在蜜饯里做了手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