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队官兵的是府衙的捕快首领,与这两位富家公子素来有来往,平时犯事了,也都由其来包庇,俨然狼狈为奸,欺压善良百姓,今日带这么多人不出意外,也想看看到底哪一号人物敢在这嘉城内开罪势大的赵家,据说赵家家主的二夫人,是京城内某一亲王的亲戚,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也难怪历来无人敢动他们。
这也是他们府衙也其结好的原因,当然忌惮与无可奈何占了很大成份。
只要看着这两个无法无天小爷不要犯太大的事,偶尔插科打诨已经在默许范围内,比如强抢寡妇,欺打婆婆,偷鸡摸狗图个剌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今日虽说是借机逮捕那个敢得罪两位少爷的人,实际上是找个由头想要将观中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收归房中,据说那两女子身怀武艺,才令他觊觎日久都没有找到下手机会,今天此事果断出击,找上了这位苏捕头。
苏捕头见上面出来三人,中间的那位公子从着衣气质上,也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但他们平时无法无天惯了,在这嘉城内,谁敢跟他们斗,就算是一些世家大族也不敢随意招惹。
“小子,还不快束手就擒!”苏捕头厉色道。
“发生什么事?”杨易疑问道。
“嘿,这小子还敢抵赖,苏捕头,别跟他废快,先拿下再说!”
“对对!先拿下再说!”二少爷赵卓见又附和道。
“本捕头现怀疑你强掳良家妇女,当可入罪!若不肯就范,我们只好动手了!”苏捕快皱着眉说道,说这句话,他其实没多少底气,因为此时所遇到的比之以往的倒霉蛋都有所不同,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一点慌张的表现,显然心中有持。
杨易不说话,身后两名护卫紧紧拿着刀柄,他们打扮十分平常,自然不会带武器在外面,都是插在腰间的短刀。
“我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敢随意给人下罪名,但今天之事,若你们退走,我可以既往不究。”
那苏捕头心里咯噔一声,暗生不妙,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子哥什么来历,但听其语气,倒不像托大有持,而是他本就拥有俯视你们的力量。
“还敢嚣张!来人啊,先此此人拿来!”
杨易暗叹一声,眼睛落在了下面方众人头顶上,在树干上,赫然有一只木桶大小的马蜂窝,暗笑了笑,既然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怪不得他不客气了。
他朝旁边一人细声说了几句,后者会意,很硬朗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涌现笑意。随后杨易转身进去。
这里好歹有几十个人,若真想对其出手,也是一件麻烦,杨易准备带人离开,往后再跟他们算账。
“别让这小子跑了!”
众人应声,纷纷掏出武器,准备往上冲去。
留下来的一护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嘴角划起弧度,狠狠的扔出去,只听得“扑”一声,正中一物,一片片残渣掉落到下方众人,随即便响起嗡嗡嗡十分剌耳的声音,令下面所有人心中便是一凉,生起警觉。
事后那护卫飞快窜了进观里,并且紧紧关上大门反锁,开什么玩笑,这会是捅了马蜂窝,马蜂是一种其毒无比的蜂类,若被扎上,还不得痛上几天时间,痛不欲生,若是体质差,或有什么病根,极可能就此一命呜呼。
不出一会,外面便响起了片片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四处夺逃,但除了道观外,根本毫无藏身之处,这杨大人可谓狠毒,还敢玩这么大的,也不知会不会出人命!
在来时杨易已经注意到那山腰上方有一个其大无比的马蜂窝,只是没想到会利用它来退敌。为防万一,在回到了道观后,皆都躲进了房屋里把门窗紧紧关上,以免殃及池鱼。
“发生什么事?”听见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像杀猪一般,李姑娘好奇问。
“外面来了一群官兵,号称要抓拿淫贼,我也不知这里哪有淫贼,但也不能让他们进来搜捕,只好拒绝,但他们偏要闯进来英雄求美,我更不能让他们进来,只好捅了一下马蜂窝,再把大门反锁,嗯,大概就是这样。”
杨易说完,坐了下来,饭还没吃完,但现在还是趁早走,以免马蜂攻击到这里来。
听完,二女都撇撇嘴,显然对这个无赖有些不屑,说到淫贼,这个罪名倒是没有说错,那些人也不过是无心插柳,给揪出了一个天大的淫贼。
“他们在撞门!”杨易站起身,不过也不认为他们能破门而入,被马蜂攻击,还能有精力撞门,显然不太合理。
两人微微皱眉,想来此事,已经严重打扰了她们的生活,若还在这里住下去,恐怕以后也会再受到滋扰,尽管她们已经很低调的不让人知道她们的容貌,但总有疏忽暴露的时候,此时此刻,也只能离开了。
“两位姐妹不如先跟我走吧,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李师儿这时轻声道,无意中替杨易把话说出来。
两女暗暗瞥杨易一眼,见后者脸上微笑,有种忍不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但这两人都对李师儿的亲和力感染,短短一顿饭的时候就建立起了感情。
“好吧,暂时跟你们走。”
外面依然响起了阵阵撞门的声音,想来那些人发了疯般的想找地方躲藏,或已经跑个没影了。
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几人移步到后山门,从另一角寻路离开,两女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识,悄悄的进了山去,从另一处觅路下山。
而此时,观前却一片惨况,许多人被马蜂扎到无路可逃,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有些人幸运点,躲入了浓集的草丛中才躲过一劫,有些人则逃得快,早早跑下山去,那两位赵少爷就没这么好运,躺在地上的人中就有他们两个,早已面目全非,全身红肿。
下午,逃掉的苏捕头才领着一些人上山施救,均穿上了防马蜂的保护罩,此事已惊动了赵府与府衙,两位赵家少爷在山上出了事,不止苏捕头逃不掉责任,就连府衙那门,现在都慌到上窜下跳,一时间将那个暗算赵家少爷的陌生男子恨进了肉了!在抢救伤者之余,已经布下了网要将此子搜寻出来,同时还有原本住在山上破观里的两个妖女,俨然就是害人精。
所幸这出意外中并没有人死亡,但重伤的却有十几人,其中就包括了两位平时娇生惯养的赵家少爷,这也是最令人苦恼之处,他堂堂府丞必须要为此事负责。
由于绕了一大个圈子,几人下午才下了山回到府第,梁将军等人见到了杨易终将李小姐平安无事的带回来,松了口气之余,更惊讶这杨公子身边怎么还多出两个雌的?但没有人敢过问,皆是暗叹这杨大人公事还没有处理,女人事就接二连三,女人太多,能应付得了吗,别到头来闹得家宅不宁,影响了大事。
吱呀一声,杨易推开门走进来,见两人在厅里收拾东西,见到杨易进来,脸露不悦,道:“杨易,不要以为我们跟你回来,你就得寸进尺,以后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许进来,进来之前要敲门!这还用教吗?”
杨易笑了笑,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们俩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吩咐下去即可,若住得不惯,可以搬到其他房间里,还有更好的,环境也很美。”
“不必,就这里,反而也不会住太久!”
杨易疑问道:“你们要走?去哪?”
“回去找我们师傅,不知她老人家现在怎样。”
杨易笑道:“这放心,她活得很好,我一直有中她联系,她也说了准备来寻你来,这样吧,你们先住在这里,到时候与我一起回去,回金陵,想必能见到你们师傅。”
“不说话了?当你们答应了。”杨易呵呵一笑,随后大步离去。
“师姐,真的要住在这里成天面对着他么?”
“还能怎样,我们以前或者可以无忧无虑的到处走,但现在不行了,总归有个落脚的地方。”
水绿柔默然半响,答不上话来,或者这也是她所想所担心的,这个杨易固然可恨,但若这样,天底下比他可恨的人太多了,跟那些人比,这个可恨的反而显得太爱了。
走在外面,此时,一个下人跑到杨易面前,躬身道:“大人,外面的衙门的人找到这里来,他们说是发现有贼子闯进了这里,希望能进来搜一搜!”
杨易一皱眉,没想到这样也被他们发现行迹,但区区一介府衙,敢到这个地方来搜人,胆子是不是太大点,谁给了他们壮胆,谁给他们的权力!
“是谁带人的?”
那下人道:“是嘉城的府丞,但带来了一位当地赵家的二夫人,说就算要告到惊师,也要给儿子讨回公道。梁将军已经出去应付了。”
途中,听那下人说,这个赵家二夫人是京中明王的远房亲戚,有些沾亲带故,所以才有持无恐,敢找上这里来,但人家拿着理来,总归不至于得罪什么人,还发动了附近百姓讲公道,相信没有人敢说他们什么。
到了这步,杨易只好出面去见见这些人,来到门口时,外面已经被重兵把守与外面的官兵们牢牢对持。
“这位梁将军,若那犯人的确在里面,麻烦请你们交出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手下还有赵家两位少爷因被其狠毒下手,如今都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被马蜂扎到,若是情况严重,要过人命的例子不在少数,要知道你们包庇的极可能就是杀人凶手,若不让我们进去搜,便将人交出来吧,我们将交由江南提督主持公道。”
梁将军并不是持强凌弱之罪,听他们一连窜说辞,深深的皱眉,说道:“我并不知你怎么得知你们口中的凶手便在我府上,里面除了一些下人,便是我手下的士兵,他们恪尽职守,想来不会犯下这等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怎会有你口中所说的凶手,想来你们是认错人了吧,要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是军事据点,怎能随便让外人进来?”
“那……这个,下官真的不好办了!”那位徐府丞更为郁闷,两边不讨好,眼前这个梁将军是不能得罪的,但身后,那名一言不发的跟王爷有点沾亲带故的女人更不敢得罪,令他汗水都不知蒸发了多少。
“徐大人,我们现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但我们可拿着天大的理!人命关天,我们家两位公子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这个当下,若你徐大人不替我们赵家作主,我们只好进京去请王爷主持公道!”
后面一座四人小轿里传出一声声凄婉哭诉,最后把当今王爷的名头都搬出来了,听得出来,似乎这个女子跟身在京中的某位王爷有点关系,不然哪敢托大说这种话,显然暗含着许多意味在里面,当面周遭许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那徐府丞心中一片哀哉,暗想此事若处理不好,恐怕乌纱帽不保,身在此地,成日要侍候着这个有大背景的主,着实不好过。
梁将军更觉头大,只好问:“能不能说说那个嫌疑之人的特征,若真在我这里,本将军自会将他交出来,与你们当场对质。”他说得很隐晦,并无承认自己府中便有此人,至少罪名,岂能由他们说了算,一切还等最后的判断。
那徐大人正待说话,忽见梁将军身后远远的行来一人,渐渐走向众人眼前,徐大人身后苏捕头猛然一惊,来到徐大人身前道:“大人就是这个男人!”那徐大人眼神一凝,盯着杨易,见他一步步走出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倒不像是出来认罪接受逮捕的,暗生疑惑,莫非此人真有什么来历!
“梁将军,发生什么事?”杨易脸上挂着笑意,似乎明知故问。
“呃,这些人,说要到这里来抓拿凶手,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梁将军从来会领军打仗,这等错综复杂的案件,自己牵扯进来,也是一身无力感。
忽地,场中不知谁大声喊:“就是他!是他捅了马蜂窝,害得我们家少爷差点丢了性命!”
气氛急转,那小轿中的贵妇掀开幕帘,一张寒脸盯着前方,双方开始变得剑拔弩张。
“这位梁将军,能否给奴家一个说法,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要下如此毒手!”这女人也并不莽撞,敢找到这里来,也早就认定了对方来头可能不简单,但总归要讨一个公道!他们赵家可曾怕过谁!
杨易微微一笑,道:“你们便是为了那两人来讨公理,他们该打!没死掉算是福大命大!”
“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那梁将军一个头两个大。
“没什么,教训了两个不开眼的小霸王,若说到入罪,这两人恐怕不死也得脱一身皮,还想来讨理!他们是活该!”杨易言辞犀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众人听得杨大人三个字,皆是一愣,能让统领三军的元帅称大人的,这官儿,恐怕有点恐怖了,这会儿,到底是谁踢谁的铁板?而且其言下之意,似乎是对方有罪在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