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了?你好像很难过……”胡狸靠近他,伸手触上他的胳膊。
吕天成那双充满痛苦与纠结的眸子瞪住她,“你乔装混入紫园不就是为了阻止我和真真在一起吗,现在,我们就要在一起了,你怎么不使出浑身解数再次破坏我们的婚礼?”
“我命令你阻止我和真真的婚礼,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他突然紧抓着她的胳膊,表情阴森得吓人。
胡狸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直视着他那血红的双眼,道:“我也很想帮你,但我不能对吕先生失信。对不起……”
他松开她,转身背对她,迅速地收拾好凌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对她说:“帮我这一次,你不仅可以得到500万,你还能离开紫园,回到你原先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成功地阻止你们结婚,我就能回家,不用再当紫园的仆人了?”胡狸开始动摇了,忍不住兴奋地问他。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提这个的,因为他越来越不想放她走了。
他心情沉重地对她点下了头。
胡狸开心得忘形地手舞足蹈起来,完全不顾及他此刻的心情,“我就要自由啦!完全自由啦!跟低声下气的女仆说拜拜!”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紫园?难道你对这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吕天成冷声问她。
胡狸收敛忘形的举止,没有回答他,而是举起右手的小指,使眼色示意他照做。
吕天成不情愿地举起右手的小指,胡狸的小指勾住了他的,一边摇晃着,一边对他道:“你刚才答应我的事,不准反悔。反悔就会遭天打雷劈!”
“等你先把婚礼破坏了再说!”吕天成缩回自己的手。
胡狸帅气地用手掀了掀鼻头,撂下话道:“只要我胡狸出马,就没有搞不坏的婚礼。你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她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
吕天成冲她的背影问道:“你真的能再次破坏掉我的婚礼吗?”
他的担心,在胡狸看来,就是瞧不起她。
胡狸驻足,回头看着他,拍着胸脯道:“我可是专业的,如果我都破坏不了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破坏得了!”
“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要不然你的后果会很惨!”吕天成语带威胁。
胡狸又不是吓大的,他的威胁于她不起丝毫作用。
她习惯性地挠着头,好奇地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不想再娶曹小姐了?你们前几日还海誓山盟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吕天成盯着她久久不说话,他那双黝黑深邃的寒眸复杂多变,胡狸看不懂他的心思。
和她发生了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他一直以为她是明白他的心意的,就算他不说,她应该懂。哪知,她却问出这么出乎他预料的问题来。
见他沉默着不肯说,胡狸尴尬地笑了笑,甩手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她刚转身,他便开口了,“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胡狸觉得很好笑,又回头看向他,“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
吕天成又沉默起来,好半天后才道:“不想娶就是不想娶,没有为什么。”
他很想大声地告诉她,他不想娶曹真真都是因为她;但他终究忍住了,没有说出他的心声。
“你们上流社会的人真是任性!”胡狸丢下这么一句评语,掉头离开。
婚礼当天,在嘉宾和双方父母期待的目光中,一身白色西装的吕天成和一袭坠地白纱的曹真真相携着从红毯一端缓步朝牧师走来。
重当新娘的曹真真异常地开心,一边漫步走着,一边对嘉宾和父母摇手打招呼;而她身旁的吕天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为了配合气氛,他艰难地皮笑肉不笑,向对他欢呼的嘉宾点头回应。
好似走了很久,他们才走至牧师面前。曹真真极其认真地聆听着牧师宣誓,而吕天成则心不在焉地用眼角余光四处瞟着寻找胡狸的身影。
牧师念完誓词,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吕先生,你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美丽的新娘子?”
一连问了数遍,都没有得到吕天成的回复,嘉宾急了,曹真真也急了,她一边维持着微笑,一边用手肘轻轻地触碰吕天成的胳膊,提醒他赶快说愿意。
吕天成收回四处搜寻的目光,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牧师,然后将目光落在曹真真焦急的脸上,犹豫沉默了很久。
曹真真焦急得眸中泪光闪烁,要不是拼命忍着,瞬间便能滚落出来。
“天成,你快说啊!说我愿意!拜托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心里不住地哀求着吕天成。
但吕天成听不到她的心声,慢慢松开她的手,抱歉地看着她道:“真真,对不起!我不愿意!你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嫁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而不是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嘉宾们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于曹真真来说,都是讥讽。
曾经星光弈弈的她,如今依然高贵无比的她,居然被吕天成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心痛和耻辱一并向她袭来,使得娇弱的她摇摇欲坠,连退几步,站都站不稳。
她手中的捧花掉落在地,成了残花,就好像此时此刻的她。
泪终于无法再忍住,汹涌而出;精致的妆容瞬间被打花,一向完美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丑陋过。
她的母亲扶着她,她的父亲大发雷霆地与他的父母争执着。
场面混乱到失去控制,王杰恺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狂对牧师使眼色,叫他操控住场面。
“大家稍安勿躁,我想,刚才一定是新郎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真是太幽默了!想不到新郎别出心裁,这么会调动场面气氛……好了,小玩笑过后,让我们继续祝福这对新人……”
牧师紧张又尴尬,完全不知道怎么收场,使出浑身解数才语无伦次地说出这番话。
不等他说完,寻找不到胡狸的吕天成直接夺过他的麦,不顾双方父母的嘴脸,也不顾在场嘉宾异样的目光,更不顾伤心落泪的曹真真的感受,郑重地宣布道:“刚才那个并不是玩笑话,我心有所属,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真真。为了不伤害她,我唯有拒绝娶她。像她这样的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是我吕天成。”
说完,他扔掉麦,扯掉胸前的新郎花,丢下所有人,离开婚礼现场。
曹真真流泪追来,结果被婚纱裙摆绊住,狠狠地摔在地上,唯有哭着目送他消失在视线里。
这一天,应该是她这朵娇柔的花儿最悲催的一天,结婚本是一件高高兴兴的事,却被心上人当着众人的面抛弃,还在大家面前不争气地跌倒,要有多糗有多糗!
离开婚礼现场的吕天成疯了一般地开着接新娘的车在川流不息的街上横冲直撞,碰到迎面开来的车,他也不躲,直接迎着撞过去,吓得对方魂飞魄散,破口大骂他是疯子;他一连闯了十多个红灯,交警拦都拦不住,最终连警察都出动了。
他倒是把不痛快玩命地发泄出去了,可苦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王杰恺。
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不说,他还得为吕天成惹下的乱子买单。不停地向被撞司机道歉,不住地向交警点头哈腰地解释,直到他的笑容僵掉,嗓子哑掉,囊中的钞票一张不剩时,麻烦才算摆平。
王杰恺气喘吁吁地钻进车里,不停地用手当扇子扇着,“总裁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让曹小姐难堪不说,还这么疯狂地飙车,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在哪里?”他根本没有耐心听王杰恺啰嗦,直奔主题地问。
王杰恺刚才被他惹的麻烦缠身,这才歇下来,哪有空去管别的事?
“总裁说的谁?”他忙晕了,竟一时想不起吕天成口中那个“她”是谁。
吕天成冷冷地看他一眼,“胡狸!”
“哦……原来总裁是问野丫头在哪儿啊!这个我知道,在婚礼快开始时,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向前总裁吕先生请假离开了。”王杰恺邀功似的笑着回他。
吕天成追问:“是谁给她打电话?还有,她离开后去了哪里?”
王杰恺对他连连摇头,“这个我哪会知道。咦?总裁,你好像很在乎胡狸这个野丫头嘛!”王杰恺无视吕天成阴沉下来的脸色,习惯性地抚摸着布满胡渣的下巴,观察着吕天成道:“总裁当着嘉宾的面抛弃曹小姐,还宣布爱上了别人,这别人不会就是胡–狸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