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所长顾阎王、顾长安，被黄毛、黄小川吓了一跳。

在仔细听黄小川介绍了最近在干的事情后，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看黄小川口若悬河的说着，就觉得这些事应该是真的了。

居然跟意国人准备合伙开家餐厅，还是西餐厅，营业执照都去办了，厨师都已经就位，那看来是真的了。餐厅能开多大，顾长安不在乎，在乎的是这小子终于知道干点正事了。

居然还摆摊卖什么麻辣烫，虽然摆地摊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但听上去弄的规模不小，十几辆板车基本覆盖了本区大部分繁华的地方，这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呀。不过听着跟他一起出摊的这些人名字，可就觉得有点牙碜，几乎每个人都在派出所挂过号，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主。

转念一想也对，正经人家的人，谁肯上街摆摊呢，还不够丢人的呢，这些个不省心的能上街卖卖小吃，也算是有个正经事给拴上了，算件大好事！

至于什么涉不涉及违法经营，顾长安不太在乎。黄小川说的对，现在国家是号召大家八仙过海、自谋职业，满街的下岗职工、待业青年，国家根本顾不过来。

闲人太多了就是不安定因素，也是现在社会治安不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如今辖区的这些调皮捣蛋的能主动找点正经事干，再犯事的机会就少多了。

至于经营违法不违法 ，那是工商局说了算，咱公安主要抓的是治安，你上街卖货，只要不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就跟咱没关系。

黄小川介绍起自己最近的事业，完全没有原来那种貌似又冷又酷的样子，居然有些眉飞色舞。但是面前的顾长安，却是若有所思，像是有啥心事，就关心的来了一句：“怎么顾哥，是不是又有大案子了？对了，听说西园饭店被人偷了，那个贼还会轻功？”

西园饭店失窃案有点离奇，那么高的楼层，二十层的客房还被贼钻了窗子，这件事想要保密那是不可能的，老百姓间瞬间就传遍了。在气功、特异功能大行其道的今天， 老百姓的想象力尤其丰富，那个飞贼都快被传成特异功能大师了。就西园饭店大楼那光滑的外立面，没有特异功能怎么就能爬上去？

也有人说那是轻功，你没看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能飞天遁地的，那个贼绝对是练成了绝世轻功。

头天晚上的案子，黄毛第二天就能听到传言，一点也不稀奇。就关心的问了起来。

顾长安有点不耐烦，用手捏着眉心，刚想说：关你屁事！却突然改了念头：“你那十五辆板车每天晚上出摊，到几点收摊啊？”

“昨晚上是第一天，收的都早，以后都会到夜里一两点才收。”

顾长安来了精神，这不就是现成的十五个侦查分队吗，正好覆盖了自己辖区的各处热闹地点，不用白不用，话音就有点客气：“最近辖区里出来了个打闷棍、劫道的，你让你的人给我留意着点？”

黄毛身上就激灵一下，顿时来了兴趣：“顾哥，啥事？您说详细点，我需要我们干什么，绝无二话。”

顾长安还是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盯着黄小川看着：“你们也算是咱甘机口辖区的老居民了，也有义务协助公安办案、揪出犯罪分子。是这样，前天和昨晚，就在动物园门口，还有紫竹公园东门，连续发生了两起打闷棍、劫道的案子，作案手法类似，怀疑是同一拨人干的，很可能就是一个人所为，作案时间都

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作案对象是随机选的单身行人，被害人要么是带着手表，要么就是有什么贵重的首饰，就被盯上了。”

说完眼睛还是盯着黄小川：“你让你的人出摊的时候，都给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疑分子，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就赶紧来所里报告。”

“那罪犯长啥样啊？”

“根本没有目击者，也没什么线索，被害人一死一重伤，重伤的还没醒过来呢。不过这些都是涉案机密，我能告诉你是信任你，一定要注意保密。”顾长安话说的有点不那么硬气。

“我艹，那去哪儿找去？”黄毛也有点犯愁。

“只是让你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员，这个作案手法像是个惯犯，而且对咱们这一片地理位置应该非常熟悉，万一有了什么线索及时报告就行，至于接下来的继续侦查、抓人那是我们公安的事。这个罪犯下手太黑，必须得赶紧抓到，否则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是谁呢。”顾长安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仿佛受到了顾所长的影响，黄小川也沉默了片刻，接着恨恨的说道：“这个孙子是手太黑了，真不能再让他祸害人了，是得赶紧把人找到抓起来。”

“那？我现在是你的线人了？”黄小川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狗屁线人，你以后少看那些港台的破电影，帮助公安破案抓坏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顾长卫黑着个脸还教训起人来了。

“行、行，我懂，您这是准备发动群众，打一场人民战争，我们就是那些群众，保证完成任务！”黄小川看对方又拉起个黑脸，连忙说着。

说完就狡黠的看着顾长安：“那行，可是顾哥你也帮我一个忙呗，我们昨天在黄庄，有辆板车被黄庄派出所给扣了，您能不能帮忙给要回来呀？”

顾长安就无语......

“是这么回事，在老八楼住的那位二瓢您知道吧？大名叫做鲁一胡的，那个孩子有点傻，脑子里缺一根弦，昨天晚上去人大西门摆摊，结果有学生不排队，还上手抢着拿他的东西，二瓢心里一急就推了人家一把，就这样，两边就打起来了，几十号学生围上去把二瓢揍了一顿不说，又给送到黄庄派出所了。二瓢嘴笨，说不明白情况，人家黄庄派出所以为是他惹的事，虽然最后把人给放了，可是把板车、炉子都给扣了。”

顾长安用夹着烟的两个手指点着黄毛：“要是这样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你小子要是敢骗我的话，我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毛抬头眼睛直视对方，眼光清澈又无辜。

......

转天，二瓢骑着板车带着奎子耀武扬威的就进了西城门，往小院方向骑去。二瓢心里这个高兴，黄毛一出马打了声招呼，再去黄庄派出所，顺顺利利的就吧板车给取出来了，警察的态度也是大变样，客气的很。警察就从来没对自己那么客气过！

越骑越高兴，嘴里不由自主的就唱起来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二瓢的破锣嗓子还挺有穿透力，引得路人纷纷扭头，这孙子唱的这叫个啥？怎么那么俗，怎么那么欠？！

......

清清晨，姚远带着小胖子，照例跑了几公里，又去跟人练习摔跤，足足实实的出了一身汗，才回家。回去后就在院子里，就着水龙头冲了一个凉水澡以后，湿淋淋的坐在院子里的阴凉下开始发呆。

发呆是在想事情，事情想不通透，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像是在发愁。

没法不愁，餐具是个大问题，还是没解决，既然是西餐厅，就不想弄得太掉价，物资公司里倒是有各种各样的瓷器，品种也够用，但是就是样子太难看，说白了太土，姚远是在不想把一块炸鸡给放在一个土得掉渣的粗瓷大碗里给客人端上去，就算是那个碗上烧了锦绣牡丹、或者是云龙图案也不行。

一般市场上能找到的餐具，都是适合家里用的，跟餐厅、尤其是西餐厅的餐具根本不是一码事。如果真用这些餐具会让人觉得别扭，别扭的让人倒胃口。但是像是啃得鸡那样的从国外采购咱又根本做不到，愁死个人。

至于餐厅的改造，工程已经进来尾声，就连皮埃尔给设计那个比萨炉子也都已经搭建好了，并且点火试着做了一次，效果还非常好。接下来就是做些装修、装饰、安装工作了，本来设计好的现代简约风格，突然觉得不太适合，材料选择余地也不大，效果根本出不来，自己又不想糊弄，所以这事也愁人。

厨房设备已经不用太操心，黄毛跑到印刷厂那个停办了的职工食堂，已经谈好了，厨房里的二手设备，准备来个连锅端。

谁说咱西餐厅就不能用职工食堂的设备了？这不是有咱姚师傅呢吗？改造一下照样用，顶多是不那么顺手而已，关键是省钱啊，省了大钱了。

当然姚远心里有数，这是因为菜单设计的原因，就那么几种出品，在这个条件下，还非要矫情炉头对不对，锅是不是平底锅，那不是讲究，那是个傻。没有专业的炸炉，还做不出一款好的炸鸡来了？

二手冰柜怎么了，照样用、照样能制冷，放在后厨不好看，自己人不嫌弃就行，噪音大点啥的都不是问题，大不了等真挣了钱以后再买新的。当然餐厅前台，只要是客人能看到的地方，必须得保证一水的新，不光是新，还得潮，潮流的潮。

喝着茶，就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等着黄毛带人来，今天就去印刷厂，把那些库房里存放的各种家具设备好好盘一盘。

既然现在手里的钱不够，那就先从捡破烂开始，黄毛跟跟印刷厂厂长也不知怎么就达成了协议，反正厂子里的食堂已经停办了，里面的设备随黄毛挑选，费用吗？看着给就行。

今天黄毛就带了奎子一起过来，同时还有两位修缮队的师傅，准备拉上姚远一起去捡破烂，捡人家食堂里的各种能用上的破烂。

这位黄小川也真能拉的下脸来，为了省点钱，早日把餐厅开起来，捡破烂这么没面子的事都肯干了。

简直不像个顽主，丢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