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跪在沐清和上官钰的脚下,李卓拉很难过,紧紧地攥着沐清的衣袖,眼圈不自觉就红了起来:“爹……”
“你们去我皇兄那里吧,不必来我这里,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上官钰丝毫没有心软。
沐清心软了,她扯了扯上官钰的衣袖,低声说:“上官钰,饶了他们吧。他们怪可怜的,卓拉还这么小……”
“清儿,你忘记李卓拉是怎么害你的吗?你的命差点都丢在她的手里了,你没听她刚才怎么说了么?她说如果有机会,还会再来害你,我受得了一次,承受不了第二次了!”上官钰斜飞着两只剑眉,眼里的冷淡和愤怒深深地伤害了李卓拉。
“钰哥哥,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女人吗?”李卓拉吸着鼻子问他。
“我何时有过你这个妹妹?”上官钰怒目瞪了她一眼,他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回去吧,今日看在王妃的身上,我就饶了你们,死罪可逃,活罪难免,现在你就官降一级,扣除半年的月俸,还有一件最最最重要的事,今后不许李卓拉再出现在王妃的面前,听懂了吗?”
这已经是最轻的出发了,军师连忙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
军师连忙拉着李卓拉退了出去,院外有很多人在围观,见军师他们离去,都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李卓拉下毒的事情,却看见沐清劝上官钰要饶了他们,心中都觉这王妃气度非凡人,都十分敬佩。
上官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沐清一眼:“你就是心肠太软,若是日后她还来找你的麻烦,你幸运得过一时,幸运不过一世。”
“不是还有你么,我害怕什么?这里守卫那么森严,他们不可能随便进来的。”沐清笑盈盈地看了一眼上官钰,笑容温柔如沐春风。
“你真是心宽。”上官钰白了她一眼。
李卓拉从上官钰的府邸离开之后,就被父亲带到了皇宫,上官端在见到李卓拉之后十分生气,但见到军师声泪俱下的样子之后,就不忍心了,小小地处罚了之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而赫成公主,在轿子中已经度过了两天了。丫鬟牡丹也跟着她一起坐在轿子中,空气闷热,天气干燥,两个人坐在里面都有些不耐。
赫成公主没敢卸妆,除了吃饭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轿子里的,因为她想要给澜国的人一个好的印象。但现在,已经坐在轿子两天了,耐心几乎都耗光了,走得是最近的一个路线。
“牡丹,问问什么时候能停?我已经好久都没吃饭了……”赫成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牡丹,“虽然我也希望快点到,但是已经好久没吃饭了,我会饿死的。”
“公主,你忍耐片刻吧,我这就去问问。”牡丹同情地看了公主一眼,其实她也很饿,但是一直没敢说,澜国的使节像十分赶路,能不停就尽量不停。她掀开轿帘,问坐在马车上的赶路人,“大哥,什么时候能休息一下?公主累了。”
“这才赶多少路就累了?”赶路人还未答话,使节就骑着马与马车平行了,他不满地皱着眉头,看着轿子里的人,说,“再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再停。”
牡丹叹了口气,将轿帘重新关了上,赫成公主不满地嘟着嘴:“牡丹,我快饿死了,你有东西吗?”
“公主,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我们吃完了,现在是一点儿干粮都找不到了,要是使节不停的话,我们是没法找到东西吃的。”牡丹也快哭了,“真是的,这使节怎么回事嘛!一点东西也不给的。”
“算了,忍忍吧。”赫成公主有些开始后悔了,她真后悔千里迢迢从一个从小生长到大的家乡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人的冷淡和不理解,她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公主,他们也太过分了。”牡丹哭丧着脸,揉着自己的肚子,“咱们都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没事,明天就到了,到了澜国之后咱们就能吃好多东西了。”赫成公主有气无力地靠在粉色软垫上,“我睡一会儿,可以停了叫我……”
这么一睡,赫成公主几乎是进入了休克状态,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舟车劳顿,中间又少有停顿,磕磕碰碰,十分辛苦,牡丹见她疲劳,也就不去惹她,可吃饭时叫她也叫不太醒,便觉得有些问题了,叫来了澜国使节一看,原来是发了高烧。
好在他们已经快到澜国了,牡丹将赫成公主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悄悄掀开帘子看外面,急的快哭了,她从小与赫成公主一块长大,公主体质极好,很少生病,发烧这类的小病平日里开一些药方也就好了,如若不是在外面太贪玩,也是不会得病的,怎么这一次,就病的这样厉害,整个身体都烧红了。
在路上无法取到冰块,牡丹只好把使节分给她们的饮用水浸透布料,盖在赫成公主的额头上,过一个时辰换一次,可却没什么作用,公主昏迷不醒,眼睛也没有睁开,只觉呼吸喘重,很艰难的样子。
终于,牡丹在一次打开轿帘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澜国的城门下。使节正在与城门下守卫的士兵们谈话,拿出东西证明了这是前来和亲的赫成公主之后,守卫立即变得恭敬起来,连忙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牡丹惊喜地摇了摇赫成公主的身体,轻声说:“公主,你醒醒,你看,我们到了澜国了,公主,你睁开眼看看啊!”
马车又缓缓地行驶起来,马轮子压在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轿子又重新摇晃起来,牡丹哭着看着昏迷不醒的公主,泪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掉:“公主,你醒醒哪,你看,我们已经来到澜国了,你看,你不是一直想来澜国见上官公子吗?”
公主仍旧没醒,一张脸烧得通红,眼睛紧闭着,十分痛苦的模样,牡丹换了一张厚布料盖在了赫成公主的额头上,转眼间,马车就已经进入到了上官钰的府邸之中。
使节牵着马,站在府邸的大门前与侍卫兵说着什么,过了片刻,使节才重新走到马车前,低声对里面的人说:“我已经告诉了他们,这里就是王爷的府邸了,住处已经安排好,一旦睡下就会有大夫来看。”
“谢谢您了。”牡丹冷言冷语地回了一句,并没有打开轿帘。马车继续前进,她低下头看着公主,只希望她的病情能减轻些。
马车一直进入到上官钰的府邸,途中有不少的丫鬟都停下来观看,早就听闻上官钰会娶虞国的公主,没想到今日才到,而且轿帘紧闭,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正是因为如此,大家的兴趣才高昂起来。
牡丹焦急地从轿帘中的缝中看过去,这里的府邸大得如同皇宫,怎么走了那么久马车还不停下来。
正这么想着时,马车就猛然地停了下来,弄得她险些撞到头,掀开轿帘准备大骂,马车上的车夫停了下来,低声说:“凤鸣阁到了。”
牡丹往外一看,凤鸣阁宽敞大方,鹅卵石小路两旁都种植着公主喜欢的花草植物,说是阁楼,倒一点儿也不假,三层楼的小阁楼,外面漆着一层古香古色的颜色,闻上去还有股沁脾的香气,这时,四个丫鬟闻声赶来,来到轿子面前,皆屈身弯腰,低声道:“奴婢们是来伺候公主的,请公主下马车吧。”
牡丹的心中原就有气,现在更是火大,便厉声说:“没看见公主生病了吗?还不赶快来帮忙?”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将马车里的公主搀扶了下来。赫成公主浑身瘫软发烫,被几个丫鬟安置进了房间的床上,牡丹坐在床头,不耐地问:“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大夫?”其中一个看似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好奇地问道,“没有人说要请大夫呀。”
“怎么回事?”牡丹怒目转过头来,“公主生了这么大的病,怎么还不请大夫?使节不是说公主进入府邸之后就会请大夫吗?”
“没有人这么说。”那小丫头轻声说道,“所有的大夫都被安排在了银殿。”
“银殿是什么地方?”
“那是正妃娘娘的寝宫。”小丫头用向往的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们现在就去给我找大夫,我们家公主要是严重了,你们担待得起么?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虞国来的,就遭你们澜国这样对待?”
牡丹字正腔圆,口齿清晰,说得几个小丫鬟都有点心虚,赶紧退下去找大夫去了。
一床薄被盖在赫成公主的身体上,牡丹拿过一些有些温度的布料,换上了一条毛巾浸了水,盖在赫成公主的额头上。看着这闺房,干净大方,虽然与之前居住的公主寝宫要差些,但也还算干净,看得过去,可再想想几个丫鬟的态度,牡丹就觉得,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还有那个正妃娘娘,也不知是何许人也,若是给她们难堪,王爷也不帮着她们,那活着也就再无盼头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照顾好赫成公主。
过了半晌,一个大夫才赶了过来,摸过了赫成公主的脉象之后,便开了些药,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牡丹拿着药单,交给了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拿着这个去买药,然后去给公主煎药。”
那小丫鬟看了牡丹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不去?”
“我怎么不去?”牡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丫鬟也着实该教训教训,怎么就这么没有尊卑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