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披撒至脑后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扫在沐清的脸上,酥麻一片。
两人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够听得到他加快的心跳声,以及他那隐藏在面具下的黑眸,隐隐约约间又有两团火苗在燃烧。
她心中暗叫不妙,刚想反抗,他的唇,却覆盖了上来,带着炽热与缠绵,辗转反侧,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齿贝,肆意的搅动,啃噬,吸允,带着疯狂,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沐清被吻的喘不过气来,面颊涨得通红,想推开压在身上的这具炽热的身体,无奈双手被他握得死死的,心下一横,牙齿一咬。
身上之人吃痛闷哼一声,却仍旧吻得痴狂,沐清心急了,直到口腔中传来一股血腥味,他才肯松开了自己。
上官钰漆黑的眸子,紧紧盯住她,虽然没再吻她,却也没半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这种暧昧的姿势令沐清心跳加速,不禁恼怒的抬眸与他对视,当视线触及他嘴边一片殷红时,目光呆滞住了。
本就生的俊美如昔的男子,肌肤如雪,唇如樱,此刻嘴角还沾染着血迹,妖艳的不像话,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却又令人生畏。
沐清神游之际,却听得他压低了嗓音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隐隐约约间,带着怒气,沐清面色一僵,如水般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想要将他望进眼底,却又听得他继续说,“女人,你给我记住,他不是你能爱的男人,若你想帮我就斩断对他生出的青丝,知道吗?”
沐清吞了吞口水,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自己爱上了皇普明,面前这个男人也太疑神疑鬼了吧。但出于面子,她还是冷着声音道,“我爱不爱他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上官钰,至始至终你都只把我当做一颗棋子,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这么说,还有,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来找我。”
见她不肯听自己的话,上官钰气急败坏的怒吼,“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不要爱上那个男人听到没有?”
他如孩子一般,带着少许的执拗,眸子中尽是怒火,沐清只觉得好笑,不禁冷哼一声,“上官钰,你别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好不好,我爱不爱他又与你何干?你是在担心我爱上了别的男人就会变成一颗不受你控制的棋子吗?那你大可放心,就算不为你,为了端,我也会继续这么做的。”
“我……”他漆黑的眸子染上深深的痛意,望着她倔强的脸面,竟然有些慌乱起来,刚才他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这殿中伤神,眸中带着复杂,他就知道,她定是对那个男人动了情,如今她又说就算不为他为了端也会这么做。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是颤抖的,感觉面前的女子如一缕轻烟,可能随时飘走。
两年前,当她从金陵的城楼上纵身而下时,他的心就颤抖过,如今看着她陌生的表情,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熟悉,他感觉面前之人,即使近在咫尺,却令他觉得远在天涯。
“清儿……”
他突然柔柔呼唤一声,令身下女子一怔。沐清眨巴着好看的眸子望着他,面色一片惊悚,这个男人刚才还命令她不要爱上别人,现在又唤她唤得这么轻柔,难保她不会将他想成是有企图的,可是等了半响也不见他的下文。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面容,这次却有些微凉,沐清在心底发麻。
“等到三国平定那一日,我带你云游四海,过着与星辰做伴,年年日日,看海棠花开可好?”
这句话是她企盼已久的话,如今亲耳从他嘴里听到,却没有当初的激动,沐清的脸上只是挂着天高云淡的笑意,“以后的事情谁会料得到,只是现在,你可以先起来吗?”他们的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真的……很令人遐想耶。
上官钰这才反应过来,俊美的面容上瞬间染上一片潮红,轻声咳嗽了下,双手撑地,一个翻身,将她拉了起来。
得到自由的沐清立即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再抬起脸面对上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面前男子心中一阵酸涩,她居然可以说的这么淡然,不带一丝留恋。而她面色亦如此平静,竟然让他心慌了,眸中染上痛意,“清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下沐清彻底傻了,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发烧没把脑子烧坏吧,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问得她有些烦乱了,她板起脸来质问,“上官钰,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都说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当初我们成亲也只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如今我已经贵为皇后,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老是问东问西的好不好?”
若她之前说他冷,那么她现在收回这句话,面前这人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一直追问个不停。
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摸样,他彻底的怒了,刚想动手,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声。
“小姐……”
片刻的功夫,面前的银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而窗户却是大开着的,珠儿的身影闯入进来,她先四处张望了下,发现没什么人才好奇的询问,“小姐,刚才你是和谁说话呢,怎么奴婢在外面听到声了音进来却没人呢?”
沐清顺手关上了窗户,笑道,“这宫殿之中除了你和凝香能有谁啊,定是你昨晚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珠儿抓抓脑袋,“可是奴婢真的有听到……”
“好了珠儿,我要就寝了,你快替我更衣。”
如了夜的皇宫总是有些孤寂,沐清静静躺在床上,聆听着份孤寂,心中却认为能平静下来,刚才的互动,以及两人的身体靠得如此之近,说她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她故意说的那些话,当看到他眸中的愤怒,她的心是悸动的,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并不是什么都不是,最起码,他会紧张,会害怕她爱上别人,尽管是怕她会因为爱上皇普明而背弃自己答应他的誓言,但她还是高兴的。
因为,她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不同于担心的醋意,还有面对自己时,那疯狂的摸样,她知道,他动情了。
如此的美好。
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那个嘴角带笑,绝美如昔的男子,而她亦是那个眸中带着狡黠却令他失神的素衣女子。
夜静止如水,沐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不是忧愁,而是喜悦,兴奋,令她激动的睡不着。心中想的,每一个念头都关于他,那个嘴角总是噙着笑意,邪魅俊逸的男子。
如此思念,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个熊猫眼起床,懊恼不已。
冬去春来,此刻帝都被一片绿意包裹着,王府中的庭院中也微微透露着点点绿意来,燕子从南方归来,喜鹊亦在眉梢欢唱,如此美好而和谐的画面却被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划破。
此刻,站在庭院中的男子额间沾满了汗珠,双手紧紧握住,不停的来回走动。
屋内的尖叫声一阵阵的,快要刺破他的心脏,管家赵德走过来,宽慰道,“王爷请放心,这府中的稳婆是老奴从京城中找回来最好的,经过她接生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健健康康的,老奴相信王妃也定能顺利的产子。”
本就情绪紧张的慕容林,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激动了,他一把抓住面前之人臂膀,忍不住怒吼,“都过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叫的这么厉害?若是清羽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定拿你问罪。”
赵德讶然,没想到他们一向做事淡定从容的王爷也有急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而且是为了一位女子。前些日子他见慕容林为了沐清而整日借酒消愁,如今却为了府中的王妃而焦躁不安,看来王爷是过了那个女人的一关了,这么想着,他心中不禁高兴起来。
王爷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还没见过他为哪个女子如此伤神过,沐清是第一个令王爷变得不像自己的女子,对于她,赵德是心存好感的,但那仅限于她还是府中的王妃时,他很赞赏那个整日素颜淡妆的女子,而如今,王爷能够不再为她伤心伤神,他就觉得王爷对她已经可以放下了。
就在慕容林急的满头大汗时,忽然门内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啊——”
顿时,他急的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直接推门而入,“清羽,清羽,你怎么样?”
在他喊出这话时,却听得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瞬间令慕容林前进的脚步止住了,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稳婆手中那小小一团的东西,身子变得僵硬。
见他突然闯进来,稳婆连声责备道,“哎呀,王爷,这是接生房,王爷还是快些出去,免得被这污血染上晦气。”
此刻,慕容林已经听得不到别人说话,双眼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那小小的一团,硬是说不出话来,稳婆见劝不走他,只好作罢,将手中的孩子交给旁边的侍婢,待洗洗干净后,用襁褓包裹好再递到慕容林面前,笑着说,“恭喜王爷,是位小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