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一觉睡的并不好,不仅是因为浑身的骨头仿佛被碾过一般,更重要的是我做起了莫名奇妙的梦,支离破碎,天马行空……
破败的茅屋里,点着如豆的油灯,昏暗的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只一桌一床……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明月,朱红的锦缎衬着他如玉般的后颈。
毫无征兆,他猛地转身,那似乎是一张冷峻且绝美异常的的脸,只是仿佛隔了雾,我始终看不清楚。
“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吗?”他问。
“是!”我答的莫名其妙。
“你就那么在乎他?”男人冲着我咆哮。
“对!”我答,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你永远也进不去!”
“你可知……”他突然有些失控,扑了过去,一把钳住我的胳膊,“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我笑了,答得轻蔑,“可不是吗?我也不过只是天下人中的一个!”
“好好好!”男人颓然的放开双手,一步步的向后退,“既然得不到,那就所幸毁了来的干脆!”他说着话,俊美的脸孔也跟着有些扭曲。
“噹!”白光一闪,利剑出鞘……
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却听到门的方向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不要!”
愕然回身,我看见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孔,那是曹昂。
我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刚要开口,身后却先传来一道绝望的声音,“你不要恨我!”
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我摔倒在地,再抬头时,却见一把滴血的利剑从背后贯穿了曹昂整个身体……
曹昂满身是血的质问我,“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去潁川阳翟找郭嘉?”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走?
“媳妇,你要去哪?不是说好了一起回五原么?娘去的时候还盼着我们成亲,给她抱个大胖小子呢?”吕布抓着我的手,一脸的委屈。
“五原?”我喃喃出声,是啊,我要跟他去五原,苏听雨换了我的蛊,从今往后吕布生我生,吕布死我也死……
我要跟他走。
我任由吕布欣喜的拉着我往前走,木兮却带着龙冼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龙冼一掌拍上吕布的胸,木兮钳了我的肩膀使劲的摇,“你要去哪?不是要跟我换了采薇的么?你想去哪?”
我头昏脑涨,险些被他摇得散了架,我想要开口跟他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快,又换了场景,一个白衣胜雪男子立着杏树下,浑身上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彩,他单手扯下一枝杏花,放在鼻端轻轻的嗅了起来……微风吹起,杏花漫天飞舞,而他立在花海之中,恍如误入凡尘的仙子,我难以回神,仿佛失了心智一般的,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背影很是熟悉。
男子淡淡开口,“雪融了是什么?”
是什么?不是水吗?
对了,“是春天!”我突然想起了这么个答案。
“是啊,我的意思是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笑了笑,猛地转身,却变成了王子师,他出手掐上我的下颚,恶狠狠地对我开口,“你记好了,我叫王允,字子师!”
“不是说替我杀人么?”他的表情很凄然,“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死?”
“你就是这么实践自己的承诺吗?”他问,突然将我甩开,瞬间从腰间扯出一根软剑,“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我自己下手。”
无双不知从哪晃了出来,“无用的人是不配留在这世上的!”他道,利剑出刃,刺进了我的胸口……
我汗涔涔的惊醒,串起那些诡异而又真实的过分的片段,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旧很虚弱,连伸伸胳膊动动腿这样的简单事情都无法完成,吕布为我取了自己的心头血,苏听雨说不宜远行,只让我们先好好养着,等差不多时机了,她找个机会将我和采薇送出去!
晚上吕布来的次数越发的多了,他坐在床边陪着我,虽然待不久,可说个笑话或者讲讲他在外面的见闻倒是能博我一笑。
“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吕布盯着某处一脸的向往的道,“也不知道褒姒有多美。”
“怎么?你嫉妒啊?”我还没说话,采薇就恶狠狠地送来一句,“男人,果真都是好色之徒。”
吕布一努鼻子,将我的手握进掌心,“我话还没说完呢!就算她再美一百倍肯定也没我媳妇好看!”
采薇挑着灯芯,抬头看着他,“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吕布笑了笑没有接话,“媳妇,人家姑娘都会送心上人一个香囊帕子什么的,你要是闲了也送我一个吧!”
我心里琢磨着,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
“香囊太麻烦,笑笑身体不好,你别麻烦她!”采薇走了过来换了灯,斥了吕布,又接着对我道,“得空了,随便缝块帕子给他就行了。!”
“那也成,就绣个字上去吧!”吕布很开心的说。
“这还凑活!”采薇道,将他拽了起来,“吕公子该走了!”
吕布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站了起来,“媳妇,你早些睡,明天我再来!”
就绣个字上去吧!
这句话好像听谁说过,我坐在桌子边对着针线发呆,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没有结果,只是木兮却在这个时候登了门。
“你怎么样了?”我问,慌忙将桌上包药粉的纸包团成一团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木兮受吕布那一下着实不轻,静养了这么久脸色依旧不太好。他风风火火的赶了来,一张白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
“怎么?”木兮一挑眉,依旧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口气,“倒是可惜了他那一掌,我还有口气!”
“好好好!算我没说。”明明是好心,却被他这么的噎了一下,好心当了驴肝肺,我也懒得再跟他多言。
“听说你跟听雨走的很近?”
我不再说话,他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