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其他反应,我或许还猜不到,不过现在这样,我倒是十二分的肯定,他所谓的办法就跟华佗的没什么两样,而他所谓的配方大概也跟郭嘉吃的相差无几。
“哦!”我强迫自己冲着他笑了笑,“那就好!”
见我松了嘴,王允脸上的紧张瞬间就卸下不少,“你怎么知道断肠草?”
“先前有个神医帮我治过,我听说里面就有这一味药,只是至今不明白这药的药效。”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会相信,我甚至觉得连我脸上的表情都更加的自然了。
“你又不学医,不必费心记这么多东西,只需要记得那不过是个药引罢了!”王允说的很轻松,脸上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他仔细的看了我眼里的神色,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再次将我拥进怀里。
药引子?只是药引子?那个几乎是透明的青绿色的瓶子,颜色与郭嘉经常穿着的那件袍子颇为相似颜色的的瓶子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晃荡。
郭嘉一口饮下,让他的脸越来越紫,紫色加深,最后竟成了黑紫的颜色的东西……
我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它的名字?
我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三个字:断肠草!
见我不说话,王允接了话茬。
“至于神医?”王允玩味着,“如今天下闯下名堂的大夫不过那么几个,担得起神医二字的怕是只有华佗一人!你说的神医可是他?”
“嗯,确实是他!”我点点头。
“华佗倒是个人才,听说许郡曹阿瞒那边的瘟疫也是他治好的,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得跟这个人好好切磋一番,看看这三个字他究竟但不担得起!”王允的语气轻快,一副英雄相惜的口气,忽的又道,“不过看他诊治过的案例,不难看出这个人在医术上建树颇深,我怕是不能轻轻松松的就胜了他!”
若是华佗的医术在王允之上,那么在华佗手上都没有成功的我,在王允这里就能成功么?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我没有勇气再去赌了,郭嘉满手心的刀伤,郭嘉没有血色的脸还有郭嘉痛苦的表情……
一个郭嘉已经够了,我欠了太多人,我已经无力再去偿还,更何况我知道王允得了血症,原本生龙活虎健康的不得了的郭嘉都成了那样,我怎么能让王允去冒险?
他已经极力再将话题扯开,我也顺着他的意,“你怎么把采薇带出来的?我是和樊稠一起进长安的,可关于采薇的一切,他可是半个字也不敢跟我提,仿佛我是那土匪强盗,要去抢了采薇一样。”
耳畔响起轻笑声,“他不过是怕而已!”
“怕?怕什么?怕我抢了采薇?”
“他缺了一个承诺。亲手捧了自己的心交给那人,却偏生怕那个人不稀罕这一颗所谓的真心!”拥着我的手紧了紧,“玥儿,怕的又何止他一人?”
“……”
“樊稠不怕了,是因为有了儿子当定心丸,可我还缺少一个能够将你绑在我身边的婚姻,哪怕这婚姻对你而言只是枷锁!”
…………
我汗涔涔的从梦里惊醒,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一句睡觉前王允跟我说的那句话,“樊稠不怕了,是因为有了儿子当定心丸,可我还缺少一个能够将你绑在我身边的婚姻,哪怕这婚姻对你而言只是枷锁!”
我来不及穿鞋,踉跄的下床,跑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
隔夜的茶水,味道苦急了,本来想着压压惊,没承想压惊不成却将我那恐怖的梦境越发的渲染的真实起来……
梦里,王允的青紫着一张脸,张着双手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掌心是无数道刀痕,我想要替他包扎,可我还没碰上他的手,那狰狞的刀疤突然就裂开了口子,刀疤里喷涌出无数鲜血,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很快就将我俩身上的衣服染成了鲜红……
不!我怎么能任由这一切成了真?躺在床上看着幔帐的顶部,我睁着眼睛一直熬到了天明。我要逃,我必须逃,若是我不逃,死的人一定会是王允!
鸡叫第三遍的时候果儿推开了我的门,我听到铜盆与架子碰撞的轻微声响,接着是脚步声,她凑到床边轻轻唤我,“小姐小姐!该起了!”
我支着手坐了起来,只觉得脑袋涨疼,掀起窗幔下床时还有些脚下踩着棉花恍惚不真实的错觉。
“小姐昨晚睡得不好么?”丫头果儿扶着我一派天真。
“还好!”我应付了一句,没想到她却不依不挠的发问。
“那小姐眼睛周围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青紫?”
“……”
难不成要告诉她我一个人琢磨了宿,想要逃跑,可至今没想到可行的办法?生活在一群人精当中,我早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单纯,我自然不会相信果儿长得像采薇是个偶然。果儿的身份肯定不仅仅是个丫头,守在院子里帮王允看守我的无双若是阻止我逃跑计划实施的第一道防线,那么果儿她怎么算也该是我逃跑路上的棘手路障。
“玥儿玥儿!”洗漱完毕,我刚刚坐在铜镜前的凳子上,王允就吼着我的名字闯了进来。
“怎么了?”我站起来,看着满脸汗水微喘粗气,髪冠稍许凌乱的王允。
他喘着粗气一把抱住我,“还好,你还在!还好!!”
“大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小姐自然在,小姐不在这又能去哪?”果儿话说完,又对我道,“小姐好福气,看着我们家大人对小姐如此上心,还真是让人心生羡慕!”
“你下去吧!”王允吩咐。
果儿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走了。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里?”我稍稍推离王允问。
“我做了个噩梦!”王允解释,右手抚上我的颊,是一片濡湿的触感,“我梦见你又失踪了,不辞而别!”
我心中微颤,嗔他一眼,却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眸子,“不过是个梦罢了!”
“幸亏只是一个梦!”
铜镜里的王允一副释然模样,却让我心中的负罪感不断地飙升。我捏起梳子,却被他半路接去,“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