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丰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顾家的男人。”
牛犇叹了口气：“谈不上顾家，就是爹妈过得不容易，当儿子能让他们过好点，就过好点吧。”
人到低谷时才能看到一些东西。
或善或恶，这一刻都会暴露出来。
牛奔有着很多人都有的通病，喜欢炫耀，喜欢听下属的恭维，喜欢小装一下，但这都不是原则性问题。
当然，说好人他算不上。
因为他会记住那些不给他发烟的人穿小鞋。
但也不是设么坏人，因为他最多也就是给别人穿个小鞋。
张延丰很理解这一点。
人哪有什么真的好或是真的坏，他自己身上也同样有些很多不好的东西。
大家都是灰色的，无非是有些人灰色组成的部分里白的多一点，或是黑的多一点。
想了一想，张延丰说道：“你估摸着还能在这呆多长时间？”
牛犇有些迟疑的说道：“大概两个来月吧。还有点钱没收回来，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能缓过来了。”
张延丰点点头：“如果说，到时候跟着我干你愿不愿意？当然，现在只是这么说，到时候也不一定，有些事情我也还没考虑好。”
张延丰心底隐约有些想法。
有些工作很适合牛犇或是光头这些人来干。
能拉的下脸，当的了孙子，在哪混的都不会差。
不要小瞧当孙子这件事，不认识的人还能在心里说服一下自己，认识的，尤其以前在自己手底下干过的，那就很难了。
能在自己以前的下属面前当孙子，一般人还真没那个心理素质。
牛犇闻言脸上有些喜色，点头道：“没问题，承蒙你能看得起我。到时候你只要联系我，肯定随叫随到。”
尽管他不知道现在张延丰具体在做什么，到时候又打算做什么。
但就冲着孙城对张延丰的态度，和他在电视上看到张延丰的脸，这就不会差。
张延丰笑道：“好，到时候我联系你。”
“来，张先生，抽烟。”
牛奔此时脸上带着恭敬，抽出一根烟，双手递了过去。
很可能是未来老板了，该是什么态度，牛奔分的很清楚。
张延丰看了一眼，七块钱的红塔山。
注意到他的目光，牛奔有些尴尬：“这段时间手头紧，烟有点差，张先生别嫌弃。”
张延丰轻笑一声：“我不挑烟，不讲究这个。”
言罢，伸手接过，刚噙到嘴里，准备找火的时候，一个燃烧的火苗，就凑了过来。
牛奔正一脸殷勤的举着打火机。
张延丰哑然一笑，伸手捂着，把烟点着，深深的抽了一口。
牛奔这才给自己点上。
张延丰神色悠长，似在回忆着什么。
还记以前这个动作都是自己来完成的，现在却角色互换，人还是那两个人。
但是以前点烟的和被点烟的身份却换了过来。
这让他有些感慨。
生活总是如此魔幻。，让人始料不及。
吸了几口，张延丰笑道：“牛主管...”
“张先生。”牛犇打断了他的话，笑容满面的说道：“您叫我一群就行，不然小牛也可以。
牛主管就别再叫了，我心里有些惶恐。”
张延丰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笑容中透出些许殷切，眼神中又带有不少真诚。
四十岁的小牛？
张延丰自认做不到这些，但他认为这人用好了是个人才。
在某些方面的经验来讲，他也远远不如牛犇。
不要脸的人多，不要脸的能让人感到舒服的人就不多了。
大都混的不差。
张延丰笑道：“这不好。那这样吧，我叫你牛哥，听着也亲切。
不得不说，牛哥你是个人才啊！”
牛犇把刚吸了两口的烟踩灭，搓着手笑道：“什么么人才不人才的，张先生能看得上就好。
话说回来，千里马常有，伯乐却难见。
再多的人才，也需要张先生您这样的伯乐啊！”
张延丰笑着摇摇头：“不说了牛哥，你先忙着。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准备撤了，这么拍着马屁，他有点受不了。
明明知道是拍马屁，可偏偏心里又有点受用。
“那行，张先生您忙，回头您直接联系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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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丰离开后，牛犇在掏出了一根烟，乐滋滋的抽了起来。
他现在是很明白，跟对老板的重要性。
不得不提一句的是，现在这家公司被孙城接手了。
刘得志准备跑路钱，就把所有的资产都低价快速处理了。
可惜，没跑掉。
牛犇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张延丰。
当一个人成长的一定的地步，或许你自己还没有什么态度，但一些有心人就已经把有可能的事情都已经考虑好了。
牛犇就是这个被考虑到的牺牲品。
不过他也没有对张延丰提起这件事，他以后也不准备说。
自己说和让别人发现，那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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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牛犇后，张延丰又转了一会，随后就回到停车场，开车回活动中心去了。
给安心打了个电话，随后就直奔小楼。
打开门，安心连床都没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正在研究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张延丰还是挺欣慰的。
不怕不懂，能认真学习就好。
凑过去一看，傻眼了。
“兄弟总是对我太好，我怀疑他的想法并不单纯？”
手机屏幕上，短视频软件的标题赫然是这个。
张延丰哭笑不得，伸手在安心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丫在看什么呢？”
安心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一样，下意识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随即沉默少于，一脸认真的看着张延丰：“我说这是大数据推给我的，你信不？”
张延丰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宠着。
安心赶紧转移了话题：“小丰，你出去这半天，我在里边转了一圈。
发现基本上这些工作我都能干。”
“什么能干？”
“我看里边有收拾卫生的清洁工，还有照顾这些花草的，我感觉这活我能干！”
张延丰有些无奈，是什么让你的想象力如此匮乏，认为我叫你来是干这个的。
“来，你再大胆点想，还有别的什么你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