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此话一出，全场懵圈。

还好，李平旭没让大家疑惑多久，接着说出了答案：“多伦鱼无惧热水，又有吸食灵力的特性，用它来当裁判最合适不过。”

多伦鱼只有小指大小，可是肉质鲜美，稍具档次的酒楼皆备有鲜货。

得到莫掌柜的吩咐后，那伙计又走出包间，很快便带回来一些多伦鱼。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几个空碗。李平旭认真地看了看他，心想莫掌柜说得没错，这伙计果然挺伶俐。

众目睽睽之下，伶俐伙计把两种泉水冲泡的空冥茶倒入碗中，然后各放入一条多伦鱼。

果然，在养仙泉茶水中，多伦鱼像嗑了兴奋剂的飞快游动；而放入鸣雷泉茶水中的多伦鱼，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甚至把茶水都震出碗外，然后它很快停止抖动，肚皮翻白，死翘翘了。

莫掌柜见多识广，只是稍稍疑惑，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以养仙泉冲泡的空冥茶，其灵力缓慢释放，多伦鱼吸收得少，所以能承受得住。

而用鸣雷泉冲泡的空冥茶，正如李平旭所言，其泉水与空冥茶相冲，会在极短的时间将空冥茶的灵力激发出来，多伦鱼吸收得太多，身体承受不了，结果被灵力撑死！

刚才的试验只是证明多伦鱼有当裁判的资格，至于李平旭等人所喝的茶到底是用何种泉水所泡，还需要“裁判”做最后裁定。

桌子上只剩下半壶茶，用来做试验却是足够。同样还是伶俐伙计动，把壶水倒入碗中，然后放了一条多伦鱼进去。

事关重大，几个侍女纷纷离座，全神贯注地盯着茶水碗。

“快点死，快点死！”夏竹握紧拳头，悄悄在心里面嘀咕。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春梅瞪圆眼睛，嘴里情不自禁地小声祈愿。

或许是春梅强烈的意愿感动了上天，这条鱼没有像刚才鸣雷泉茶水中的前辈一样剧震死去，仍旧用慢慢的游动，证明自己还活着。

“哈哈哈哈。”春梅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这条鱼还活着，这下李平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亲手证明自己说谎啦！哈哈哈哈。”

糟糕，李平旭要输了！——夏竹赶紧转头，这次她已经准备豁出去，哪怕拼着下跪也要求小姐救救李平旭。谁料转头的瞬间，恰好捕捉到冷纤纤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春梅的笑声没持多长时间，便慢慢哑火。因为她发现，莫掌柜沉着脸，没有半点胜利后的喜悦；而李平旭则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讥诮之意。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喝的都是草木渣子，因为灵力已经散掉。”李平旭对春梅悠然说道：“如果灵力仍然存在，这条多伦鱼就会和那条碗里的一样。”

李平旭伸手指向养仙泉茶水里的多伦鱼，这条鱼正在碗里兴奋地飞快游着，像吃了春药的光棍在找老婆。

“现在多伦鱼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恰恰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是不是这个道理，莫掌柜？”李平旭挑挑眉毛，转头望向莫掌柜。

“这……”莫掌柜很是犹豫。理智告诉他李平旭是对的，但从情感上他不接受天香楼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春梅见此情景，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不过她在羞恼的同时，心里还在庆幸：幸好李平旭没有直接证据证实他的话，如果莫掌柜坚持一下，这个赌局便是个平局。

可是接下来，李平旭的话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这只是间接证据，效力不大，幸好我还有直接证据，而且，这个证据是莫掌柜你亲自带来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一个托盘上。托盘铺着红色绒布，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壶。

从莫掌柜的玩偶折页中，李平旭已经知道，这个茶壶里的水跟自己喝的是同一批开水，而且天香楼用的是茶壶是高档货，密封性好，里面的灵力不会逸出。

新的茶水倒在碗里，伶俐伙计特意选了条活蹦乱跳的多伦鱼放进去。

结果显而易见，这条鱼劈里啪啦地折腾几下，然后身体僵直，死啦。

莫掌柜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他想了想，忽然伸手，将那条正满世界找媳妇的光棍鱼捞起来，扔进新倒的茶水碗里。

补上加补，这条多伦鱼扑腾得更欢，死得更快。

“还有这条。”李平旭指着那条半死不活的多伦鱼叫道。

伶俐伙计先用眼神征询莫掌柜的意见，见他没反对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抓起那条多伦鱼，放进最后一个碗里。

结果，涛声依旧。

满屋俱静。夏竹眉开眼笑地握紧两只小拳拳，冬兰和秋菊目瞪口呆地望着碗里的死鱼，至于春梅，经历大喜变大悲之后，只觉得李平旭看向自己的眼神化为巴掌，狠抽了自己的几下。

“这是怎么回事？快把姬顺则叫来！”莫掌柜很愤怒，脸上的八字胡又开始颤动。

不多时，伶俐伙计带回另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莫掌柜见了，更加生气：“我让你找姬顺则，你把熊齐领来干什么？”

伶俐伙计赶紧解释：“莫掌柜，今天姬顺则有事外出，把烧水的活计交给了熊齐。”

莫掌柜狠狠地盯着熊齐，压抑着怒火说道：“熊齐，你今天冲泡空冥茶，用的是什么水？”

熊齐已经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对，他看看满面怒容的莫掌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姬哥交待俺用养仙泉水，可是得到库里去取，大厅又急着催俺去干活，俺就顺手倒上鸣雷泉水。反正都是名贵泉水，烧开了都一样嘛。”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莫掌柜此刻恨不得生劈了熊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天香楼二十余年的声誉，今天被你给毁了！好罢，根据进楼时你们签的契约，我要打断你的双腿，然后赶出天香楼。”

说完，莫掌柜的气势节节攀升，真气在不经意间外放出来。

冷大小姐心中微惊，她只知道莫掌柜不是弱者，但没想到，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此人至少有武道七境的实力！

熊齐见莫掌柜这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他“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大声求饶。

可是莫掌柜面带寒霜，不为所动，布满真气的右手慢慢扬起。

伶俐伙计眼中露出兔死狐悲之色，默默把头扭到旁边。

冷纤纤倒是有能力相救。可一来她与熊齐无亲无故，二来这是人家天香楼的“家事”，她不好插手。所以最后只好选择冷眼旁观。

莫掌柜的手已经高举，眼看下一刻便要伤人，这时候，只听李平旭开口阻拦：“莫掌柜，且慢动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