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雪离开江德明的时候,不知道该去哪里,沿着街道一直走着。街道两旁,由于接近年关,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来来往往的,让江忆雪好生羡慕。而她,现在的心情沉重万分,虽然搞清楚了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是,她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她的家在哪里,在这个城市里,似乎没有任何地方额可以容下她。这个世界上,她在想,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让让她过得暖和。
街道两旁,打扫积雪的车,亭子啊路边,轰鸣的发动机声,像是嘲笑的声音一般,让江忆雪无法沉静。看着远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哪里。天很冷,她已经有些麻木了。比起,心的冷,肉体上的一切伤害,她都觉的只是那么渺小。那么让她心旷神怡。街道旁,有一直流浪猫在吃着不知道谁扔在路边的东西,浑身的毛发都脏脏的,看上去很久都没有洗过了,一根一根的毛发立起来,很是可怜。
它也和她一样吧,没有家,没有人收留。在冬天,在年关,一个人在大街上,为了生活,为了生命奔波着。江忆雪轻轻地抱起那只猫,再看它的眼睛,充满了恐惧。轻柔地抚摸着猫的脑袋,很久之后,它才发现江忆雪的臂弯应该是暖的吧,它才不反抗了。在热闹的街头,一个抱着流浪猫,穿着单薄的女孩,一个人踽踽独行,这样的情景在这里还是很少见。所有的路人都会投来一样的眼光,所有的人都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但是,江忆雪并不在乎,现在她还在乎这些干什么。没有人要,没有家回,不就是这个样子么。穿过街道,经过一个菜市场的时候,江忆雪看到了陈夫人的影子,陈夫人好像也正在看着她。看到陈夫人,江忆雪急忙转身,她不想让陈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让陈夫人说她什么。但是,还没转身,陈夫人已经喊出了她的名字,让她快过来。江忆雪呆在原地不动,陈夫人也紧走了几步到了她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江忆雪,轻声道:“忆雪,跟我回家。”
江忆雪的眼眶里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快速留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路哭泣着。泪水不住地往下掉,到了陈夫人住的地方,这个小平房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墙上多了几张明轩的照片。江忆雪可以想得到,这些照片在陈夫人看来,应该就是寄托感情的东西吧。看着墙上的照片,江忆雪又有些自责,轻声道:“陈夫人,对不起,我没有找到明轩。”
陈夫人坐在一旁择菜,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轻声道:“孩子,不是你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我不该瞒着明轩的,他这样的反应也是应该的,这是我自找的。现在我没有想别的,在我的心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码?”看到江忆雪投来一伙的目光,陈夫人又道:“我现在倒是想,明轩被再回来。现在刘家,苏家已经在结盟了。他们是不想给明轩任何一条生路。明轩回到这里,永远都不会再有翻身之日。”
江忆雪静静地听着陈夫人的话,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一直在自己怀里叫唤的小猫,原来陈夫人心里想的是这样的。陈夫人还是很爱明轩,江忆雪有些羡慕。她和他同样都不是亲生的,可是为什么差距就会这么大。陈夫人没有了明轩,茶饭不思,而刘德明没有了自己,照样很开心,很高兴,而就算有她的时候,也一直在利用她。现在,江忆雪很羡慕明轩,羡慕明轩有一个好母亲,羡慕明轩有这么一个人在为他考虑。
“其实,明轩恨我是应该的,我也不怪他。只希望他可以好,现在每天我看着他的照片,就感觉明轩也在这里,每天睡觉的时候,看一眼他,我在梦里就会见到明轩。现在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再叫我一声妈了,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我了解明轩。”
陈夫人说着说着,留下了眼泪,轻轻擦了掉泪水,陈夫人笑着道:“你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江忆雪肯定有事,这都不用问。陈夫人在大街上看到失魂落魄的她,现在回家了什么话都不说,要是没事,是不会这样的。看着江忆雪,陈夫人脸上满是慈祥之意。她现在活像是一个老奶奶,对江忆雪的一切都是那么关心。其实事实上,从她回来,到现在,对于江忆雪一直很好。只是江忆雪自己不知道罢了,每次看到江忆雪陈夫人都会感觉到特别轻松,每次看到江忆雪陈夫人都会感觉到特别亲。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是一种让她都无法自禁的感觉。
江忆雪转过身子,把一旁的猫放在地上,坐下来,轻声道:“江德明姓刘,并不是我的爸爸,我也不是亲生的。”
陈夫人身子一怔,她知道这件事情,一直想要瞒着她。没想到,今天江忆雪自己知道了,陈夫人的心里似乎放下了一个重担,但是心里却又多了一些愧疚。看着江忆雪,陈夫人也愧疚地道:“孩子,对不起,我一直知道这个事情,只是我不想让你难过,一直没说。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查找你身份的信息。对不起。”
陈夫人的道歉很诚恳,江忆雪也没有什么怨恨,没有什么要责怪陈夫人的意思。她早就没有了那种曾经的冲动,早就没有了当初追求真理的信心。
现在,她早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努力,所有的事情,都只有自己努力得到的结果才是最真的。
这些年来,江忆雪变了很多,她懂得了事故,懂得了人让别人。但是这一切的进步,则全是以自己的牺牲作为代价。现在她的心,支离破碎。她的身体遍体鳞伤,要不是答应了浩轩,要在他们的婚礼上做最美的伴娘,她估计撑不到现在。
看着陈夫人,江忆雪轻轻摇头道:“陈夫人,没关系,也谢谢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