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并不代表全知全能。

最开始有着这样的认知的人，就是那群桀骜不驯的法师。

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属于研究的对象。自然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同样属于研究对象之一。甚至可以说，还是研究对象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

比如说为什么神很多时候会需要信仰？为什么神会存在在星空之上？为什么神的力量会那么的强大？许许多多的为什么交织在法师的脑子里面，让这些有着极端智慧的生命们十分的困扰。甚至可以说，在很久之前，这些东西纠缠了法师们无数的岁月。

法师们早就已经发现了，世界恐怕不只是他们所居住的这一个世界。很有可能在他们不理解的世界的背面，依然存在着一些难以理解，或者说不愿意去理解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亚空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亚空间中传来的某些污染性的东西。但是相比较恶魔来说，亚空间里面蕴含的那些怪物们已经是很友好的了。

不过这样也同样的拓宽了这些人的见识和心态。他们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比如说某些世界恐怕离我们并不遥远什么的。有关于这些心理准备，实际上每一个法师心中多半都有些数。

而且根据圣光教派们的做法来说，神可能也仅仅是一种比较强大，不，甚至可以说还可以被凡人围杀的生物。通过对于时空的操纵，法师们也渐渐地理解了很多程度上的真相。掌握了时间之力的法师们正式的脱离了敬畏神明的群落，开始走向了自我的道路。

但是在里德尔的时代中，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研究什么外空间了。

毕竟那个世界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毁灭的征兆。法师们除了有些极个别的依然在野外逗留之外，几乎所有的法师们都决定要强化普通人，强化圣骑士，走量产提高的路线。也就是说所有的魔法科技全部都是用来杀死敌人，亦或者更精确的杀死敌人来行动的。

不过根据残阳组织提供出来的那些消息，他们正好相反的，有着数量相当庞大的亚空间和异常空间的知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异常的简单了。只要取长补短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死后会残留下来相当庞大的能量漩涡。”

走下高塔的里德尔如此说道。

“那种能量爆炸的上限我并不知道，但是哪怕我现在就死掉的话，我所能造成的能量潮汐依旧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直径大概五百公里的圆球形巨坑，而且我还得保证所有的能量不会外泄。但是那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我不可能会对这个世界如此的没有爱意。我不可能会为了我自己的想法就把所有人拖累到这种境界。你们要知道，我对于这一切十分的清楚了解，但是以我个人的眼光是看不到结局的。”

“幸好，十分凑巧的，有着一批和我同样处境的人。我不知道那种结果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只知道的是，我的死亡会成就你们的未来。”

示意大主教团们跟上来，里德尔缓缓的走向圣光教派的传送大厅。因为刚刚发动远征的原因，如今在这里面依然逗留着的神职人员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剩下来的多数都是来参观或者干脆来寻求庇护的人。看着里德尔这一批相当程度上的高质量团队，很多人纷纷用目光注视着着一行人。看着他们缓缓的迈入大厅中。

虽然不知道这些大人物们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是肯定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几个还算是机灵的侍卫顿时点了点头，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清场活动，将那些无关人员赶出了场外，只留下来大主教团的那一批人在里面干他们想要干的事情。

站在传送矩阵面前，里德尔娴熟的设定了几个道标。魔法阵顿时撕开了一个蔚蓝色的椭圆形传送门。少年当仁不让的她了进去。随后的几名大主教各自看了一眼，也纷纷的走了进去。

等到从传送门的另一端出现后，大主教们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面对一整座繁忙的地下工作站，一行人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个用来传送的房间看起来就已经是相当的大。足足上万平米，仿佛像是大型会场大小一样的空间上到处都是穿着白色长袍的研究人员和一些看起来就有一种危险感的机器。对于里德尔的到来，这些神色冷漠的研究人员抬了抬眼皮，生涩的对着里德尔行了一个礼节，然后就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这是我在塞尔维亚布置下来的一个地下工作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我的科研基地了。”对着时不时往来的白袍人员点了点头，里德尔脸色如常的向身后的众人介绍到。

于是众多白跑大主教们也只能点了点头，确定里德尔的说法。

倒不如说对于里德尔这种级别的人来说，没有这种程度上的地下工作站反而是可能有些问题才对。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拿着笔记不时的在记录着些什么东西的工作人员们，虽然主教们心中也有一些困惑，但是出于自身素质的问题，大主教们还是没有做出来什么违背了自己身份的事情。静静的等待着里德尔的解释。

“主要负责对生体魔导核心莉莉丝的研究与拓展工作。但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原因，我们得到了更多的消息和情报，所以莉莉丝的推演得到了更大的进步，能够让我的计划进一步的进行下去。比如说更大程度上进行推算，规划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一类的。举一个比较简单的列子，就是如今的大陆形态推演。”

……啥玩意？你说的是什么鬼？怎么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得清楚，但是连起来的话怎么一个子都听不懂了？

面对里德尔的说法，众多大主教们纷纷表示理解不能。

“实际上也不用太怎么详细的理解。”里德尔对于大主教们的困扰表示了否定的态度，一脸漠然的样子解释道：“反正你们到时候会明白的。只要慢慢的听我跟你们解释就可以了。”

“现在的莉莉丝已经够能做到大陆上百人比一级别的精细推演了。也就是说，一百人之中选一个的话，莉莉丝是能够判断他的想法的。所以我决定根据莉莉丝这种特殊的特性来判断我接下来准备选取的道路，和接下来的决定。”

“因为残阳提供的技术说实话就算是我也觉得里面的东西有些惊人了，因为皇帝陛下的原因，我这边可以说是免费得到了想当初堵上的科技。这点也要感谢皇帝陛下。”

一边走着，里德尔一边解释着这个基地的来历。

这里面蕴含着的信息量不仅仅是让大主教们头晕目眩，哪怕是圣光教派如今的领袖尼莫，都感到有些头大了一点。

里德尔这栋地下建筑说白了实际上就是地下研究所的一个变种。和他曾经摧毁过的，跟夜有关的地下基地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在如今里德尔的大力支持之下，这个地下基地可要比残阳的那个东西要可怕上无数倍。

在这里聚集了那些技术部中有些易于常识的天才，还有一些脑子完全不清醒的疯子天才。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科学怪人的潜质。哪怕是大主教团组团来访这种盛况，也很少有人把自己的眼睛从那些计划报表上面抬起来哪怕一丝。更多的情况下是人家对里德尔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的陷入到奇妙的思考之中。

如果说一个人两个人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家还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说是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就不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了。而是毛骨悚然，几乎没有人觉得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理解存在。

里德尔把他们拉过来该不会是打算要一网打尽吧？看着这家伙现在的样子要说他在下一秒化身大魔王把他们全干掉那绝对有人信好吧？

“这里因为处于地下极深处的原因，所以很多科研题目都只能处于理论状态。我们根本拿不出什么可以试验的东西。但是我相信你们只要稍微看一下的话就能够理解这些小东西的力量了。当然嘛，这并不是我们主要来这里的目地。”

完全没有管身后那群大主教脸色怪异的样子，里德尔依旧是那一副悠哉的样子向前走着。

不过估计他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人家眼睛已经瞎了呢。但是对于这种高手来说，瞎不瞎眼睛已经不是那么大的干扰了。至少在这迷宫一样的结构中，里德尔七扭八弯的愣是没有走错一个叉路口。

就连那些在暗中记着路线的人都觉得有些头晕了，里德尔依旧是那一脸淡漠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莉莉丝，生物魔导核心。本来是将魅魔这种生物剥离出来后制作出来的魔法道具，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似乎已经变异成了另外的样子。说实话我对于此并不是怎么太感兴趣，但是他的结构变化确实是让我们的进度大大提高了。”

看着那一脸理所当然的里德尔，基本上所有的大主教都感觉到有着一肚子的疑问愣是憋在了自己的肚子里面没敢问。

魔导生物核心究竟是******啥？生物剥离又是******啥？魔法道具我们倒是知道，但是你接下来说的变异和另外的样子又是******什么东西啊？你说的话我们完全听不懂啊！

“所有硬性指标的计算都已经达到了最高级别。就算是模糊指令依然能够像是普通智慧生物一样进行理解。就算是下达一些截然相反的命令，她也依然能够从中选出来那些有漏洞的地方，询问主任是否承认漏洞的存在。现在我正在让她全力的推演着那些残阳组织提供的奇妙科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让他们吐出来了。有关于那些情报的问题。”

完全无视了那些大主教们一脸纠结的表情，亦或者说也根本看不到。里德尔也不管大主教们究竟听不听得懂，能不能理解，反正他就是那样的说出来了。

就像是完全不管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单纯的为了描述而描述一样。只是为了不让大主教们厌恶而已。

虽然硬要说的话大主教们已经很烦躁了。

“我说实在的到现在我也不会信任那些莫名其妙的资料。但是这些东西要是经过了莉莉丝的审核的话，那么多班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请你们到这里来，我是打算直接制定下一部分计划的。”

“……”

看着那些在管道内时不时爬行或者漂浮过去的异类生物们，大主教都没有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

反正里德尔这个家伙命不久也三百年来未尝一败，他乐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算了。更何况现在的圣光教派的基业九成九都是他当时的教义改革打下来的底子。现在都陪他玩游戏都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玩的游戏稍微有点大就是了。

从最开始残阳组织手中接收到以前在另外一个世界中的里德尔究竟做了些什么，所有圣光教派的大主教们基本上全都吓尿了有木有，人工神明辉之环，这种东西居然制造成功了，这简直是对世界生命的一种亵渎。

幸好的是，里德尔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了辉之环的弊端后，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把自己废物利用回收的办法，转而看向了另外的方向。

“实际上我有一个发现，或者说不能说是发现，应该说是归纳与总结才对。我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就是，对于能够回收的东西就一定要回收。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后悔抱憾终生的。当年在看到恶魔们拿着小孩子们的尸体玩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也经常在想怎样把我的残躯效果最大化呢。”

“我们都知道，我的身体内有着一股庞大到了可怕的能量。那种能量水准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了，只能说是一种现象，或者说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一种漏洞。但是这种能量不能白白的浪费掉，所以我就想要如何好好利用他们。”

“于是残阳组织的异世界理论给予了我很大的启发。如果说我的力量不稳定但是又很庞大的话，那么不是正好可以用于开发异世界么？”

“异世界本身就是不稳定，那么就算是再加上几个基数也是一样的。但是对于能量的持续来说，我这个永动机绝对强。所以思前想后，我跟莉莉丝决定制作出来一个世界观测和硬向接触装置。也就是大家俗称的穿界门。”

随手拍开了一扇大门，里德尔走进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一种金属风格的甬道之中。

无数闪烁的霓虹灯光在这甬道四周扩散，就像是彩虹一样在周围点缀出来无数的光彩。让人不禁怀疑身处仙境。但是里德尔介绍的结果却总也让人想不起来这玩意究竟是什么。

“辅助计算回路，一种魔法用来帮助辅助计算的小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现在实际上差不多就是行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你们所看到的那些霓虹色的灯光全都是她的思维与想法。那些光芒交织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字符，而其他的人就负责记录下来。这就是莉莉丝的计算方法。”

“也就是说我们实际上正走在一个智慧生物，不，一个智慧核心的脑子里面？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吧？”

“完全没有可能。因为是辅助计算回路，这点还请放心。”

里德尔脚步不停，在这霓虹色的走廊中飞快的前进。

“……到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里德尔在意见大门面前站定。对着身后那些已经一脸麻木的大主教们轻轻地说了一句。

面对那扇看起来说是小巧精致，但实际上就跟普通人家的房门有什么两样的门框，大主教们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一脸沉默的看着里德尔的背影，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实际上也没有出乎什么人意料的，里德尔接下来的举动也是异常的简单。只是拉开门，走进去，然后对着门外的大主教们挥挥手而已。大主教们各自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隐藏着的麻木不仁的情绪。随后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在了身为领头人的尼莫身上。

对于自己背锅这种事情，尼莫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一脸淡然的拍了怕自己的长袍，踏步走进了那个房间。

随后，看着那个在房间正中央的造物，所有人都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最荒谬的景色一样，甚至还有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抵在了墙壁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