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霜刚刚的话语里头,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就因为信息量太大,才会让墨景渊晕头转向的。
依照她的意思,之前的白沐霜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他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名容貌和白沐苏杭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女子?换句话来说,原本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
墨景渊摇头,神色看上去异常的痛苦。
“不可能的……”他无比艰难的对白沐霜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荒谬的事,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王爷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看,我和之前的白家五小姐相似吗?”墨景渊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白沐霜的话却直接将他推入悬崖。
正如她说的一样,自从她从偏远的王家村出现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影子。
而且他和白沐霜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也是很陌生的。
之前那个笑起来很灿烂,但是举止却很粗鲁的女子仿佛真的已经离他远去了。
“我不相信。”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但是墨景渊仍旧不愿意相信。
他摇摇头,抗拒的向后退去。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死而复生借尸还魂,就连戏折子都不敢编排成这样的。
再说了,白沐霜不是只是失忆了吗?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就是白沐霜,是那个我所青睐的女子。”男子摇摇头,神情略微有些痛苦。
这么多年了,也就是今日,此时此刻男人流露出了悔恨痛苦的表情。
白沐霜也相信,他是有所悔悟,但是却并不多。
就算原主没死,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原来的白沐霜,他也未必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白沐霜对人性摸的已经很透彻了,他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因为她拥有高超的医术,还会做珍馐美食。觉得现在的她能有利用价值罢了。
要是她还是那个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女子,他恐怕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王爷,你我之间也用不着客套了,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我很清楚,你留恋的不过就是我的医术罢了,你觉得只要有我的医术相以辅助,定然能替你在这场宫闱之战中获得压倒性的胜利的,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并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她反问。
“我的心意,你不是应该很明白的吗?”他张了张唇,似乎还想要替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他表面上的挽回,也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原来的白沐霜已经亲手被你还有白沐雪害死了,而且她永远不会再回来。”
“沐霜。”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她微微抬起手,还是做了一个颇为标准的请安手势。
因为不管怎么说,墨景渊现在还是王爷,该有的礼数肯定是不能少的,少了礼数岂不是就变得跟他一样吗?
她已经把该说的全都说了,也没有必要继续再留在此处。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却被墨景渊给牢牢抓住了。
墨景渊看向她,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狰狞:“你不能走,既然你能过来找我,并且还同我说那些肺腑之话,这就证明了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
“我的心里没有你。”
“如果你心中没有我,为何会大老远跑这一趟呢?那个病痨鬼有什么好的,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都不知道,与其跟着他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还不如跟着我……”墨景渊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手臂处忽然袭来了一阵剧痛。
待他低下头朝着痛处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白沐霜纤细的指尖扣住他的手腕。
明明看上去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的触碰,但是却让他感觉无比疼痛。
也就是在这一刻,墨景渊才彻底的意识到,眼前这名女子真的不是白沐霜。
“本王不会再强求与你了。”也不知道是怕被她打,还是因为在他的心中的确是有原主的位置,在最关键的时刻,墨景渊选择了放手。
“若是萧偌晴对你不好,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本王,本王不会再强求那些了。”
“多谢王爷能够体恤民妇的心。”在得到他的肯定答复之后,她这才松开手。
“民妇已然把五小姐的话带到了,日后王爷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民妇,但若是和情感类有关系的,那民妇就帮不了忙了。”
“告辞。”他是真的惧了,连忙抱拳对白沐霜说。
说完之后,墨景渊不再逗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白明浩的府邸。
等到墨景渊离开后,白明浩这才迈着步朝着她走过来。
瞧见白明浩迈着步履走来的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沐霜内心忽然有些紧张。
她看向那丰神俊朗的男子,声音却压低了声音:“大哥。”
“他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白明浩的声音发沉,“你莫要那么老实。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便是,我是你大哥,肯定要替你出头的。”
“王爷并未对我怎么样,我只是同他把事情说开了,现在都讲清楚了,无妨了。”
“真的都说清楚了?”
“嗯,全都说清楚了,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我刚刚还想着,是否要去找墨景渊把话问清楚呢,你没事便好,那我就能稍稍的放心一些了。”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刻薄无情的大哥,而是想要真的把妹妹护在手掌心里的白府大少爷。
“王爷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白明浩又问,“要不这样吧,你留我府中多住两日,你难得过来一回,二弟三弟他们也怪记挂你的。”
“可是我家中有孩子,不能过多的停留。”
“那明日再走如何?好歹今日得留下住一夜吧,不然你这匆匆来又匆忙的走,当真只是为了和王爷说两句话,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你都不管了吗?”
“兄长说的哪里的话,你这说的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她垂下头,露出了极为腼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