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向来都很谨慎的,为何这次要如此冒险呢?”
塞萨洛尼卡城外,那刚刚发生了一场血腥厮杀的战场不远处,阿来克修斯的部下们搭建起来了一座帐篷,正是在这帐篷里面,阿来克修斯会见了他的俘虏,塞尔维亚的统治者伯丁。
伯丁被两个士兵押着跪在地上,交错的长矛迫使他弯下强壮的腰板,以一个屈辱的姿态面对坐在行军椅上的皇帝,配合上残破的甲胃和上面的鲜血,这,以及刚刚换上新服饰和甲胃的阿来克修斯,一副帝国君主居高临下蛮族酋长的景象就出现了。
“是我技不如人,阿来克修斯陛下,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是失败者,我会坦然接受我的命运,但是你若是杀了我,我的后代和族人不会停止对帝国的反抗,阿来克修斯,杀了我并不是结束。”
伯丁的语气里面斩钉截铁之意非常明显,就是一个硬汉一般,但是阿来克修斯听来只是想笑,他和这位达尔马提亚总督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伯丁是个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伯丁大人,别装出一副硬汉模样了,我们两的交锋也不算少了,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吗?就不用表现您那拙劣的演技了。”
阿来克修斯先是挥手示意四周的将军和士兵退下,只留下那两个押着伯丁的禁卫,接着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伯丁的表演。
“啧,就那么差吗?看来早些时候应该对学学的,好面对这样的情况。”被揭穿的伯丁也没有气恼,或者说被揭穿本来就是他预料中的一部分,“好吧好吧,阿来克修斯陛下,就让我们来讨论讨论你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吧。”
伯丁的话没有让阿来克修斯提出什么异议,原因自己的两个人都互相心知肚明,若是杀掉了伯丁,那么失去控制的塞尔维亚人会造成的麻烦肯定比现在更多。
“是啊,那就让我们来谈谈吧,达尔马提亚总督大人。”
阿来克修斯强调着伯丁的附庸身份,而伯丁则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都落到这境况了,和他玩这些权术没什么意思的,接下来无非就是争取不要获得最坏的释放条件。
而接下来的谈判因此也算是顺利,伯丁对于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心知肚明,他知道让步是肯定要让步的,无非就是让步多少。
阿来克修斯也很知趣,他知道自己不能要太多,他最大的渴求,也不过帝国边境的安稳罢了。
所以皇帝只要伯丁把自己的长子送来君士坦丁堡当人质,接着要求伯丁又一次对帝国宣誓效忠,最后就是一些象征性的赔款。
伯丁对于这样优厚的条件倒是很意外,本来他以为希腊人要狮子大开口,结果没想到阿来克修斯的条件那么宽容,这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塞尔维亚的统治者自然一口答应,他也打算接下来回国就好好安稳下来,这场战争打消了他对那些宏图大业的幻想,还是老老实实在老家做好自己的统治者吧。
而且他接下来也有麻烦,那些克罗地亚老乡在知道他遭遇了那么大的挫折,肯定要来找麻烦的,最近马扎尔人的入侵搞得那边有些焦头烂额,而既然这个方向有了损失,那一般的想法就是从另外的方向找回来,塞尔维亚看起来正是可以去找的方向。
在让禁卫把伯丁送下去之后,阿来克修斯紧接着召集了两个人,这场塞萨洛尼卡之战的两位功臣,瓦兰吉卫队卫队长瓦西里科,以及罗斯大公的女婿格里高列。
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阿来克修斯则有些感慨战争对人的影响。
他还记得瓦西里科刚刚到首都时的样子,满脑子里面都是读书,整个人也满是书卷气质,没有任何人会把他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但是最后他却成为了一名名贯半个地中海时间的名将。
现在的瓦西里科整个人都充斥着属于一位将领气质,作为在军事贵族们之中长大,阿来克修斯从小就经常见到有着这样气质的人,不过比起阿来克修斯见过的那些蛮族雇佣兵,他的书卷气质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至于格里高列,他的变化就很明显了,阿来克修斯还记得这个当年代表罗斯季斯拉夫前来拜访他的年轻人,虽然说他很明显经受过相关的训练,但是那种生涩感是再明显不过了,阿来克修斯在许多新兵身上见过这样的气质,这对这些新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褪去这样气质往往需要的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现在格里高列明显已经经历过了这样一场大战,身上的青涩很明显已经褪去,不过看他那似乎还在回味之前死战的脸庞,阿来克修斯就知道他需要练得还多着呢。
“感谢两位,若不是两位,塞萨洛尼卡早就失守了,按照惯例,我会把金银送往营地的。”
阿来克修斯的话没有让瓦西里科有什么动静,这已经成为了惯例,而格里高列只是无知的站在那里,他根本不知道皇帝这是再说什么。
“那么我可以回君士坦丁堡了吗?”
瓦西里科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已经见惯战场,但是在经历那么一场大战之后他也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去君士坦丁堡的图书馆读书,那是他排解压力的方式。
“很抱歉。”阿来克修斯的脸上出现了歉意,因为瓦兰吉卫队接下来还有任务,“罗姆的阿尔斯兰回来了,现在他的军队正在集结,根据我的探子回报,他们的目标是尼西亚。”
瓦西里科的表情没很大变化,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在一个个战场上跑来跑去,没有一点修整时光的日子了。
格里高列的表情就很不好了,因为按照大公的命令,若是继续有战事,他还是得跟着瓦西里科,但是他不想啊,之前的大战里面他直接被扔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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