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季斯拉夫的回程也是经过了特别设计的,他带着庞大的罗斯舰队,以及那些作为战利品留下来的哥特兰战船,拜访了一系列最近加入自由贸易同盟的城镇,表示他这个盟主的存在感。
接着他感觉到了人们态度明显的变化,许多人现在简直就是在舔他的靴子,各种优待一个接着一个,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初步感受到了作为霸主的感觉,他很满意这样的感觉。
在这些拜访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尹凡哥罗德,回到了罗斯。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踏上了回乡的道路,在波罗的海赢得了重大胜利的罗斯大公没有任何想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不过这事情本来也都传播开来了——他派出使者,向罗斯各地宣布他的伟大胜利。
诗人们歌颂着罗斯季斯拉夫在波罗的海上的胜利,那些富裕归来之人也说明了消息的真实性,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势再次获得了一波加强。
也是在这样招摇的姿态之下,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基辅,回到了他的首都。
在基辅,王公获得了英雄般的待遇,因为他带来了巨量的战利品在民众之前展览,夸耀他的武德与能力,胜利很让基辅的市民振奋,因为这个时候王公就会在街道上撒钱。
当夜基辅举行了一场狂欢,这也是战争之后的惯例,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留里克那小子居然对此提出了异议。
“父亲,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钱都给发下去,发给那些士兵和平民,把钱都给他们的结果就是物价飞涨,穷人的生活更加艰难。父亲,这些钱不应该花到更应该花的地方吗?比如基辅的城墙,您不是一直想要把它改造成砖墙吗?我们有太多地方需要用钱了。”
留里克的这些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愣,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想到了那么多啊,他惊讶得连手中的酒杯都放下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当家的确是让他领悟了,真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欣慰,这孩子这个年纪就想到那么多,说明他完全是一块统治的料子,基辅大公颇为兴奋。
至于这些想法,这是留里克在这一年的统治之中产生的,这一年里他做了许多工作,对于父辈经营的艰难有了很深的体会,因此有了这样的建议。
而罗斯季斯拉夫兴奋之后,他就得开始为儿子解释,“留里克,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人们是需要狂欢的,军队是要用金钱来驱动的,连罗马的皇帝们都无法改变这些,我们这罗斯又能做什么呢?儿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世界,追求绝对的理性是没有结果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让留里克沉默,这位王子思索了一会儿,接着他被罗斯季斯拉夫说服了,“父亲,我明白了。”
接着留里克就退了下去,而罗斯季斯拉夫端起酒杯,这时左尹正好走了过来。
“我们的儿子,是个统治者的料子啊,未来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统治者。”
罗斯季感叹到,而左尹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了骄傲的笑容,“那当然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是啊,我们的儿子。对了,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呢?”
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他另外两个儿子,他们现在都不在左尹身边。
“沃洛里达在和那些北罗斯的小孩们打得火热呢,俨然就是一个孩子王,估计正在统领他们玩战争游戏。至于瓦西里科,他在带着他的小妹妹柯塞尼亚。”
左尹的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满,这不满主要是针对瓦西里科那小子,这小子和他的两个哥哥比起来,孤僻而又安静,喜欢读书而不是武功,还经常和女孩子们玩在一起。
这不想是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有得样子,这孩子若是想要未来有所成就——赤裸裸的说就是生存——就必须作出改变。
不过瓦西里科给罗斯季斯拉夫的感觉很奇怪,基辅大公感觉得出来这孩子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那些教育都是听进去了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改。
丈夫表情的变化左尹都看在眼中,他知道罗斯季斯拉夫对那个文静的儿子不满,“我会教育教育瓦西里科的,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这些话没有让罗斯季斯拉夫满意,因为他清楚以妻子对待孩子们的软弱性子,断然也不会做出来什么,而且这事情多半还得那孩子自己想通才行。
“算了,瓦西里科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再和他谈谈,他不能再这样表现得和个女孩一样,而且今天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沃洛里达该上阵了。”
这句话让这对夫妻之间的气氛瞬间冷起来,哪怕是附近依然是欢宴的景象,也依然如此。
“你打算让他去哪儿?”
左尹叹息了一声,然后问道,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丈夫送孩子上阵,唯一能做的也就问问孩子回去哪儿呢。
“留里克今天之后将会前往佩列亚斯拉夫,继续担任防备草原的任务。沃洛里达将会在他的麾下历练一段时间,我们的那位朋友萨鲁一定还会继续骚扰的,机会到处都是。”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些话语而有任何变动。
“然后战事一起,又把沃洛里达扔到战场上最激烈的地方?就像是扬对留里克那样?还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当妈的。”
妻子的语气里意思很是激烈,那指责已经非常明显了,左尹不介意送儿子上战场,但是初阵就把儿子往战阵最激烈的地方送,罗斯季斯拉夫你想死儿子吗?
当年那场大战的事情左尹现在想起都后怕,而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脸色有些挂不住。
“作为一个留里克王子,还是早日经历这些比较好。”他只是这样冷冷的说道,“就像是我当年那样,他们比起这个年纪的我实在是幸运太多,左尹,沃洛里达,还有3年后的瓦西里科,他们都必须经历这一遭。”
左尹没有反驳,没有回答,一股无奈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罗斯季斯拉夫脸上也出现了苦涩,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时代,若是不经历战阵,又怎么生存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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