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装备、你的部下,还有你的行为。”
“白银般的链甲,削铁如泥的宝剑,身边簇拥全副武装的精锐。”
哈拉尔德,挪威的至高王报上名字后说道,将观察到的一切展露在年轻的罗斯王子面前。
“你就像是初次狩猎的狼仔般渴求功业,看得出你经历战事不多,满身都是难以收敛的血勇之气。”
“我想,在罗斯也就有一人符合我提到的一切,我的侄子,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哈拉尔德叔叔,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您,没想到祖父所安排援军就是您了。”
面对北方惊雷,罗斯季斯拉夫麻利的翻身下马,内心松了口气,然后微微低头以表达敬意,这敬意是发自内心的,诺城王子很清楚这位国王创下了什么功绩。
“无情者”、“北方惊雷”、“保加利亚纵火犯”,这些带着恐怖意味的绰号都属于他面前这位国王,着名的哈拉尔德·哈德拉达,在这些名号的背后,是一件件丰功伟绩。
哈拉尔德本人就是一部传奇,年轻时流亡在外,前往拜占庭充当佣兵,创下无数值得萨迦歌颂的事迹,打造了自己的战团,在南方以“保加利亚纵火犯”之名闻名于世。
功成名就之后,他前往基辅迎娶曾经高攀不起的基辅大公之女,然后带着妻子和部下回到了北方,用火与剑夺回兄长丢失的王位,成为了挪威至高无上的统领。
而现在,他开启了和丹麦王的漫长厮杀,并毁灭了北方最繁华城市之一的海泽比,让他的萨迦诗歌又多了一项功绩,整个北方的勇士都以哈拉尔德为榜样,此乃当世的传奇。
“岳父既然要以身犯险,那我又怎能不配合呢?而且这样也好,我又耍了丹麦的白痴,估计斯温现在还在海峡里傻乎乎的等着我呢。”
哈拉尔德对罗斯季斯拉夫一副熟络的样子,他也的确和诺城王子很熟络,过去几年里他没少来诺城贩售战利品和奴隶,以及购买补给,自然没少和作为诺城王公的父亲打交道。
罗斯季斯拉夫因此也得以见了挪威国王好几次,并和这位叔叔结下了还算不错的关系,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时松了口气的原因。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是可惜,那样一位勇士应该死在真正的宏伟战场才对。”
哈拉尔德的语气非常平常,毕竟对于这位传奇来说,死亡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早已不能让他的内心有什么触动了。
对他来说,最大的惋惜就是弗拉基米尔这位他认可的壮士没有像歌谣那样壮烈的死在战场上,在他看来这才是壮士的归宿。
提到父亲,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有些神伤,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们可是在战场上呢。
说到战场,现战局已定,楚德大军已无任何集结的可能,挪威人正在肆意追杀逃兵,抓捕俘虏。
而罗斯的主力现在才到达战场,正碾碎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楚德战团。
“哈拉尔德叔叔,您可真是不负‘惊雷’之名。”
诺城王子的话语里带着羡慕,挪威国王靠着自己的力量就击败了楚德大军,罗斯人只是来锦上添花的,他若能拥有有如此劲旅,怎会陷入当前的尴尬局面。
但罗斯季斯拉夫也明白这只能想想了,哈拉尔德的精锐在帝都的街道、在保加利亚的原野、在小亚细亚的丘陵都有挥斧斗战的经历,是名副其实的百战精锐,要想握有如此战力,不知得付出多少金钱和人命呢。
“这得多亏了爱沙尼亚诸岛的诺斯同胞们,若不是他们那把火,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取得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挑,“您居然让他们降服了?”
作为诺城王公之子,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清楚分布在爱沙尼亚海岸诸多岛屿的诺斯人多麻烦,在哈拉尔德掀起席卷整个波罗的海的浪潮之前,他们可是东波罗的海最大的海盗来源。
“我只是许诺他们加入劫掠罢了。”
哈拉尔德的回答带着轻松,而诺城王子也不奇怪诺斯海盗的倒戈了,哈拉尔德从海泽比获得的丰厚战利品诱惑着波罗的海每一个志向远大之人,现在哈拉尔德给了机会,那他们自然就会前仆后继的钻过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和哈拉尔德两人不顾身上的血污,就站在那里聊起来,哈拉尔德并没因罗斯季斯拉夫尴尬的政治地位对他的态度而有什么变化,他的眼中只有勇者和懦夫的区别。
罗斯季斯拉夫则很看重与哈拉尔德的关系,要是能有这位国王作为盟友,他未来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当两人就着北方局势交流时,战斗也进入了尾声,楚德人最后的抵抗已被罗斯军队的盾墙而粉碎,战斗已经变成了一场捕奴大赛,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这群蛮族最大的价值就在于此。
到处都是被打晕并捆绑的失败者,他们和尸体堆在一起,自此后他们已不是人了,而是胜利者的财产,这些一文不值奴隶在南方将会换到真金白银,这比他们的烂命值钱太多了。
滴嗒的马蹄声在两位北方壮士身后响起,两人回头看去,智者与亲卫们已经到了,而看着满身血污的女婿和孙子,大公难以抑制的皱了眉头。
“哈拉尔德,你总是把自己搞得满身血,你早晚有天得死在战场上。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你别和这家伙学,他就是在玩命。”
“哈哈,我还巴不得如此呢,没准女武神可以带我去瓦尔哈拉呢。”
哈拉尔德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还提到了异教的女武神,但智者没有接着说什么,他很清楚这女婿的脾气,和他说起来那就没完没了,而诺城王子则默默点头,他是小辈,得放低姿态。
“阿拉尔那混蛋死了吗?”
智者没有就卫生问题继续说什么,很直接就把话题转到了他最在乎之事。
“那家伙很滑熘,让他跑了。”
哈拉尔德绕了绕后脑勺,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