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据说那个银矿已经被水淹了,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安拉至上,小声点,这消息大家当然都知道,你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乱说话被抓进去了吗?”
“嘿,担心个什么,埃米尔的野蛮人难道可以把所有人抓走吗?他们敢来抓我们这样的人吗?”
“没准,这种事谁说得准?没准我们的统帅会更疯癫,我看我们还是和我邻居那样跑了比较好。”
在一座随军商人搭建的帐篷酒馆里,一群保加尔贵人在讨论着一个热烈的话题,而这个话题就是关于卡申的银矿。
听着那些越来越对远征军高层不友善的话语,把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袍里的阿来夫无言的叹气,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
阿来尔走出帐篷时,他的亲信凑了上来,告诉他又出现了一伙逃兵的事情,对此阿来尔只能叹气,吩咐部下们把那几个逃跑者所属家族的名字记下。
武士对没有任何办法,该做的他早就已经做了,但最后一切还是依然走向这个暴雷的结局。
到了现在,逃兵就像是过江之鲫般出现,许多人已经认定银矿就是假的,因此果断跑路了。
好在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大军大体还在,但随着时间流逝,跑路的人会更多的,而他没有办法遏制这个情况。
自从银矿被阿来尔的部下封闭之后,关于那银矿的怀疑就多了起来。
而那真实消息很快就被透风透了出去,关于卡申银矿被水淹的消息已经到处都是。
这消息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而这支军队还没有因此解体只是因为众人还没有真正看到那银矿到底是什么情况。
至于所有探查银矿的要求全部都被统帅以矿下情况危险为理由无情驳回,而这使得人心更加不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流言。
整支军队的气氛也随之一变,本来众人是怀着发财的希望与胜利的喜悦来到此地,而现在很可能要面对一场空,失落以及怒火不断涌起,他们付出那么多,到最后获得了一个寂寞。
阿喀德不理智行为更是加重问题,他直接对质疑者采取了武装镇压。
他那由野蛮人组成的埃米尔卫队抓了许多人,其中不乏重要军官,而他们被抓只是因为在公众场合谈及过银矿已被淹没的事实。
本来那最多还只是流言的程度,但是他这样做毫无疑问坐实这个消息,本来以阿喀德政治智慧他断然不可能作出如此愚蠢之事,但现在他的情况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银矿被水淹对于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当时阿喀德看着那被水淹没的矿坑看了足足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那么久的时间都在想着什么。
而出来之后,阿喀德一面命令他组织人手开始排水,另一面则派出他的蛮族卫队,准备镇压一切察觉异状之人,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阿喀德似乎认为,眼前的问题只是暂时的,那些水早晚都可以排出,银矿到时就可以恢复。
但是阿来尔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那种程度的大水,已经不是担心的矿坑渗水,绝对是挖到地下河。
而面对阿来尔的解释,阿喀德根本不愿意相信,他魔怔式的坚定认为银矿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考虑到他为这次征伐动用的大量资源,许下的大量承诺,阿来尔也算是可以理解他现在的疯狂,毕竟若是宣布一切都是假的,阿喀德的威望会遭遇毁灭性打击。
至于除此之外的军务,则全是由阿来尔负责,阿喀德把这些事务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给了他,而自己天天守在矿坑里面监督排水。
可以说,阿来尔现在已经是大军毫无疑问的指挥官。
作为可汗亲信的阿来尔对此是乐见其成,阿喀德的威望这次受到了致命打击,贵族、教士还有平民都看见了他的失态,都对他无比失望。
但是现在阿来尔还不能乐,因为还有更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怎么把这支大军带回保加尔,穿越遍布敌人的土地回到保加尔。
而他对大军的控制度非常可悲,他的威望根本不足以统领这支由来自整个保加尔大军各地的人群组成的大军,逃兵问题根本无法遏制。
而且比起逃兵,还有个更大的问题是,当前各军战斗意志基本皆无,从将领到普通士兵,没有人愿意战斗,大家不想为那一场空而战。
现在已经没有人执勤,更没有人训练,所有人都兴致缺缺,无比懈怠,曾经的勇敢武士现在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只等待着撤退的命令。
阿来尔也没有办法,他整顿纪律的行为全都失败,因为众人的失望都是发自内心,大家都懈怠至极,大家表面上会应应他的命令,但也到此为止,而阿来尔最后只能放弃他的尝试,放任众人摆烂。
阿来尔只能尽可能管好他的亲信,保证他们不要懈怠,以及时刻做好跑路的准备。
直觉告诉阿来尔,接下来多半是得出事的,他得为那一刻做好准备,就算不能带着大军离开,那也得自己跑路。
至于阿喀德,谁管那家伙未来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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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来到了卡申城墙之下。
他们到来的时候正是中午,然后他们看到了城墙的缺口。
卡申城墙的缺口非常显眼,毕竟那坚固的城墙垮塌了那么大一截。
而保加尔人只是在上修些简单的木栅栏作为替代,这是他们一时半会内最好的办法了。
“保加尔人为了攻城挖垮了城墙,而这现在却有利我们的进攻,世事真是无常。”
披坚执锐的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垮塌的城墙,不由得感叹道,挖垮城墙让保加尔人轻松攻破了城市,但也使得罗斯人现在的进攻畅通无阻。
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后是大量的骑兵,他麾下的精锐皆集结于此,还有大量的游牧骑兵,而更后面则是还在前进的步兵队伍。
“真是没想到,保加尔人的后路居然被城寨主与罗斯托夫旧城的民众切断了。”
王公再次喃喃自语,想到他遇到的城寨主与铁匠,还有他们的胜利,这场仗打得真的是想得比他顺利多了,各方面都是这样。
“王公,我们还需要等待步兵吗?”
此刻随行的卫兵问道。
“保加尔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该圣乔治屠龙的时候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回答道,他已经从城内逃出的少量民众知道了保加尔人战意低落,而现在战机转瞬即逝,必须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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