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和秦峰一直跪着,没有抬头看圣上,原本便不能直视天子,吕安单凭圣上波澜不惊的语气,并看不出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是朕的大功臣,替朕解决一大隐藏忧患,朕还没赏你。”圣上的语气依旧看不出喜忧,这一番话说的吕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回禀陛下,臣只是举手之劳,不敢贪功。"吕安磕了一个响头,表示自己对陛下的敬畏。
"好一句不敢贪功,你若真的如此谦虚,那为何又会将此事禀告至大理寺少卿这里,甚至都到朕的大殿上来了。”圣上的语气突然变冷。
"陛下恕罪,微臣是有些难以权衡的事情,才敢斗胆求助少卿大人的!”吕安听闻此言,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只怕是惹祸上身了,自己是为了检举尚书大人贪腐参与段景德一案的分赃,却不知道圣上竟然也能知道自己行踪,极有可能是尚书在谏言书中所说的。
“算了,你们先起来吧。”圣上是有些喜怒无常的,上一秒还有些冷着语调,第一秒又恢复了正常语气。
吕安和秦峰谢过圣上圣恩,慢慢站了起来,还是保持着礼数,不能直视天子。
“秦大人,知道朕召你前来,是为了什么吗?”圣上暂且把吕安的事情往一旁稍了稍,先问起了秦峰。
“微臣愚钝,不知圣上为何突然如此着急,还请陛下明示。”秦峰鞠礼回答着。
“今日尚书大人的请奏一封谏言书,内容斥责大理寺少卿大人,收了一些小人的贿赂,不知是为了何事,好似是要收买为其诬告他人……没想到,今日秦大人便带着吕县令来了,这令朕……”圣上欲言又止,秦峰内心大惊。
这尚书沈志天实在卑鄙,坏事做尽,还反咬一口。
“微臣斗胆,试问尚书大人可有证据?”秦峰不卑不亢一问,“微臣一生清廉正直,从未私收任何人的贿赂,更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诬告任何人,微臣凭证据说话!没做过的事情,微臣不会承认,清者自我,当然微臣也有自证的证据。”
圣上听着秦峰这些话,开怀大笑了起来。
“好,朕的爱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信任,朕就在等你这话!”圣上放下笔,撑着头,“说吧,你如何自证,又有什么事,要带着吕县令一起来见朕?”
“启禀陛下,微臣府上一切支出入账,都可以随意查,任何出入府上,或者有拜见微臣的官吏,商人,陛下都可以尽管派人去查,微臣定会极力配合,自证清白。”秦峰说道。
圣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必了!”
“微臣此次带着吕县令前来面圣,也正是为了尚书大人而来。”秦峰说着,拉着吕安一起再次下跪叩首。
“微臣要检举尚书大人,侍郎大人,在段景德一案中,与罪人段景德同流合污,共享私挖矿洞的盈利,参与私造货币,一同分赃!”
圣上听着,沉默许久。
“两位爱卿先起来吧,其实朕多少也猜到了些。”圣上言语间也都是无奈,毕竟涉及两名大官员。
“这些是证据,请皇上过目。”秦峰将证据递给太监苏胜,让苏胜代为拿上去给圣上。
“以上名册是所有涉及到的账目,以及参与的人员。还有段景德与尚书大人通信的密函。”秦峰解释着。
圣上过目着名册,看着段景德与沈志天通信的密函,脸色越来越难看。
圣上一怒之下,重重将笔砚砸向地面。
“混账!”
“皇上息怒!”
大殿上的人纷纷跪下。
“吕安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圣上坐在龙椅上久久无法平息,让吕安解释这件事。
吕安很快将自己查案的死路,以及查到的所有事情一并告知了圣上。
“……还有就是,段景德已经在狱中暴毙了,疑似就是尚书大人派人杀人灭口的。”吕安又将段景德无故暴毙的事情一并告知了圣上。
“好一个沈志天啊,真是好手段,好计谋啊。”圣上的语气十分愤怒,但是愤怒的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的欣慰。
圣上对于自己被欺骗感到愤怒,但是他也有些高兴,因为他可以通过这个事情,又斩获一名值得信任的官吏。
“此事就全权交给你二人去办,朕给你们权利,务必要将这些朝堂之上的毒瘤,连根拔起!”圣上一敲桌子,拍案决定。
有了圣上的恩准,秦峰和吕安办案起来也就更加容易,出了宫,很快便派人去搜所有涉及此案的官吏的府邸。
还不等尚书大人有所准备,大理寺的侍卫已经抵达了尚书府。
"大人,圣上下旨,命您立刻前往大理寺接受盘查!"侍卫拿出圣上赐给秦峰的腰牌,向尚书大人亮出来。
尚书大人一听是圣上下旨,顿时慌乱起来。
圣上为什么突然要让自己去大理寺?难道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不可能,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今日的文书已经上奏到陛下跟前了。
尚书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前往宫中。
"下官尚书大人沈志天叩见陛下。"尚书大人走进御书房后,便向着坐在龙椅上的圣上行礼。
"沈志天,这是你做的事情?!"圣上看着尚书大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下官冤枉啊,下官一直兢兢业业,为百姓治理江南,没有做过半件坏事啊。"尚书大人苦苦哀求着圣上,希望圣上可以相信自己的清白。
"哼!"圣上冷哼了一声,"还说没有做过什么好事?那你的这些罪证,是从哪儿来的?"圣上拿起一叠厚厚的文书扔在了沈志天面前。
尚书大人接住了文书,翻开一看,全是段景德矿场账本来往几率,甚至还有自己与段景德通信密信的记录。
这些东西都足够自己死好几回了。
尚书大人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没有了丝毫的光泽,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