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一点,记者果然散了,颜莹娆没有感到意外。
从衣柜中,机械地取出一条香槟色裙子换上,她坐到梳妆台边静静化好妆,特浓的妆!
她不想赴约,但既然他有本事立刻注资齐氏,也有本事立刻撤走。先拖一拖,等齐氏稳定些再想办法脱身吧。
下楼时,那腾已在等候。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那腾回头微笑向她伸手时,颜莹娆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天使。
可惜,不过是个有天使外表的撒旦。
那腾又何尝不是,看着身着暮光般颜色的裙子走来的颜莹娆,差点忘了她是正恨着的女人。迎上去,大手插入她的长发,温柔地先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然后拉着她上了车,直奔发布会现场,就像热恋中的男友牵女友那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颜莹娆不想说,那腾却是懊恼地说不出狠话。该死的女人,总是轻易就迷惑到他。
会场定在达蒙集团的广告发布厅,可谓是人山人海,比某大片首映礼还热闹。
颜莹娆心中冷笑,他是真要当面求婚,还是羞辱她一番,反咬一口说那是她自己传出去的谣言?无论是哪个说法,她都要面临不同的境遇。
两人的相携亮相引起不小的骚动。
在保全人员的护送下,二人走上发布席。颜莹娆强压内心的不安,努力想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任何状况,等待看那腾的做法。
“我们都很忙,开门见山!”那腾笑容可掬,迷煞现场一众女记者,“开发布会,只有一个目的,在大众见证下,正式向娆儿求婚。不过,也请某些媒体下次放合照,不要用技术低劣的合成品。”
还真是个随和的成功人士,虚伪!
对于娆儿这个的称呼和当众求婚这个说辞,颜莹娆很是意外,侧头看他,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她这样的表情,在台下的记者看来是深情凝视啊!
菲林浪费巨大……
记者问:“请问您和颜小姐是什么时候确认的情侣关系?”
那腾状似饱含爱意地看了颜莹娆一眼,点头:“很久了,这不好计算。”
低眉瞟了一眼怀中逆来顺受的女人,他当真有思考过计算过时间。按时空的话,一千八百年的某天,他们就确定关系了;按客观时刻的话,也足足快四十二年了。无论哪一种计算方法,都足够的漫长,足够的煎熬人心。可恨的是,这份煎熬,一直都只有他一人在承受。
有人不知死活,问得苛刻:“听说颜小姐和齐氏的四少青梅竹马。”
齐昂?
颜莹娆原本镇定的伪装一点点抵挡不住进攻,他马上就会看到发布会吧!貌似那腾在为她正名,在世人面前宠她,但瞒不住齐昂的眼睛。
一听齐昂的名字,颜莹娆的眼神就出现波动,连身体都有轻颤。那腾笑颜如常地看着兴奋的记者群,挑眉霸气地道:“希望各位记住,颜莹娆自此以后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面前提到别的不相干的男人,一次都不要。”
好一个青梅竹马!
那腾在媒体面前,尽其所能地展现了一个专情男子的形象。
各种媒介铺天盖地地宣扬,魅惑众生的女神颜莹娆,移情别恋俘获万人迷般的亿万富翁那腾,谱写现代版仙度瑞拉。
只有颜莹娆自己清醒地知道,她可能是仙度瑞拉,但那腾绝不是她的王子。
还是回了宜园,那腾静坐在客厅的檀木椅上,像剑客一样熟练地拭擦那柄阐剑。
“你为什么恨我?”所谓关系公开了,不过是可以明目张胆地给她‘机会’履行帮助齐氏的条件。颜莹娆不过是要个明白。
听到她的问题,那腾没有抬头,亦没有过多情绪:“爱你都来不及。”
说得深刻,颜莹娆偏偏听出一丝凉意,便懒得再问。恨吧,反正我们注定是不会有过多交集的人,一旦齐氏稳定,离开,从此各不相欠。
看着外面的花,想出去透透气,她完全不愿意面对他。那会令她想起他强吻的情形,心生抗拒又偶存幻想。
她讨厌那种带着渴望感的幻想与回忆,自觉都无比下贱。
见颜莹娆看着屋外神色分散,那腾突然来到她身边,把剑咻地抵向她的腰部。
颜莹娆脸色瞬间苍白,恨到要杀她么?表情却无变化,演员这么多年,特长就是伪装,她庆幸此时还会这个。
看着那腾狭长的双眼,她向前一步更靠近剑一些。
“和我没话可说吗?”众所周知,颜莹娆喜欢参加综艺节目,性子挺机灵活泼。在他面前,却可恨地吝惜每一个字。
他不过是忽然想看看今生,她能不能再与这把有灵性的宝剑相通。当年,江湖人人惧怕又人人妄想得到该剑,就像对锦刹这个主人一样的矛盾。
结果她用这种态度!
把剑强塞到她手里,他转身坐回檀椅:“送你了!演侠女的时候,你可是耍剑耍得相当漂亮,被武指评为最有潜力的女打星不是吗?”
依旧没什么话可以讲。颜莹娆乖乖地握着剑,却不知道该怎么耍。脸憋得通红,她不明白他为何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送她。于是固执地不抬头,免得看到那腾看戏般的样子。
尊严保不住了,好歹要保留些个性。
“你走吧。”多么威严的声音,那腾丢了一串车钥匙砸向她怀里。
恼怒她的刻意疏离,明知她忘记怎么用那把剑的。这五年来,私下调查显示,她遇到任何困难,第一个便向齐昂求救。对自己却是头都不抬一下!
他一定要对自己这样的反复无常吗?
看了一眼那腾,颜莹娆转身走向剑架,试图把剑放回去。可剑也似在与她赌气,在她的好不容易够到架台要松开时,再次奇异地震动起来,颜莹娆手上一麻,阐剑直直地掉下。
闭眼。颜莹娆以为自己被砸定了。
可是没有,阐剑被那腾稳稳地接在了手里,然后几乎是用扔地,把它抛到门外。嘭地,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它是你的剑,你不要,就丢了吧。”
然后,大厅中再次只剩下颜莹娆一个人。
想说谢谢!没来得及。
颜莹娆是孤儿,但接受到的教育,是良好的。且看着那大坑,知道绝对不是怪那腾扔的力量,而是剑本身的重量砸出的。他若不出手,脚就要扁了。
奇怪的是,为何拿着感觉却很轻?
无语地走出去弯腰捡起阐剑,颜莹娆开车赶紧离开宜园,她好怕那人又变换心情,决定把她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