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把那天的事丢在了脑后,但两天后,郭蔷的父亲找到了我。
当时我正在翻以前的一个案例,助手告诉我:“师傅,有一位姓郭的老先生找您。”
虽然没什么印象,我还是告诉助手:“请他进来吧!”
郭先生进来,我马上认出了他,我向他微笑,“您好,郭先生。”率先向他伸出双手。
他看见我非常感激,和我紧紧握手,“付律师,找您不容易。”
我们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我是从交警那边查到您的电话的,本来应该早点来登门道谢的,只是这两天一直忙小女的事,对不起。”
“您太客气,对了,郭小姐没什么事了吧!”
“没什么大事了,还在医院休养观察。”这父亲又摇头叹息:“年轻人,也该让她吃点皮肉之苦,长长记性。”
我微笑。
这位郭先生并没有空手来,他还带了两棵长白山人参的礼盒,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看这人参的品相也能粗略估出价格不菲。
他一定要给我,我推辞不下,只好接受,他既然是真心真意,我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伪君子,你做了好事又坚决不受人家的报恩,一定要推辞反而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郭蔷的父亲名叫郭刚恒,交谈下来我才惊讶起来,原来郭老先生竟然是本地德仁医院的院长,德仁医院以骨科专长,虽然不能和一些大的医院相比,但在治疗骨科疾病上,郭院长有自己的独创治疗方法,在行内翘业耀楚。
郭院长一定要请我吃饭,我也对这位老先生颇有好感。他言谈举止之间气度不凡,令我这个后生非常敬慕,交友识人应该多和比自己才能德行都深一层的人接触才是,所以我愿意多听郭先生叙话。
我们选在一间比较考究的粤菜厅,吃饭时,郭院长又说道:“付律师才三十四岁,这么年轻就开工作室自己单做,很让人羡慕,父母一定都非常欣慰吧!”
我礼貌的回答:“其实我所做的与我心目中父亲的要求还相差甚远,如果我父亲还在世,可能会对我有更高的要求。”
郭院长问我:“付律师的父亲仙逝了?”
“考上大学后父亲过世了。”
郭院长略有感慨,“刚刚才有点出息的眉目,亲人却不在世了,真是遗憾,母亲这么辛苦的供你读书,也确实不容易了。”
“是的。”
他赞:“如今象付律师这样有风度又热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郭院长毫无架子,真的和善可亲,那天,我们聊了不少,谈话中我才得知郭蔷是郭院长的独女,也在德仁医院工作,真是幼承庭训,年轻有为。
两天后,我抽了时间去医院看望郭蔷,郭蔷已经好转,并且转到德仁医院休养了。
去看病人当然要趁上午,我去的时候,也避开了医生查房的时间,时间是上午十点,询问清郭蔷所住的病房后,我去找她。一推开门,房间里并没有人,只在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线香味道。
味道很好闻,不媚不俗,我有些好奇,转头往一边墙角看,竟然只是一根普通的线香,可是这么普通的线香,竟然能燃烧的这样风情万种,真是也不得不佩服了。
这一比下来,我手里捧的这束鲜花就有些艳俗了。
我问护士:“请问,郭医生去哪了?”
“郭医生去六楼会诊了,您要找她?需要我打电话吗?”
“不了不了,我改天再来探望。”
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大恙,都已经可以正常工作。
我转身往电梯走,电梯门打开,我一脚踏进去,里面的一位年轻女医生却正好踏出来。
护士站的小护士急忙叫我:“那位先生,您不是找郭医生吗?”
我有些意外,赶紧按停电梯。
那刚出去的女医生回过头来,看着我,迟疑几秒,这才问我:“是你吗?”
原来她就是郭蔷,那天晚上天黑,加上情势混乱,我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现在我与她四目相视,这一看之下,我心里略微有些震荡。
自从认识丁叮以来,我没有这么直接的再注意另一个女人的眼睛,现在我看她的眼睛,竟然也是黑白分明,生明动人。
我赶紧向她微笑:“您好,郭医生。”
她也能分辨出是我了,马上感激的回我莞尔一笑,“您是付律师吧?真的谢谢您,那天不是您的热情帮助,我恐怕早没有今天了。”
我看她头顶,毕竟是受了伤,在头顶上,还有一块纱布,上面清晰的印着一块红色的血斑。
进房间后,我客气的责备她:“既然知道自己受了伤,干吗还要四处乱跑!”
“习惯了在一个环境里呆,一回到医院里就有一种上了发条想要运作的感觉。付律师喝水吗?”
“不,谢谢。”
她还是给我倒了杯水,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后她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那天我贪图舒服没扣安全带,结果车速又快,气囊虽然弹出,但我还是重重的顶了脑袋一下,当时撞晕过去了。”
“我那么笨手笨脚的给您做心脏复苏术,没有给您再造成第二次伤害吧?”
我们两人都笑了,笑容真是最易拉短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三句话,浅浅的笑,我们的距离瞬间缩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