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铜月回了房,又让人弄来凉水,让铜月将手放在水中泡了一会,可似是铜月的心情还未能平复,虽然是极力忍着,可是明显见得眼睛里已有了泪珠,若是还有什么动荡,怕是就要流出来了。
芳一亦是窝了满肚子的火,更明白这两个人是存心的,虽然打骂的是铜月,可是明显是针对的自己,只是凭白的委屈了铜月罢了。
帮铜月细心上了烫伤药,这才仔细的包好,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好她。
“这两日你就先别乱动了,在自己房里好好休息吧。”芳一说道。
铜月一听这话,这眼泪终是忍不住留出,只是觉得委屈,从小一直呆在纪府,纪家上下对她都很好,更是没有将她真正的当成下人,也是第一次受这样的气,所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别哭了,今天是我无能,才会让你受得这般委屈.”想到这里,芳一更是自责。
“小姐,你别这么说,如若今天我不在,怕是她们欺负的就是你了,我想一想就伤心,咱们的确是外来之人,可好歹现在也算是景家的人,怎么会被人这般欺负,我倒是没什么,就怕是有一天她们大了心,都要欺负到你的头上,好在今天烫的是我,若是小姐你,我怕是都没有脸去见老爷和夫人。”铜月越说越觉得难过,好在伤得是自己,受气的也是自己。
“你受了伤,我心里怎么会好过,今天事出突然,我更是没想到会这样,若是景秀在,她们必是不敢的,看来,有些事,想躲也躲不开,我倒要看看她们究竟要来怎么害我。”芳一此时已是下了决心,下次,坚决不会再忍。
“芳一姐姐,你在吗?”房门外传来袖灵的声音。
芳一忙跑过去开门,正见得袖灵与景砚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屋。”芳一忙让开门口,让这二人进来。
“对了景砚,我正想去找你呢,之前我托付给你的那位黄静儿现在如何?”芳一这才想起临出门时救下的女子。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她们家欠的钱,我已然帮他们还清,那陈家钱庄的人,自是见钱放人,黄静儿的相公也已被放出,这夫妻二人正要来向你道谢呢,只是前几日过来,听说你们还没回来,便说过几日待你们回来再上门来。”景砚将事情委委道来,将事情交给景砚,果真安全放心。
“那你把他们安顿在哪了?”芳一又问。
“他们老家已没了田地,我也正想要查那双生玉之事,便在京城里给他们暂且安了家,又给这夫妻二人安排了一份营生,此下生活是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有什么事找他们也方便一些。”景砚说起这玉,芳一才想起重点接着问道:“那双生玉之事可有眉目?”
景砚摇了摇头:“黄静儿那玉我向她借来,这玉现在就在我手里,我自是认识这玉,从小便见我哥带着,的确是双生没错,可奇怪的是,这玉怎么会有三块?我哥一块,雪非一块,这黄静儿一块?”
芳一听了亦是皱眉点头:“我也奇怪,事情有点理不通,更奇怪的是,那天我救下黄静儿之时,黄静儿说的身世居然和雪非没有什么差别。”
“我已派人去雪非之前呆的万良查过,可万良城那悦纪坊的老板也说雪非自小是因为家乡受了灾才流离失所被她捡到,来到悦纪坊时身无长物只有这双生玉一块。”看景砚的样子,明显也是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难。
芳一只觉得这件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可是说来说去又实再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双生怎么会有三块?黄静儿说的也不像是假话。”
“黄静儿说的不是假话,那雪非说的便一定是假话。”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袖灵此时终是开了口,一提到雪非,这袖灵的脸亦是黑气一团。
“何以见得?”景砚问道。
“这还用分析吗?雪非是何等人物?她的嘴里有哪句话是真的?不择手段的嫁给你哥,又不择手段的陷害我姐,这种人的话可信吗?”袖灵对这府中所有的一切均是耿耿于怀。
相对而言,还是景砚要谨慎一些:“话虽如此,可凡事还是要讲证据,依我看,这黄静儿之事,还是暗地里查比较好,事隔多年,暂且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慢慢来。”
“这铜月是怎么了?”进门半天,这才见得双手包得严实,脸色极其难看的铜月。
铜月忙抬手想遮掩自己的惨状,芳一无奈,只好将刚才的所作所为均与他们说了。
“原是紫萌,若是别人,那才奇怪,若是杠上了她,才是难缠。”提起紫萌,景砚亦是抚额无奈,一脸冷汗。
“紫萌是谁?”几日未来,袖灵还不明所以。
“是远房表妹,自小便发了疯一样的喜欢我哥,成天嚷着要嫁给他,本以为那只是小女孩乱说的,没成想随着年纪增长,这事她不但没有淡忘,还日益加重,一副非我哥不嫁的陈势,因为她们家在当地也是大户,所以提亲的人也不少,可这大小姐愣是哪门亲事都不同意,偏偏要等着我哥去提亲,这回好了,实再等不到,便自己亲自来了。”平日一向淡定的景砚此时在描述紫萌时倒真的是不淡定了,略显慌张。
倒是袖灵略有些不屑:“倒是痴情的姑娘,只是行为跋扈了,应当好好教训才是。”
芳一只觉得此下在景家的生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比曾经在石塘的时候过得还要纠结。
事到临头,有的时候想老实本份的做人老天还真的未必给你机会,景秀几日早出晚归,芳一也见不得他的人,心情略显低落了几日,好在铜月的手是没了什么大碍,今晨又忽得听了风声说是景秀今日闲在府中,芳一这才来了兴致,打算扯起铜月去后院赏花,甚至有些卑劣的思称着若是能偶遇景秀也不错。
可到了后园,则芳一所有的幻想皆破落成了烟灰,景秀没见着,却又见了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女人,紫萌还有雪非。
眼不见为净,才拉着铜月要走,便又被有备而来的雪非叫住:“芳一妹妹,才来怎么就急着走了?可是我二人在这里碍了你的眼?”雪非明显嘴里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回头一见她的表情又实则让人觉得她不过是在开玩笑。
芳一无着,只好答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来转转,出了门又觉得天气凉了,所以又想回去。”
“天气是照比前日凉了不少,一会儿到了中午就好多了,这园子里的花期怕是也到末时了,若是再不看,怕是只能等来年了。”雪非说罢,又热情的过来,牵起芳一的手,便往她们方才坐着的亭子里拉。
紫萌的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芳一只拿她当了空气。
“你来得正好,我正巧有事要问你。”紫萌说话的神态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王。
“何事?”芳一面无表怀的问道。
“我听说,你是为了躲难这才与家人使了个计嫁到景府?”紫萌此话一出,芳一愣了一下,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也不是有意隐瞒,但着实没有多嘴告诉别人,只是怕节外生枝,此下倒是让她知道了,芳一下意识的扫了眼一旁的雪非,她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若无其事的只盯着不远处的花儿看,她越是平静则越是说明她亦是早已知道了此事,深门大院也好,市井小巷也罢,永远都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家里人也是真有办法,说什么为了不让你入了火坑才嫁到了景家,甭管是真成亲,还是为了避风头,你们纪府的人算盘打得可是真响,不得不让人佩服。”听得这紫萌阴阳怪气,芳一也毫不客气:“你什么意思?”
紫萌冷笑一声:“呵,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你那个爹也真是个人物,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攀了高枝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放在一般人手里,还真干不出这种事。”
“你究竟想说什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故意要嫁到景府?”
“难道不是吗?嫁给谁不是嫁为什么非要嫁到景府?就算是你爹年轻时与景大人相识,那为何早些年不曾联络?现在景秀在京城任了大官,这才不远万里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哭着喊着嫁了进来,也真够可以。”紫萌在此胡说一气,颠倒黑白,着实可气又可恨,芳一本是黑着脸,可又突然转换了一副平静神情,微笑着说道:“照这么说,紫萌小姐说的也算没错,只怪我自己命太好,盘算什么便成什么,想嫁进景府就真的嫁了进来,总好过有些人,绞尽脑汁也入不了景府的大门,哭着喊着人家也硬是不娶。”
量是这紫萌再没脑子,也听得出芳一说的是她,这也是个点火就着的姑娘,听了此话眼睛立马瞪得圆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紫萌姑娘说我一直盘算嫁到景府,姑娘你还真的是说对了,景秀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诗书满腹,哪个姑娘不爱?我多年以前便在石塘城里听说过他的大名,从小便立志将来要嫁与他那样的男子,天可怜见,梦想成真。”芳一有的没的乱说一通,此时这紫萌已是脸颊气得通红,雪非静待战争暴发。
“你们纪家人果真都是贱种,我真好奇,我表哥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下贱的东西!”果然不出芳一所料,此下紫萌已是气急败坏,说出的话已然与她这大小姐的身份不匹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