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墨:
漭漭河声,捩柁处、怒涛千尺。绝壁下、鱼龙悲啸,水波欲立。一派灰飞官渡火,五更霜洒中原血。问成皋京索事如何?空陈迹。虫牢外,风萧瑟;癝[病旁易为广字旁]延畔,沙堆积。试中流骋望,百忧横集。混混且拼流日夜,茫茫不辨天南北。但望中似见有人烟,陈桥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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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如何?”夜思关心的问。
和尚咳出口血块,吸了口气后答道:“死不了,《神曲》果然厉害。”“《神曲》琴魔的绝技?没想到你还是琴魔的徒弟。”夜思看着满月说。
满月欠然一笑回道:“女家只是尽力,可真正救你的非我,而是张少家。”“莫不是被那神觉者?”老实和尚问道,张立风只是淡漠的瞥了眼并不答话,和尚顿感尴尬,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也学的那妇人说话戳人痛处惹人厌烦.
一旁的满月靠在雷树怀里,虚弱的问道:“张少家,今后可有去处?”
张立风听了,苦笑了声,无奈的答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去处,从一开始我就是被迫推着走。先是奇怪的逃亡后接下来的一切所发生的事都不是我意愿的,这些也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也许生活本身就是如此,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梦镜。以前有人问过我:你认为生活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我说:生活本身就不是存在的实体,而是虚幻的存在,如烟。但是即使在这虚幻的存在里,我也承受着《神曲》里的地狱与练狱生活,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彼岸,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对生活在痛苦中人的一种安慰。
每个人都自己的梦想,而这梦想又是什么?更好的生活?更如意的生活?生活的本质是什么?生活的主体是什么?财富,权利,金钱或者丰功伟业?我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可惜资质钝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也看不破世俗与天堂。
当现实的破落生活成为了束缚与枷锁,当现实的破落生活成为了压抑与烦躁,生活也就成为了一种毒药。它慢慢的侵袭思想,慢慢的腐蚀生活本身。如果这是一个梦境,那对于我是个可怕的恶梦,而更可怕的是这个梦还在继续,我就象站在舞台上的演员,还要继续扮演我即定的角色。我越是挣扎,这个束缚的绳子就象沾了水般将我牢牢捆住。我盼望一把刀子,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子,如果能把绳子割断,即使刀子把我割伤我也无所畏惧。
当生活成为一种毒药,就象是关在笼子里鸿,有了强劲的翅膀,却飞不起来。有了深厚的精神发出呤啸却是*。我厌倦这种生活,我在蓄积力量,蓄积可以打破一切束缚的力量,蓄积能把生活的毒药打翻的力量。当生活成为一种毒药,我已无所畏惧。
当自由被禁锢,当梦想被压抑,当活力一点一点被剥夺,你甚至可以计算到生命力的流失.无力感,压迫感,就好象置身与夏天憋闷,燥热的空气中,无论你怎么躲避,都无法逃离那烦躁的空气.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无力感与禁锢,只能沉默的来表达我的愤怒,那一点残存的活力与力量一直在反抗,反抗被这种如水般,如深渊般的禁锢,我只能沉默,只能沉默,沉默的让我愤怒.于是一直在等待,等到力量足以击碎这一切的时候.
现在,我连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没想到你生活的如此乏力!”满月说道.雷树一听,“哼“了声道,“如果你想掌控生活,那就必须学会反抗.”
“反抗?如何反抗?只身一人,如何对付的了那些追捕我的人。”若君沮丧的答道.
“去兰卡城找唐小生。”夜思道.
张立风好奇的问道:“唐小生?那是谁?”
快嘴的夜思答道:“一个特罗嗦也特能说的人,经常说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和他说话要有耐心.要不他一不高兴又要罗嗦半天,特迷经书古籍,一念起来没完没了,能让你生不如死。但是他武功高强,手下有个怯薛军团,人才备出,如果你能得到他的支持那无疑对你是大有帮助.”张立风轻“哦”一声表示怀疑。
一旁雷树过接话头回道:“别小看那罗嗦的人,他可是唐家的人.你可知道唐家也是十大部落之一么?早前和君家一起争夺部落首位。落败后便隐居兰卡城.世人知道的甚少,只知道兰卡唐小生那罗嗦的性子.”
“如果你想摆脱目前的困境,不但需要他的支持,还要找到两本书.”满月轻拍了下雷树笑着说道.
“哪两本?”
“一是《透天玄机》一是《中元纪事录》.你只要找到这两本书,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知道的人,一是君不悔。一是唐宗,所以你必须找到他们.”满月说.
“兰卡城?”张立风看着君落问道.
“是的,十国的存在各不相同,兰卡城虽然是个小城,但其势力实力都与国同等.处于元国森林植被的边处,过一海,常年冰雪覆盖,所以尚白.传闻那里有一湖,在冰山顶,四面守卫重重,一直保持着热度.”满月回道,接着看了眼君落又说,“她没那么快醒,最快也要明天正午.”
“我先回南镇拿回我的东西后就去兰卡城,那你们呢?”张立风看着雷树和满月问.
雷树搂着满月答道:“我们本无去处,就和你一路吧,满月她自女孩儿出世以来就没好好休息过,正好需要个地方落脚.”
一旁老实和尚和夜思对望了眼说:“和尚我也正好出来寻找家师,不如我们就一道走吧.”“我要找君不悔,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我师傅,我也跟你走。”夜思跟声道.
几人商议已定,等暴风雨过后,整了下装就往南镇赶去.
南镇里,因为张立风被君家抓捕人祭的事引发了大规模的冲突,先是环直带黑卫连夜袭击君家落脚祭台,砸了个稀烂,指着君家老小一顿大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好心收留你们,却在这里搞些鬼玩意。整天带着群不开化的蛮族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这样也就罢了,你们却不知轻重,私自带来巫医进行人祭,难道你们想引起天下共愤么?现在,杀死了若少家,你让我们如何交代?”
话刚说完,便命黑卫从藏身处揪出巫医,那巫医面目可怖,皱起皮的面孔不带一丝血色。那泛黄的眼睛透出恐惧.环直忍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难闻的气味,不顾君家的抗议一剑砍下巫医的头颅后,命人高高挂在树枝上任飞鸟啄食.接着又命人将其尸体丢入山崖后,对着君家命令道:“你们不要以为有着君不悔就能妄行断事,今日起,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便命黑卫摧毁所有的居所,将水源填充,把围墙推倒.
君家上上下下平时仗着君不悔,在京都受人尊敬,平常只有欺负人给人颜色办事的份,哪有如今受人白眼奚落过?于是几个轻壮的汉子跪在几位长老面前哭道:“想我们君家列居十大部落之首,哪不受人尊崇?如今那娘们如此对待我们,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若传了出去我们颜面何存?”话一出口,边上几个饶舌的妇女也叽歪着嚷着要给环直点颜色看看.
几位长老瞪着浑浊的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老了,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很,这次自家做过头了.二长老对着其他几位长老小声说道:“哎,此事看来难了!若不是当初听信几个小畜生的话,非要抢那神觉者,也不至于如此!”几位长老侧着头回道:“事以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怎么了解今日的事吧,这几个小畜生又想着去惹祸了。”几声叹息后,几位老人疲惫的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
话说那环直,平常高傲惯了,自不会把落难的君家放在眼里.人便是如此,你有权势了,人家尊敬你.若是败落了,那自然是离你远远的心里看低你.环直虽然不是什么爱慕权势的人,可她高傲的性格使她忘记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她,正气冲冲的走在回返的路上,冷不叮的几声铉响,迎面射来几支箭镞.环直忙抽剑格档,可那箭镞,蕴涵者霸道的真气,每一格档都要费去不少力气,一不小心,剑身被引开,一支箭镞透过防护直接没入环直大腿根处.
那带倒刺的箭头,一入体内便难拔出。环直只好挥箭砍断箭尾,随手扯下块衣料包扎起来.等她抬头一看的时候,身边完好无伤的黑卫已经不足二十数.心下大怒的她,心想自己何曾受过如此卑鄙的暗袭?
但凡越是高傲的人,就越觉得自己尊贵,而环直恰恰就是如此.在她心里,什么狗屁十大部落之首,什么君家都已经被冠上了卑鄙无耻的称号.
是以,等那些伏击的君家少壮露头簇拥而上的时候,环直怒起挥剑,一手轻剑狠辣刁钻.
没多久,带着的黑卫全部牺牲,环直被迫陷入包围圈子.一边要时不时的躲避暗枪暗箭,一边还要忍受那些君家少壮的辱骂.“哼。你个臭婆娘,自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今日便杀了你看你如何狂妄.”少壮甲道.
“杀了多可惜啊,这娘们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不过看她这身段,哟哟哟,一等一的啊,可比那京都的那群骚货强多了.拿下她给咱们乐乐。”少壮乙站在圈外色眯眯的盯着环直不断腾挪的身形道.
“你他妈的就想的玩女人,这娘们我要第一个。”少壮丙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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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环直,冰清玉洁,如何受的起这等污言碎语,又是恼羞,又是气怒.当下剑法变的多功少防,恨不得在几人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才解心头之恨.
可那君家众人,自幼便被严训武艺,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可武艺也不低.虽然环直招招奔人要害,剑过人留.可伤脚行动多有不便,又身为女子,体力上自是不足.几个过场,身上便留下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痕。伤口灼灼的痛楚被冷风一吹,脑子突然清明起来,心想:“若是久留并非好下场,当是想办法离开才是。”
于是挑剑卖了个空档,顺手一剑刺向迎面而来的一君家少壮,再借着冲力猛的抬膝撞向其私处,乘对方吃痛弯腰的当机,一脚踩在其背,一个翻腾窜了出去.
可终究因受伤过重,流血过多,行动开始迟缓,视觉也开始模糊.环直心下一慌,一脚没有踩实,就地一倒,
顺着坡道滚了下去.山下守备黑卫一见重伤的环直,一面命人禀报魅后,一面吹响了集结号.
接到消息的魅后看到昏迷不醒全身血迹斑斑的环直,心下大怒,先是命黑卫包围君家落脚处等待命令,然后唤来几个婢女抬着环直进了内间,又挥退婢女,亲自替环直宽衣上药查看伤势.
数十道伤痕,刀刀入骨皮肉翻卷,那大腿根除的箭镞更家触目惊心.魅后气的把小白牙咬的“嘣嘣”响,忍住泪,深呼吸了下拿过刀片顺着箭镞处划了一道.等她费力拔出箭镞的时候,温热的血液喷了她一脸.给环直敷好伤药后,命人守备周围.便亲自穿衣带甲商量对付君家.
一脸怒容带着鲜血的魅后出现时,吓了场中众人一跳.她挥手断了众人的争吵声,冷冰冰的下令道:“烧山!”
众人中有想反驳着,话还未出口,便被魅后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止住.
大火顺着山道一路蔓延,灰烟滚滚直冲云霄.
君家也料想不到魅后会如此坚决的放火烧山.嘈杂声带着咒骂声混乱不堪.年纪小些的,看见雄雄大火哭泣的依偎在亲人的怀里.几位长老惊怒下带领着族人躲入一水源丰厚的地方.另边命人前往蛮族寻求蛮族战士的帮助.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本来翠绿充满生机的山林此时却满是灰烬.
魅后冷眼望着山顶,一声令下,各处早已集结好的隐藏的黑卫倾巢而出.先是几组黑卫,骑着黑马,气势汹汹的冲入蛮族领地,马过头飞.绝不留情.按照魅后的意思,蛮族已经与君家窜连,必须全部杀绝断了君家后援.接着亲自带人,顺着山道和水源一路寻找君家的躲藏之处.
结果,惶惶不安的君家等来的不是蛮族战士,而是杀气腾腾的魅后和黑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君家对着魅后咒骂着侮辱着,那些言语不堪入耳.听的那些黑卫心里直冒火.魅后冷冰的脸气的发白。几位君家长老刚想解释询问的话语还未出口,见此情况也只是摇头叹息.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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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那场大火引来追击的大将军副将孤一剑的人马,与乏力之余的魅后在山脚处相遇.
魅后大惊,领着疲惫的黑卫杀出重围,身后的淫亵摸样的孤一剑则叫嚣的要捉拿魅后回去做妾.正骑着大黑马领着黑骑追击在后.那些黑卫,最见不得就是别人侮辱魅后,也顾自身和马匹的惫态,掉转马头迎着对杀过去.
待势对疲势,结果可想而知.牢头处心积虑藏了数年培养了数年的精锐力量此刻全军覆没,魅后赶回居所,抱起依旧昏迷的环直又挑选了些细软换了匹马,望了眼断后厮杀的黑卫,眼泪一时忍不住滴落:数年的努力,今夕毁于一旦.
等孤一剑带着黑骑赶到魅后居所的时候,找到的只有几具*脖子的婢女,他一怒之下命人推倒房舍,砸去石墙,就连那些魅后种养多年的奇珍异草都砍了去.可他心下还不解恨,又一声令下拿来火折子搬来干燥易燃的干柴草垛,烧了所有的房舍家具.接着又用搜出的粗盐撒在土地里,断了此处的生机。随后,才恨恨的不甘心的带着黑骑顺着大道返回京都.
是以,当张立风等人到达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番断恒残壁,污水焦土.
众人站在荒废的地方一阵惋惜,雷树搀扶着满月,找了处空地,砍来几棵大树在张立风曾经居住的地方支起了个小屋子.还好,当初环直为了困住若君所安排的居所是为石屋,并没在大火中损坏.收拾下东西,扶正断墙塌梁还是可以勉强住人.
张立风根据记忆,扒开满地的杂物和石快,在一处地砖下扣出一个小盒子,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拿出玉佩件捻入怀里藏好.接着又离别众人只身返回当初被困的封闭石屋,在一堆碎石中找到自己那柄剑.“还好,完整无损。”若君暗道.
好不容易安顿好后,几人养伤的养伤,修养的修养.期间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挺压抑的.唯一的麻烦就是君落那丫头,一醒来就抓着张立风“呜呜”的哭个不停,又听闻君家要把她送给大将军的事情过程,心里又怕又怒,那眼泪啊一直没停过.
接着又知道了死去的君伟的消息,哭的更加大声.在众人的安慰下,君落拿出个君伟送的短剑,放入挖好的空墓穴,做了个衣冠窘.
张立风轻柔的拥着君落,轻声安慰.可固执的君落非要在哥哥的墓前呆着,无奈,又怕出了什么意外,这晚,若君就拥着君落在此处呆了一宿.
山林里最怕的是什么?不是野兽不是未知的猛禽,而是那吸血的蚊子.在荒废无人野外深处,最怕的是什么?还是吸血的蚊子.密密麻麻的一群又一群的蚊子,“翁翁翁”的飞来飞去,时不时的在身上裸露的地方盯上一口.不一会就肿起一个小包,又氧又难扰.
当第二天众人见到手上满是小包,脸上全是细微血迹带着小包的张立风时,众人又好笑又哂笑.君落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替张立风轻轻的揉着,不时的问道:“还痒不痒?”可怜张立风痒的难受还要安慰君落说不痒,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倒是细心的满月从魅后种植的药草来找来些还能用的,在石头上砸出些汁水,让若君涂抹才止了难耐的搔痒.
经过一夜的修整,除了张立风外,大家精神都好了许多.夜思出外寻找干净的取水,可找了半天只找到表面上浮着尘土的水.“这怎么能喝?”雷树不满的说道,“难道这里没有干净的水源了么?”
满月不等夜思说话就接口道:“夫君,这里被大火烧过,地里表面又到处都是盐粒,恐怕找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就将就下吧。”
“那孩子怎么办?”雷树带着火气问道。
满月笑了下,扶在雷树耳边轻轻的说道:“夫君,孩儿还小不用喝水,吃些奶水就好了。”话刚说完,便羞红了脸,抱着孩子躲到没人的地方去了.
那夜思,本就对上次和尚与雷树的比试十分不满,于是出口激道:“你若想喝水自个儿找去。”
雷树一听怒道:“你说什么?”
“说你又怎么了?有本事你自己找去,别他妈的蛋里挑骨头!”夜思回声继续激道,“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成?来来,我来试试你有多少斤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