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司亦拉着李思柠的手,眺望山河万里。
“就这么高兴?”
李思柠轻笑出声,“当然高兴,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不仅高兴,还很得意呢!”
司亦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像是小狐狸一样。”
李思柠美眸半阖着,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蜜糖一样。整个人仿佛身处云端,飘飘渺渺。
她转过身看着他,认真道,“那我们已经互相喜欢了,我可以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儿嘛?”
她以前看过人界的话本,司命说那是男女之间在做羞羞的事儿。
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做。若是没有互相喜欢便做那样的事儿,那便是无耻!耍流.氓!
她虽然不介意耍流氓,但是却害怕司亦觉得自己耍流氓,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司亦虽然知道她这个人思维跳脱,可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样的事儿。
这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羞涩是什么意思。
不过细细想来倒是也不让人意外。
她自幼便活的艰苦,父亲不喜继母虐待,那个时候老王爷也不怎么管她,几乎没有人教导她要如何成长。
更别提这样的男女之事。
他眸色始终温润宠溺,却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得油腻。
反而像是如沐春风般舒适。
“不行!你是姑娘家,日后不可以说这样的事儿。等到我们日后成婚了,自然会满足你。”
李思柠有些遗憾,“好吧~”
司亦失笑。
只觉得此刻越看她越觉得可爱的紧。
只要看见她,便抑制不住的笑容与欢喜。
李思柠道,“对了,你听说四长老麾下一个女弟子死的事儿了吗?”
司亦略显无奈,但还是耐心应道,“知道。百里子萱来告诉过我,说那个女弟子是不小心撞到了四长老与九州人谈话,被灭了口。”
“但实际是百里子萱威逼利诱那个女弟子,让她去偷听打探。最后被发现,先奸后杀灭了口。”
“什么?竟然是这样?”
司亦淡淡应了一声。
百里子萱为了能在自己面前露脸,无所不用及的想要打探自己亲爷爷的秘密。
她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
只是既然知道了四长老勾结九州,百里子萱暗中看着四长老,他又何尝不是一边看着四长老一边看着百里子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李思柠神色微动,“你之前说过四长老与九州勾结是百里子萱告诉你的。你如今这般明目张胆的宣示主权,难道就不怕百里子萱恼火之下,不在给你继续提供情报了吗?”
司亦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心,“她,本就是一枚送上门的棋子。即是棋子,岂能掣肘住我?”
即便她此刻不再给自己传递消息,四长老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李思柠了然,他如此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更何况,他可是司亦,又有谁能左右威胁得了他?
是她多虑了才是。
“师父,你这么宣示主权,就不怕别人说你为师不尊吗?”
李思柠戏谑问道。
师徒之间有什么情爱,那可是会被世人嘲讽的。
司亦云淡风轻,“至少,那些人不敢在我面前说。既然我没有听到,又有什么用呢?”
李思柠暗想着也是。
谁有那个胆子去在他面前说这种事儿?除非不想活了。
倒是那帮人有可能对自己说。
放到圣殿之外,甚至还会说是自己勾.引了他们高岭之花不染凡尘的尊主!
李思柠道,“啧,感觉我们俩,应该是不被祝福的。你位高权重的别人自然不敢去你面前说什么,倒是苦了我了!”
她低声嘟囔。
司亦轻笑,“你这性子,怕是谁若是找你麻烦,才是自寻死路吧?”
单不说在圣殿,就是之前在澧国,又有几日消停的?可是又有谁在她手里占到便宜了?
李思柠轻哼一声,“我哪有那样!其实我有时候,也是很淑女的!”
“什么时候?”
“梦里!”
司亦:........
他就不该接她那句话。
“师父,我饿了。”从早上吃了温言给的那么一个鸡腿,后来彩月拿来的几块糕点,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本是打算直接去膳房吃饭的,可是却被贺彩月拉去了相思湖,一直耽搁到现在。
李思柠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她讪讪的笑着。
司亦道,“这后山的鱼最是鲜美,烤鱼吃吧。”
“放心,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在岸边等着吃就是了。”
他可没忘记上次她要做饭,将他神光殿的小厨房直接烧爆炸了的事儿。
经此一次,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踏入厨房一步。
李思柠就在岸边看着司亦站在只到小腿高度的河水中,拿着一把叉子借由圆月的光芒插着鱼。
她站的有些累了干脆坐在了草地上,捧着脸看着他。须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忽的笑了一下。
“你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了,估摸着会让人惊掉下巴吧?”
高高在上的尊主,此刻竟然这般接地气的在河里抓鱼,当真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就像皇室公主,养尊处优,忽然想要吃糠一般,谁会信?
司亦道,“人生来是活给自己的,不是为了活给别人看。追随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儿,才不算白活一世。”
李思柠拊掌三声,两靥笑得稍有红晕,若海棠初绽般楚楚动人。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司亦失笑,“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李思柠闻言下意识的抬手去擦,却发现一点湿漉漉的痕迹都没有,当即了然自己是被取笑了。
她气急败坏,“好啊你!你戏弄我,看我不收拾你!”
话落,直接下了河朝着他撩水。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见司亦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李思柠自觉胜利,仰着头骄傲道,“怎么样,知道怕了吧?”
司亦道,“这样,不大公平吧?”
那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像是春夜里吹起的萧声。
李思柠呼吸一窒,顿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