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回神啦！”见到眼前的少女又陷入呆滞状，赤幽微微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低声道。

“啊？”

被赤幽看到了自己这副狼狈样的小龙女，顿时满脸红霞，尴尬地只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你还没告诉我，第二层的入口在哪儿呢？”赤幽见小龙女的脸色越来越红，当即出声提醒道。他还真怕，小龙女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告诉玲珑宝塔第二层的入口呢？

“噢，第二层的入口，在天上呢？”小龙女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那湛蓝的天空，脸上带着一份憨憨的笑容。见到小龙女这般摸样，赤幽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个，小龙女，多谢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所以先告辞一步啦！”

“啊，这就走了吗？”

“没错，还有许多人，都等着七彩石救命呢？”赤幽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在小龙女留恋的目光下，脚下凝冰朝着天际踏步走去。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赤幽背影，小龙女的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却见小龙女顿时一个猛子扎进了海中，只是荡起了细微的涟漪，扩散到无尽海洋，蓦然消失无踪。

……

赤幽一步步地朝天际而去，本来以为还有段路程要走的他，没想到很快就穿过了第一层，大踏步地迈进了第二层的空间。

玲珑宝塔第二层，像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个破旧的小书桌，不过其中的笔墨纸砚倒是一应俱全。在距离书桌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名白发拖地的老者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微眯着双眼大声诵读。

“你来啦！”

突兀地，一道沙哑的声音蓦然响在赤幽的耳边，顿时将赤幽吓了一跳。微微偏过头去，却见那长发拖地的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再看椅子上，根本没有半点人影。

“好快的速度！”

赤幽心头大吃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眼神警惕地盯着那名老者。虽然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波动，但赤幽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位老者，定然不是凡人。

“难道，你就是第二层的智慧老人？”赤幽警惕地瞪着眼前的老者，龙锋剑已经抓在手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摸样。他吃不准，眼前的老者究竟是怎么的心理。

“呵呵，不必这幅姿态，老朽我并无恶意。”那名老者呵呵地笑了一声，旋即随意地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朝前一指。蓦然间，赤幽只感觉右手一痛，龙锋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什么？”

见到自己的势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赤幽猛然大惊失色。这名老者，说不好和巴云罗是同等层次的强者，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神韵，令赤幽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哼！”

赤幽不服输地再度鼓动了一股气势，猛然间朝老者暴冲而去。见状，那位老者却微微摇头，手指轻轻点出。眨眼间，赤幽身边的空间顿时凝固下来，那股奔涌的气势亦是荡然无存。

气势再一次消散，赤幽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凝重。第一次或许可以说是他不注意，但第二次他可是做足了准备。可饶是这样，依旧被老者轻易化解，这样的实力，甚至都可以秒杀他。

到了此时，赤幽终于知道，不管他再怎么拼，都不是人家对手，只好不甘地抱拳，道：“前辈好实力。”

“呵呵，能在你这年纪达到这样的实力，也算不错了？”老者拨了拨拖到地板上的胡子，笑着对赤幽说道。

“小兄弟，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老者见到赤幽打消了动手的念头，突然对赤幽说道。

“前辈请问？”赤幽恭敬地回应了一声，不敢太过放肆。眼前的老者，大有可能是和巴云罗同等层次的强者，自己若是不敬，恐怕他一个眼神就能叫自己死，赤幽可不敢冒这个险。

“来，坐下说！”

见到赤幽那拘谨的摸样，老者笑着说道。话音落下，右手轻轻一招，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椅子凭空浮现，赫然落到赤幽的眼前。见状，赤幽的心头又是一跳。这老者的实力，该有多恐怖啊？

赤幽定了定神，将心头的震动压下，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不过，就算是坐了下来，赤幽的心中还是紧张无比。眼前的老者，明明没有做什么，但赤幽却切实地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上位者的压迫。

“前辈要问什么？”

闻言，那名老者咧了咧嘴角，蓦然低声道：“小兄弟，你很不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独自面对我时，甚至都不敢率先开口说话。可你，明明是蝼蚁般的实力，却有如此心性，啧啧……”

“小兄弟，别怪老头我说话不客气，凭你这般实力，想对抗凶魔，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上了战场，你连坐他们的食物，都不够资格。”那名老者深深地望了一眼赤幽，仿佛要将赤幽看透一般。

“前辈，我并不怪你说话不客气。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现在弱小，并不代表以后弱小。试问，天下间有哪一名大能，不是经过层层磨练，才得以成功？”

“试问，前辈不也是经过刻骨的修行，才能达到今日的层次？所以以此类推，我未必不能够成为一方大能。这个世间，充满了众多可能性。我一直坚信，只要用心去做，这个世上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没有奇迹，便创造奇迹。没有未来，便创造未来。”赤幽一字一顿地说完，倒是令老者不断点头。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知道，为了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们这些所谓大能，究竟付出了多少吗？而我们，又忍受了多少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苦楚？”说到这里，老者低低地一叹，目光悠远。

“前辈，吃苦的过程，不正是我们武者所需的吗？”赤幽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但等他刚一说完，却见那名老者突然瞪了过来，压低着嗓子，嘶哑地吼道：“难道说，失去亲人，失去兄弟也是我们武者必须忍受的痛苦吗？”

这一道吼声来得非常突然，顿时令赤幽打了个激灵。见到老者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赤幽识趣地不再答话。过了片刻后，却见老者缓缓地平静了下来，重重地一叹。

“小兄弟，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久的时间，可否替我解答？若你的回答令我满意，那么我便帮你传送到天之涯，海之角，得到七彩石，拯救秘境生灵。”

“当然，若是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那么你便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老者摆了摆手，双目蓦然闭上。

“前辈请说？”赤幽低声问道。

“小兄弟，如果一个人，爱上了敌人的女儿，将会怎么做？抛弃兄弟伙伴，亦或是……”说到这里，老者的声音突然顿住，竟是无法说下去。不过，赤幽却把大概的意思弄明白了。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易懂，但其实是最纠结的事情。若是为了爱情，那么可以和敌人的女儿结合。不过这样一来，却势必会背叛自己的兄弟、伙伴。

但若是为了大义，那么势必会给女方带来无可预料的精神损失。那双方建立起来的忠贞爱情，就会变得一文不值。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代表了两种为人处世的方式。

“小兄弟，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见到赤幽突然沉默，那名老者再度追问。闻言，赤幽的脸色微微沉凝了下来，默然不语。

该怎么做？

换成自己，真的有那个勇气，为了大义而背叛自己的爱情吗？这对于赤幽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似乎太艰难。他不禁想象，若是莫媛是凶魔的女儿，那么自己是沦陷成魔，还是大义灭亲？

见到赤幽那副变幻莫测的表情，老者也不着急，深吸了一口气后，却是坐回了那张椅子上。

“如果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会如何做？”赤幽低声喃道，脸色越来越苍白。在他的心中，竟然有一股和心爱之人，一起堕落成魔的念头。

“难道，我还是太年轻了吗？”赤幽眼神变幻莫测，竟然一瞬间陷入了迷茫。这样的选择，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兼顾。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死结，不可化解。

“小兄弟，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便在赤幽陷入纠结之时，老者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令他猛然一震。闻言，赤幽双拳骤然紧握，心中传出了一道低吼。

“不管怎么样，都绝不违背本心。”这样想着，赤幽突然仰起头，一字一顿地低吼道：“我会尽全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但若真的发生，我宁愿孤身一人，战死沙场。”

“那你的意思是，抛弃你所心爱之人？”老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咬牙切齿吼道。

“不对，我绝对不会抛弃我心爱之人。我真正的回答是，孤身一人，前往敌方阵营，把她带出来。若她甘愿成魔，那么我亦追随……舍身成魔又如何？”

赤幽执拗地昂起头，双目坚定地看向那名老者。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在赤幽说出舍身成魔这四个字的时候，老者的周身突然涌动一股暴虐的杀机，瞬间令周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