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波澜丝毫未动,苏瑾瑜将呈递在自己面前的玉牌轻轻推至若梅身前,转过身去说道,“回去告诉他,这个位置不该是我,执意让我来取代清云的一切,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在心中,她也不清楚自己这番话到底是在同谁说,皇上吗?还是尚喜?
若梅神情大骇,撕咬着下唇,脸色很是难堪的垂头低吟了几句,“皇上的旨意,岂容肆意悔改呢?姑姑……三思啊……”
若梅欠苏瑾瑜一个人情,不管如何,她都不想看到苏瑾瑜这般执迷不悟,非要和自己过不去。长翘的睫毛在姣好的面容上撒下阴霾,苏瑾瑜的话,让她进退两难。
手指不由得攥紧了玉牌,凉意从指尖传进心脉,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她所有的温热。
苏瑾瑜见若梅保持着沉默,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迈着脚步走远了。去西宫的路被她挡下,眼下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通往那个地方。
远方,传来一记沉闷的石钟作响声。她蓦然抬眸,止住身下那甚急的步履,石钟响,百官已经步入皇宫之中。
若梅在后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唯有绕过正殿去西宫。只怕,寝殿内他已然准备妥当,只差摆驾金銮殿。
就在苏瑾瑜犹豫时,尚喜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脸上的神色自然是难看的要紧,瞅见苏瑾瑜还在这儿磨蹭,没好气的念叨着,“新官上任三把火,莫不成你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皇上心坎里去不成?这第二把火,你是要烧掉整个永和殿才肯甘心?这第三把火,咱家看你不止是想烧死你自己,还想拉咱家陪你下黄泉吧!”
人还走进,刺耳尖锐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苏瑾瑜的耳中。全身震然,呆呆的望着尚喜那锐利的眼眸,浅浅的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她怎么也躲不掉。
俯首弯腰作揖,早晨的风有点凛冽,她低下面庞时不由倒吸一口气,“公公……”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乌黑色的衣摆迎风飘荡。
“咱家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比清云愚不可及。”尚喜侧过头去,厉声说道。他眼角的余光剜过苏瑾瑜的面庞,仿佛是那只无力的大掌恶狠狠的扬手一巴掌。
苏瑾瑜惊愕的杵在原地,起伏的胸口让她感到这份意外的寒冷,尚喜的话究竟隐含了多少她所不清楚的事情,今日来此,就是特意来羞辱自己的吗?
她苦笑着别过头去,双手互握,“苏瑾瑜不知公公所言何意。”
尚喜脸上的神情有了缓和,但语气依旧是那般,“皇上宠你护你,才会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而你却不知好歹,非要为了一个解释让皇上难看。苏瑾瑜啊苏瑾瑜,这些年来,你可曾看懂过皇上的那颗心?”
伺候皇上这几年当中,尚喜虽说不知他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可那颗心却昭然人知。即使那日她不曾昏倒,光凭如嫔那件事而言,她清云也注定了被调去西宫的命运。不是因为她欺瞒君上,而是西宫的纷扰,是缺少了一位能干的女官去打理,这个人正是清云。
寝殿的那件事,只能说是个意外,一个完美的导火线。
尚喜走到苏瑾瑜的跟前,柔声道,“别曲解了皇上对你的心,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咱家也不想多教你什么,也许哪日,你站的比任何人都要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