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玄锡的一番开解,苏瑾瑜的心再次迷惘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恨的究竟是谁,是凌云的绝情,还是景昊的无情呢。她被迫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日子她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唯一仅剩的就剩下那些残缺的回忆了。
失落的回到倚霞阁,嫣儿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甚是担心的迎上去,关切的询问了几句,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景昊对于陈玄锡的到来有些惊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不曾有过往来,无端的怎么就突然从宫中跑出来了呢。锦心却是吩咐了仆人好生的准备午膳,唤过陈玄锡作陪随她一块儿去花园走走。
“娘一早知道他会过来?”景昊转身问向身后的陈懿,不由猜测道。
陈懿点了点头,“这是她的一番苦心,晚上就带着宸儿出去看看,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说完,绕过景昊就走开了。
这是他和锦心这几日来做的决定,总觉得他们两人自然是无法做那个中间人,那么放眼看去,只有年纪相当的陈玄锡能够委以重任,何况景昊当初也曾说过,苏瑾瑜和陈玄锡比较说得上话,但愿,他能够调解这尴尬的局面。
中午用膳时,苏瑾瑜并没有什么胃口,往口中拨了几口米饭之后便寻了个借口早早的离席了,而陈玄锡则是拉着景昊到后花园去切磋一番,近日来勤加练习的功夫。
“听说,你去了趟边城将青衣给请了过来,怎么不见她人,是不是你知我来就给藏起来了?”陈玄锡对着景昊挥出拳头,打趣的道了句。
景昊及时的抓住他的手腕,这才没有让那拳头落到他的胸膛上,几日不见陈玄锡的功夫虽说是有了些许的进步,毕竟他到底是花拳绣腿,对于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皇上,比起来还是有着些许稳赢的把握。
“你回宫之后还是去照顾那些花花草草吧,这些练家子的事实在不适合在你身上出现。”说完,他就打落了陈玄锡的手,一个转身就像不远处的圆桌走去。
两人比划良久,没有比出个输赢来,不过是景昊不想欺负陈玄锡,处处都给留了情面。
一局初罢,景昊自然而然是没有提及方才陈玄锡所问的问题,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青衣失踪的消息,不由笑着搪塞了几句,然陈玄锡也是出人意料的没有追问下去。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我想她总是要知道的,她恨错了你。”良久,陈玄锡才悠悠的冲着景昊道出这件事,让他有了些许的轻松。
风变得的很柔和,轻轻的吹拂在脸上有些粘稠的感觉,景昊的心却慌乱极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玄锡会大胆到跟苏瑾瑜坦白这一切的事情,脸色很是凝重的站起身来,怒声着他。
“你怎么可以全部都告诉她,你要知道她的心里日日思念的是谁,这么做你无异是要毁了她。”
当初,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亲自告诉她,请求她的原谅。可是当他看到苏瑾瑜是那般爱着凌云时,心里更加的不舍,不想去破坏她心里唯一的寄托。总觉得,他和她是血缘至亲,就算恨也不会太长,只要她心里还有爱,就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哪知,陈玄锡不经询问就擅做主张,这让他颇为上火。
“毁了她?难道你是打算让她在这里想上一辈子,老死都不嫁人了吗?还是你能够大方到送她回宛国呢,我想就算你送她回去了,那皇帝也不一定还会再待见她,你可别忘了,在名义上,她已是出阁的女子了。”
陈玄锡到底有着自己的一番说辞,见到景昊那般的愤怒,他实在想不透,他们心里到底是再打什么算盘,走上这一遭倒也相信锦心所担心的缘由了,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不许别人接近,也不许别人过问。
“当日主动放弃的人是他,早在你请旨赐婚前,他们两人就有了矛盾不是吗?就算没有后来这出戏,我想她也不会再得到什么了,对于一个已经心灰意冷的男子,还期望他能给予多大的幸福呢。早点让她明白,也能够早些解脱出来。”
经过一番沉默,陈玄锡敛起方才的怒气,心平气和的分析着局面。他并不认为,苏瑾瑜得悉这个消息会生不如死,最多就是悲痛罢了,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了,这儿有着她放不下的情感在,没那么容易轻视自个儿的生命。
景昊只是意味深重的凝了眼陈玄锡,但愿如他所说的那样,不会出任何的事情,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傍晚时分,虽说府内一片平静,可外边早已是人声鼎沸,不少的烟花冲上云霄尽情燃放着。
陈玄锡强拉着苏瑾瑜和景昊一起外出去看庙会,虽说是在晚上,可那热闹程度一点也不减白日里,不少结束劳作的百姓们纷纷出来游玩。
戏院里,台上唱着戏,台下的苏瑾瑜则是一脸的愁苦,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陈玄锡和景昊,看着他们陶醉的样子,不禁垂头叹了口气,这还不如在床榻上睡觉来的安逸。
那她哪里知道,陈玄锡和景昊两人不过是在故做姿态,为的就是能够让她不过于拘束。
身后的嫣儿看出了端倪,趁着添茶之际劝了几句,不管心情如何糟糕,出门在外就应该尽量高兴点。
苏瑾瑜努力的挤了挤笑容,抓过盘中的一把瓜子,开始磕了起来,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些人异样的眸光。
听闻,三日后城郊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大会,以此来庆祝庙会谢幕。陈玄锡和景昊便相约三日后再聚首共赴,自然还将苏瑾瑜算在了其中。
回到王府接近深夜,苏瑾瑜疲惫的连梳洗都省下来,一见到床榻就赶紧扑了上去,本以为是睡意浓重,可一躺下来全然没了睡意,茫然的望着空洞的天花板,静静的思绪着。
因是深夜,宫门早已关闭,陈玄锡得以留宿王府,就住在景昊的隔壁一间。两人回去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各自敲了墙壁通信后,纷纷走了出来坐在庭中桌前,把酒赏月。
天空的那轮皎月被乌云遮了去,两人相视一笑,便谈起了年幼时的趣事,说到激动处,更是猜起了在庙会未尽的谜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