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旗舰，警示其他楼船，有强敌来犯！让其悬挂战旗，以信号灯命所有楼船组成迎战阵型！准备迎敌！本侯即刻就回来指挥！”平波侯放下千里镜，立即有条不紊的开始下达了各项命令。

“想要将本侯包围，以这种航速，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但本侯会给你半个时辰么？柳兵卫八郎！”平波侯看着天海交际之处的幢幢黑影，冷笑一声：“果然好心计，是准备重创我平波军，还是阻止平波军前往瀛洲？”

“大人，柳兵卫八郎是谁？”陈青云好奇道。

平波军十万楼船大军是四荒第一强军，实力强横，无人敢直面起兵锋，但是看平波侯的神情，似乎对柳兵卫八郎有一丝忌惮之意，因此陈青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船队，能让统领大秦楼船水军的平波侯忌惮呢！

平波侯看了一眼孙振东，孙振东会意，开口解释道：“柳兵卫是八部瀛洲中一支强大而又低调的家族，其中，他们的家主柳兵卫八郎是瀛洲最大的商船主。”

“但是，柳兵卫家的船只在贸易时便是商船队，其他时间便是横行瀛海的海盗，可谓是亦商亦盗。其中柳兵卫八郎所招收的船员几乎都是八部瀛洲中的忍者和浪人，其中不乏一些隐世强者。”

“如果说咱们平波军是四荒第一水军，那么柳兵卫家的海盗船队便是四荒之内第二强大的水军，虽说他们的战船体型不如楼船庞大，也没有楼船坚固，但柳兵卫家的海盗船数量却是我们平波军的数倍，而这些海盗船的作战方式却是贴舷而战！”

“常常是利用钩索和舷梯贴身肉搏，这些年，我们平波军与其常有交手，不过却势均力敌，双方都未能占到一些便宜。”

陈青云暗暗咂舌，瀛洲一个家族的力量竟然能和大秦十万楼船水军势均力敌，这柳兵卫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瀛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奇异国度，竟能允许这样的私人武装的存在。

平波侯缓缓道：“据本侯所知，瀛洲有八座大岛组成，所以称之为八部瀛洲，八部瀛洲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度，其中有一些例如柳兵卫家这种强大家族的存在，有时候瀛皇的一些命令，八大岛的岛主并不会依令执行，将八部瀛洲称之为一个处于分裂的国家也不为过。”

“其中，柳兵卫八郎就是鹿鹤大岛的岛主，鹿鹤大岛长期处于瀛皇的统治之外，实质上可以称之为一个国中之国。只是本侯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柳兵卫八郎这一次会主动攻击平波军，而且还花了如此多的心血！”

“先用群鲨损耗破甲弩的弩箭，再用虾人消耗军中将士们的性命和士气，现在又倾巢而出，将所有海盗船集中在这边海域，是想要和平波军决战么？”

“大人一直以来的目标不就是要消灭瀛海之上的海盗船队，还我大秦海疆百年安宁。如今柳兵卫的海盗船队主动送上门来，这不是歼灭他们的最好机会么？”陈青云问道。

平波侯点了点头：“确实，这一直以来是本侯的目标。不过平波军出海的目的是什么？”

陈青云答道：“猎杀玄龟海龙兽，寻找瀛洲八部，查明瀛人和狄人拼斗的原因。”

“不错，可柳兵卫家的海盗船全偏偏在这时埋伏在附近海域，率先进行了攻击，并准备将我平波军挡在这里，你觉得正常么？“平波侯问道。

陈青云沉吟片刻，有些凝重的说道：“大人的意思是，瀛人海盗是在阻止我们猎杀玄龟海龙兽或者阻止我们前往瀛洲？难道瀛洲真的有什么让瀛人紧张的东西？”

“二选一而已，或许不是我们猎杀玄龟海龙兽，而是玄龟海龙兽在猎杀我们呢！瀛人如此反常更说明了此行巡海行动的正确性。”平波侯的眼中闪现深深的忧色。

这一次平波军精锐出动大半，原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瀛人的反应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如今平波侯最担心的某过于此次瀛洲之行，会给平波侯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这种损失是大秦承受不起的。

但是，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此行的出海巡航若是能够重创瀛人海盗组织中最大的柳兵卫海盗船队，就不枉此行，若能同时查清楚八部瀛洲之中到底有什么值得瀛人如此紧张的东西，那就是大功圆满了。

“孙振东，你伤势过重，随本侯到旗舰歇息，鱼龙号自然有人替你指挥，陈青云，你也一同随往，此次柳兵卫海盗全体出动，非同小可，在旗舰上，你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平波侯对两人说道。

“谢大人！”孙振东既是惭愧又是感动。

“陈青云多谢大人！”陈青云自然是感激不尽，平波侯此举，已经有明显培养的意思了。

.........

双方的船阵都在缓缓的变化着，平波侯下达的命令中，全阵以战阵迎敌，这里的战阵指的是“雁行阵”。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船阵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陈青云站在旗舰的前甲板之上，迎着海风，远方海平面处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同样的，一场惊世大海战也即将爆发。

在前甲板之上，陈青云甚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远处海面上柳兵卫海盗船上的黑色骷髅头标志。就在前一刻，平波侯下达了在双方船阵在相距三百丈的时候转舵，以一侧船舷对敌。

只有在三百丈之内，楼船船舷一侧的破甲弩才能够杀伤敌人，而柳兵卫海盗的船只较小，船上弩箭威力不够，射不到三百丈之远，在这个距离上，几乎是平波侯单方面的攻击。

之所以转舵，就是为了以船舷对敌，发挥破甲弩的最大范围的作用。

“转舵！”

“破甲弩准备！”

听着平波侯轻轻叩击着太阳穴，有条不紊的发布一条又一条军令，然后通过桅杆之上的马灯闪烁的灯语来通知其他楼船，一旁的陈青云暗暗记下了平波侯估测风向，航速，计算破甲弩攻击范围的各种方法。

“放！”随着阵前大转弯，平波军船阵的前段十多艘楼船的船舷上的破甲弩已经对准了瀛人海盗船阵前方的二十多艘小船，平波侯一声令下，数百有成人手臂粗壮的弩箭破空而去，瞬间贯穿了前面数艘瀛人海盗小船，惨叫声迭起，两艘瀛人海盗船甚至因为船舱破裂，已经慢慢开始倾泻。

“平波侯！平波军！”首战告捷，楼船上的水兵们立即齐声高呼。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巨大的阴影已经潜游在海底深处，位置正好对准了平波军船阵中央的旗舰。

那道阴影是如此的巨大，原本看起来庞大无比的楼船，互相对照之下，楼船庞大的体型竟然不及那道阴影的三分之一大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