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在旗舰右后方船阵的鱼龙号上，孙振东对站在栏杆旁迎着海风的陈青云问道：“有没有晕船，或者说，有些水土不服？”

陈青云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在海上的第三天了，刚开始的一两天，除了对一望无际的碧海还有浓烈的兴趣外，偶尔也会拿起钓竿钓几尾海鱼常常海鲜的味道，现在习惯了海上的一切，倒开始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没有太多的不适，主要还是这楼船建造玄妙，即便海面上风高浪大，甲板船舱之内依然如履平地。”陈青云说道。

“那就行，我就担心你第一次乘船出海身体会有些不太适应。”孙振东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炼化水之本源的缘故，陈青云对大海并无恶感，相反的，对这湛蓝的海水心底深处竟然一丝亲近之意，就连昨天于甲板上垂钓时，他竟然能够通过细细的钓鱼线感知海面之下的动静。

也因为这奇妙的感知能力，第一次在海面上钓鱼的的陈青云竟然比所有人钓的鱼要多要大。

“具体还要多久才能抵达玄龟海龙兽出现过的海域？”陈青云问道。

“快了，依照船队行驶的速度和这几天的风向，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够抵达那片海域了。”孙振东说道。

陈青云抬起头，烈日当空，刺得人眼睛快要睁不开。

“千户，前方发现很多飞鱼！”忽然，一个士兵前来报告。

孙振东一挥手，一个千里镜被送到他的手中，在镜面之中，许多小黑点正跃出海水，而又飞向半空，正朝平波军的船队方向飞来。

“你看看！”孙振东将千里镜递到了陈青云的手上。

“那些到底是什么？”陈青云惊奇道。

“一种鱼类，长有双翅，可以实现短暂的飞行，看这些飞鱼飞奔的模样，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雷暴飓风。”作为平波军中的老将，孙振东一下子就推测出来的接下来要发生的天气变化。

“由扶桑神木打造的楼船很少经历这种海上的气候么？”见孙振东有些忧虑，陈青云道。

孙振东摇了摇头，说道：“这点风浪暴雨还无法对楼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在雷暴来临之际，我们恐怕也会驶到玄龟海龙兽出现的海域，这种天气条件下，楼船的合锁战术很难生效。”

仿佛是印证孙振东的猜测，远处天海交接之处，一阵雷光闪动，过了还一会儿才能听到了轰轰的雷鸣之声。

“降帆！减速！”

随着平波侯所在旗舰之上缓缓升起的信号旗，围绕在旗舰附近的楼船之上立即响起了号令声，一波传过一波，直到传到最最外层的楼船上才停下。

.........

“主上，平波侯的楼船舰队已经抵达了预定海域！”依旧是瀛海之中某个不知名小岛的深处，黑衣忍者恭敬的垂首在一旁，恭敬的汇报道。

“已经到了么？哼，陛下的计划岂能让这些秦人给破坏掉！你们最近不是训练鲨群作战吗？那就让骄纵不可一世的平波军常常被万鲨噬咬的滋味吧！”主位上，那个面目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冷笑着说道。

“另外，考验柳兵卫船队的时候到了，让他们也好好准备，陛下可是一直看着他们的表现呢！”

“一定要夺取水之本源，最好重创那些横行瀛海的大秦楼船水军！”

........

“是，主上！”

“降帆，全队以‘一字长蛇阵’缓速航行！”

果如孙振东所说，黄昏时分，刚刚还是流霞漫天的海面之上飘来遮天蔽日的乌云，狂风大作，原本平静的湛蓝海面变得阴沉一片，巨浪滔天，乌云之下，银蛇狂舞，将漆黑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就在此时，旗舰之上挂起了新的信号旗，命令船队以“一字长蛇阵”航行。

鱼龙号的船舱之内，陈青云的脸色变了又变，早在出航之前，他就知道了海面上的天气反复无常，往往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片刻之后便会狂风大作，乌云垒积，雷声红红，雨大如豆。

只是让陈青云没有想到的，第一次出海竟然遭遇这样恐怖的雷暴，在天地异象面前，人力毫无疑问的是渺小的。

原本在陈青云眼中是庞然大物的楼船在这种天气掀起来的巨浪比起来，竟然有种落叶入海的错觉，幸亏楼船是由扶桑神木所打造，坚固无比，除了乘风破浪之外，也能抵挡风暴的摧残。

不少长年巡海的士兵此时都已经是面色发绿，扶着舱壁喘息着，孙振东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却仍旧坚持在指挥舱中。

“真没想到你能够支撑的住！”孙振东看着陈青云，苦笑道：“跟随大人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风暴。”

陈青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支持这么久，或许是因为炼化水之本源的缘故，即便此时海面上巨浪滔天，他的脚下如同粘在了甲板上一样，稳如磐石。

“振东，我感觉到海面之下有许多大型的游鱼，一直在我们船阵的水底潜游。”自从炼化了水之本源之后，陈青云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只要站在水面之上，放出神识的距离是原来的数倍，能够真切的感觉到水下的奇异波动。

就在鱼龙号上的水兵们极力稳住航向时，陈青云将神识放出，惊奇的发现了这一幕。

“有大型的游鱼在我们船阵的下方海域潜游？”孙振东微微有些诧异，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依照他的经验，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附近的游鱼应该早就逃窜到别的地方去了才对。

“嗯，几乎个个都有一丈有余，它们似乎还保持着队形，非常奇怪！对了，忘了告诉你，从渊底脱身之后，我的神识感知能力异常的敏锐！”陈青云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立即通知武侯大人！”孙振东见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旗舰那边发回了灯语。

“武侯大人怎么说？”陈青云跟着来到风骤雨急的甲板之上，此时的浓浓的夜色中，看不清旗舰的具体位置，只看到几道强力的灯光在闪耀。

“大人说，瀛人来袭，让我们做好警戒！”孙振东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巡海之时碰到瀛人，还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虽说是瀛人来袭，却连瀛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听说，瀛人之中有一个部族叫虾人，身材矮小如侏儒，却能够操控凶猛鱼兽，恐怕我们是碰到了瀛人中的虾人了！”孙振东的话音刚落，黑夜之中响起了沉闷而又急促的战鼓声。

这是全船队警戒的鼓声！

“虾人么？”陈青云喃喃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种奇怪的种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