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柳濡逸清朗的声音让牛小双情不自禁的抬头,对上一个如此俊逸的公子正温柔的看着她时,牛小双觉得仿佛有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好一招‘美人计!’”白漫瞧得仔细,没错过牛小双面上突然泛起的红霞。
“回,回大人。小姐撒了气,便觉大汗淋漓,这才让小双去准备热水。”牛小双接着道。
“在那之后呢,你可是一直守在门外?”柳濡逸再问道。
牛小双却摇了摇头:“没有。那时,我被瓷瓶划破的手臂流血不止,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上药。”
“那等你再去王莲房间又是在何时?”
牛小双面上苦思,随之道:“小姐平素沐浴需要半个时辰,是以我在两刻钟之后就去给小姐添换热水,只是……”
“只是什么?”柳濡逸追问。
内殿的白漫也是紧盯着牛小双。
“只是那天小双进入房间,却发现小姐已从耳房出来,躺在被窝中午休。还让我动静轻点,不要打扰她休息。”牛小双缓缓的道。
“这不可能!”白漫手一紧。
好似知晓白漫心中所想,一直静立在角落里的周老突然开口道:“大人,死者手指缝之间有木屑,经过老头子查验,与被抬回来的木桶抓痕中的木屑材质相同。也就是说,死者正是在沐浴之时,被人从后方按入水中,随后勒死!”
闻言,牛小双的脸忽得刷白:“不,这不可能!”
“是你!是你杀了我女儿!”王老板双眼猛然赤红,一下子扑向了牛小双。
“啊!”牛小双吓得连连闪避,直到王老板被一边的衙役扣在一边,才瘫坐下来,浑身不住的战栗。
“大人!定然是牛小双,她就是趁着小姐沐浴才下的手!”王群连连叩首:“大人,还请你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不是我,大人,小姐不是我杀的!”牛小双大叫起来,又愤恨的瞪着王群道:“小王哥,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你,是你杀了小姐,不然你怎么会在那时候去了后院!”
不得不说,人在生死攸关之时,总是能抓住一切想抓住的。
“你血口喷人,那日午后变得闷热,老爷在房间里午睡,我便趁着那时去后院打水冲凉。我再去也是因为要打水浸衣服,在那之后我便去了米铺,一直和小二哥在一起!”王群吼叫道。
牛小双据理力争:“一定是你,别人不知道,可我却知道一直以来你都爱慕小姐,时常偷偷来后院!好几次小姐沐浴时,你都在窗子外面偷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你说什么!”王老板不敢置信,遂怒不可竭的看向王群:“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府衙外的老百姓也都议论纷纷,这王家这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当下人的觊觎小姐,色胆包天。当丫鬟的积怨已久,知情不报!
王老板正欲冲将过去,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拳揍在了王群的脸上,梁炜大喝:“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肖想,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王群早已对梁炜嫉恨交加,连忙反抗,两人扑打在一处。
只是梁炜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是王群这种平日里干惯粗活之人的对手,没两下情势反转,梁炜就被按到在地上,打的嗷嗷直叫。
李师爷举着扇子轻摆几下,啧啧道:“一怒冲冠为红颜呐,可歌可泣啊……”
“师爷,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墙后面的白漫小声说道。
李师爷的所在,离她最近,也听到了白漫所说。只见他笑着对池睿说:“不急不急,大人,就让他们打下去。年轻小伙子,有使不完的力气。等他们打累了,这案子也好审了。”
“哎哟!大人救命啊!”梁炜不断的呼救。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毁我女儿清誉!看我不收拾你……”在一边的王老板见梁炜不是对手,当下就挥着拳头朝着王群的脑袋砸去。
王群一见是王老板,气势便弱了三分,很快就被两人合伙压在了地上,一顿拳头猛揍。
府衙外的好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还起哄起来:“打得好!打得好!”
片刻,池睿的惊堂木一落,两侧的衙役上前,轻而易举的将精疲力尽的三人分了开来。
只见他们个个都是鼻青脸肿,就连王老板的眼眶也在混战中被打青了。
而这时,米铺的小二也被带到:“回禀大人,小的记得很清楚,店里来了新货,小王哥前来帮忙,在午时一刻左右就来了米铺。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去。”
“大人明鉴!”王群捂着被肿了的嘴巴说道。
“据府衙仵作之言,王莲死亡时间也便是在午时一刻,且在其房中沐浴之时。如此说来,王群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柳濡逸望向池睿:“大人,若是仵作所判属实,那牛小双便有说谎之嫌,试问一个已死之人,又是如何与她交流?”
“大人,小双没有说谎,真的是小姐对我说的,她还让我回自己房间,别在那里碍眼!”牛小双泪如雨下:“小姐真的不是我杀的……”
“在那之后,你是否就没见过你家小姐?”柳濡逸继续问道。
牛小双摇头:“那日晚上老爷没有回来,小双做了吃食端给小姐。只是小姐说她不饿,便让小双回去了。”
“再之后呢?”
“没,没有了。我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了小姐的房中,只是并没有看到她。小双以为小姐因为生气没有才没有带我出去……就没有声张。”牛小双低下了脑袋。
“若牛小双所言是真,那仵作可是……大人,就算是大理寺有着丰富经验的仵作,也难免会在断案时有所失误。更何况,他所推断的尸体已过了两日,还在河中泡了许久。”柳濡逸不解的看向池睿。
池睿却立即摇头:“你放心,周老有几十年的仵作经验,自有其决断。”
说着看向一侧的周老:“周老,你且说说,是如何判断这人就是在三月初二午时一刻死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