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左辅承,只是……”
凌允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因为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能不能将整场戏推向我想要的结局,就要看我的演技好不好了。
我不停的咳嗽,咳的身体都跟着抖动,凌允将我抱到床上,大声喊道“太医,快叫太医来!”
若离快步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带血的帕子,我看见她来,咳的更厉害了,若离便拿手中的帕子为我捂住嘴。等我咳完,若离将帕子拿开,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便开始哭泣。
凌允一把抢过若离手中的帕子,摊开一看,殷红一片。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凌允这样,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帕子上的那一抹鲜血不说也不动。
良久,凌允身体前倾,竟然吐出一大口鲜血。那血那样红,染在我淡粉色的锦被上,就像是盛开在夏日里的一朵玫瑰。
我心中一沉,似乎整个世界忽然间都死了,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盯着凌允,心如绞痛。
若离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马上跑出去喊叫太医。
太医进来手忙脚乱,不知道该给谁诊治,凌允还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我,看着我,他眼中透出无限的不舍和依恋,仿佛我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般。
杨太医见状,立刻上前给我诊脉,其他的太医便将凌允扶坐在一旁,为他诊脉。整个过程中,凌允就像一个没有知觉、没有感觉的人一样,一动不动,任太医们摆弄,但是双眼始终不离开我一刻。
而我又何尝不像个行尸走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他,看着他还在我身边方能觉得安心。
太医们给凌允的诊治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但是一定要保重龙体。”
杨太医给我的诊治是“查不出原因。”
凌允终于说话了,大声骂道“一群废物,怎么可能查不出病因?再给朕诊治,若是再查不出来,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天恩殿。”
小连子在门口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才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讲!”
“这么多太医都不知道小主生病的原因,那么小主可能不是生病。”
“什么?”凌允上前一步厉声问道。
“奴才……奴才听说有一种巫术,可以诅咒人身体抱恙,却查不出病因,也治不好,只能是诅咒之人不再施咒,受咒的人才能不药而愈。”
“你是说宫中有人对盈常在使用巫术?”
小连子急忙磕头,“奴才不敢,奴才这也是猜测,这么多太医都无法诊治小主,奴才也是病急乱投医。”
“小康子,找人搜宫,除了太后那里,各宫各处都要搜,皇后那里也不可例外。”
我知道雪娟昨天去见庆妃的时候已经将小布人藏在了庆妃那里,她曾经是庆妃的亲信,自然可以和庆妃走的近些,所以那小布人是藏在庆妃的床下还是藏在柜子里我便不得而知了。
此刻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仇恨,没有报仇,没有争斗,只希望凌允没事,希望他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良久,有人来报,在庆妃的欣研殿里发现一个小布人。凌允接过小康子递上来的小布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月三盈尔无善终”,小人的眉眼和我有几分相似,身上却扎满了细针,而那字迹分明就是庆妃的。
凌允狠狠的一把将所有针都从小布人身上拔掉,对小康子一字一字的说道“带!木兰、凝萱!”
庆妃被带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明白一些了吧,那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床下的小布人,小布人上我的名字和生辰。
庆妃大喊着“冤枉,冤枉,臣妾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凌允从桌上拿起茶杯,向跪在地上的庆妃掷去,水洒了一地,杯子的碎片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庆妃额头的血也一滴一滴的弄脏了我的天恩殿。曾几何时,太后也这样掷过我,只不过那是个木盒而不是杯子,而那个木盒就是庆妃为我精心准备的,只不过最后是茜儿替我死了。
太后和皇后以及后宫中其他妃嫔都被这规模浩大的搜宫震惊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赶了过来,太后一进来看到地上、被子上、手帕上都是血渍,一群太医在屋中跪着不知所措,也有些慌乱。
“皇儿,你没事吧!”
“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母后能不来看看么?”太后说着看看跪在地上满头鲜血的庆妃,又看看躺在床上脸色乌青的我。
她虽然极力不愿意相信我,但是却没法怀疑我,太医院的院首是她的亲信,他也查不出病因,想必太后一定知道。我气色难看,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至于我和皇上双双口吐鲜血,这在宫中已经传的神乎其神,现在看到凌允一直拿在手中的手帕,想必她也只能相信了。而且,屋毒之术,像是庆妃的作为,而那小布人身上的字,分明就是庆妃的,再加上这小布人就是从庆妃宫里搜出来的,庆妃便无从抵赖了。
庆妃被凌允用杯子砸了,不敢再说话,只是一直咬着牙摇头。
“庆妃,哀家问你,这个小布人可是你做的?”
庆妃听太后问,跪着爬到太后身边,抱着太后的腿哭道“太后明鉴,这东西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被冤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