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期间,我几次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看看孩子还在不在,但是一双手却有如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我是那么不容易才有了凌允的孩子,那么不容易才保住了这个孩子不被太后、皇后和德妃所害,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了么?难道我和他的母子情分就要尽了么?
我能感觉眼泪在脸上轻轻滑落,连绵不绝,无限的绝望、痛苦、难过、心酸像是洪水猛兽将我包围,弄的我喘不过气。
我多希望此刻能听到凌允的声音,哪怕只是轻轻唤我一声“盈儿……”也可以安慰我无措的心灵。但,终究都是奢望。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当我醒时,窗外已经夜深如重,若离和小连子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几天几夜都没睡过觉了。我醒来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感觉它还在,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才得以安定。
穆儿看见我醒来,温柔的说“盈儿,你总算醒了!”声音略带嘶哑,想来也是好几天没睡了。我看也没看他,目光绕过他,看向他身后的若离和小连子。
若离和小连子看见我醒来,更是喜极而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床头,跪在我面前,哭道“娘娘,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了两天一夜,吓死我们了。”
我强挤出一丝苦笑“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晕倒,我身体很糟糕,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既然已经不在紫栾城,那若离和小连子便不再是奴才,而是我的朋友,我便不用再以妃嫔的身份和他们对话了。
小连子听我居然以我自称,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仍是哭道,“怎么会,娘娘福大命大,一定长命百岁,健康长寿。”
若离也说“娘娘看我们的小皇子,经历了这么多,仍旧健康成长,就知道娘娘和小皇子的福泽有多深厚了。”
我急切的问道“是有大夫来看过了么?看过后怎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若离稍微侧头,看了一眼穆儿,带着恨意的说,“原来振国副都统早就知道娘娘会被副都统气的昏厥,所以一早就安排了大夫在这附近日夜守着,所以娘娘一昏倒,就有大夫来看过了,说娘娘虽然体弱,但是胎儿却很健康,还说留了那么多血,却丝毫没伤及胎儿,这种事情他为医几十年也未成见过。可见我们的小皇子有多坚强。”
我抚摸着小腹,“你们都希望是皇子,只有我希望她是个公主。”
我的话音一落,就听见穆儿在一旁轻轻叹息,抬头看他,不过两天光景,他沧桑憔悴了很多,我虽然有些许心疼,但是敌不过心中对他的怨怼,所以没好气的说“怎么,振国副都统还在这里?”
我很奇怪,以凌允的聪明,我失踪的事情,他一定会将穆儿列入怀疑对象中,会派人日夜监视着穆儿的一举一动。穆儿日夜守在我这里,不去上朝,凌允就会对穆儿更加怀疑。可是为什么凌允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我,没派人来营救我呢?为什么穆儿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呢?
我低头看着若离“我们到这几天了?”
若离皱眉道“娘娘昏厥了两次,我们到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我喃喃自语“四天了,已经四天了……”
穆儿看着我,语带关切,关切中却又满是心酸“盈儿,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紫栾城这几日的情况?想知道皇上有没有找你,为什么还没找到你?”
我看着穆儿,咬着牙不回答。
小连子从地上刷的起身,回身就是一拳,重重打在穆儿脸上,我和若离都惊得“啊!”了一声,穆儿也是一万个没想到,被小连子打的愣了神。
小连子挺着胸脯,故作镇定的说“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别以为你是我们娘娘的家兄,我就不敢打你,别以为你是大官我是奴才,我就不敢动手。我小连子今天就算是人头落地,我还是一样要骂你,要打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一次次的连累娘娘,一次次的害的娘娘昏厥,你知不知道娘娘一向体弱,能怀上龙胎是多么不容易,怀上龙胎娘娘有多高兴啊?娘娘一醒过来,你就要说些什么狗屁话刺激娘娘,一醒过来你就说狗屁话刺激娘娘,你是不是要娘娘再度昏厥,你才高兴啊?振国副都统?”
穆儿心中怒火中烧,双拳紧握,眼看就要一拳打回去,小连子的一拳虽然用力,但是穆自小习武,又上过战场,小连子的一拳对穆儿来说简直无关痛痒,但是如果穆儿用尽全力打上小连子一拳,恐怕小连子就要如我一般,昏迷个几天几夜了。
为保小连子,我马上厉声说道“振国副都统,难道你听不懂话么?小连子他说的对,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只会让本宫心烦,你跪安吧!”
我和若离小连子二人说话尚且用你我相称,和穆儿却要一口一个本宫,我知道他的心一定有如刀割,可是,于我,何尝不是呢?我与他再也回不去当初的简单纯粹,心无嫌隙了,而那样的日子,却是我真真正正所向往的。
穆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连子,终于松开双全,叹息一声道“我先出去,你有什么需要让人出来告诉我!”末了,他还是用那种我所熟悉的温柔的目光看着我“盈儿,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好,希望你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