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丽儿打了个冷战,“想不到前门拒虎,后门倒来了一头狼。”
安佳怡勉强地笑道:“不会的吧?听闻瓜尔佳氏的同盟被陆陆续续地撂了牌子,丽儿妹妹,你家小叔父不也传来消息,说瓜尔佳氏藏在宫里面的许多人都已经被悄悄儿处置了?”
赫舍里丽儿点了点头,“小叔父倒是说起过这件事,说皇上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个名单,全是与瓜尔佳氏有关联的宫人,将那批人处置了些,只是小叔父也说了,一次不能处置太多,以免打草惊蛇,因此,这宫中的日子,以后还不会清静。”
赫舍里丽儿说起皇帝,脸上便现了些颜色出来,不再那般苍白,眼底更露出慕孺之色来,她在两人面前,已不再掩饰对皇帝的好感,却让卫珏在心底暗自叹气……也不知道那小皇帝到底哪里好,这般的使人前仆后继?
安佳怡也道:“是啊,皇上英明,瓜尔佳氏势力再大,这也是皇上的后宫,哪容得他胡作非为?”她又问道,“既是有那名单,皇上何不趁胜追击,加瓜尔佳氏一个罪名?”
赫舍里丽儿叹道:“哪有这么容易?瓜尔佳氏在朝中势力宠大,那名单上的,不过是些小角色而已,如果不布置周全,反而让瓜尔佳氏反咬一口。”
安佳怡头都听得昏了,连连点头,“总之,来了这么一个人,咱们又得提高警惕了。”
赫舍里丽儿见卫珏眉头紧锁,便笑道:“珏姐姐,你也别太过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那名单一事,到底给瓜尔佳氏一些打击,让他们在宫里头没那么嚣张,所以,这一位,再也不能象上一位一样那样锋芒毕露了。”
卫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抬起头来,望向远处,忽尔道:“丽儿妹妹,怡姐姐,你们已经许久没见过家人了,不知道是否会想念家人?”
赫舍里丽儿与安佳怡互望了一眼,不明白她为何忽然间说起这个,不约而同地道:“当然会想家了,珏姐姐,你的家人……”
卫珏低声道:“我哪还有家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自从从瓜尔佳启月房里出来之后,那股不适的感觉便如蚂蚁一般地咬噬着她,可偏偏却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
不错,名单已交了上去,皇帝也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名单上的人,瓜尔佳氏前一段的行动算是全都失败了,可失败之后,瓜尔佳鳌拜却那么的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卫珏抬起头来,看着远处金壁黄瓦,只觉风雨欲来。
安佳怡见卫珏脸色不好,便岔开了话题,笑问赫舍里丽儿,“丽儿妹妹,你那小叔父可有说过,瓜尔佳氏一向做事谨慎,怎么会无端端地丢了张名单出来?”
卫珏也想知道,那名单之事,皇帝是否有所察觉,便注意倾听。
赫舍里丽儿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他这事,可他只是说,皇帝偶然间得到的,说来也奇,那名单无端端就到了皇帝的怀里……”
安佳怡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皇帝身边,哪会无来由有人贴近?”
“这事便是这般的奇异,小叔父说了,皇帝初一见那名单,也吓了一跳,反复查证,才认定那是真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塞了张名单在他怀里!”赫舍里丽儿一边说着,一边朝卫珏看,“珏妹妹,你说这可儿,奇怪吧?”
卫珏听得出神,知道皇帝并没有查觉此事,在心底舒了口气,听了赫舍里丽儿查问,便笑道:“的确有些奇怪,但想想皇上,每日里都有无数的人贴身伺侯着,衣饰也要经过许多人的手才到了皇上的身边,也许这其中便有那不满瓜尔佳氏的人暗底里塞了名单进去,也不是没有的。”
赫舍里丽儿点了点头,“珏姐姐说得也没错。”
安佳怡见赫舍里丽儿嘴角挂着丝微笑,象在心底里暗自在笑些什么,不由道:“丽儿妹妹,你又发觉了什么,可不许你瞒着我们。”
赫舍里丽儿道:“哪里会,我只是对那有胆量把名单塞进皇上衣襟里的人略感佩服而已,那个,可是皇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他虽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我见了他,腿脚还是发软,可这一位,却能不知不觉地贴近皇上身边,还把那名单塞了进去,让皇上豪无所觉,单这份胆量,我们可拍马也赶不上。”
卫珏不由自主地垂了头,撇了撇嘴,心想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除却了皇袍,只不过一个半大孩子而已,可她脑海当中,却不由自主地现出了替皇帝更衣那一幕来,那蜜色的肌肤仿佛就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
安佳怡听了赫舍里丽儿的解释,便道:“听丽儿妹妹你这么说,这个人,倒真有几分本事,可不知道是不是江湖奇人?”
赫舍里丽儿道:“江湖奇人么,倒谈不上,这后宫里边,又岂会让那些下三流的人混了进来?只不过,奇倒是奇了。”
安佳怡拍了拍手:“也的确有些奇的,听丽儿妹妹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想见见这位奇人了。”
赫舍里丽儿含笑望定卫珏:“说不定这人,就藏在我们身边,也未可知。”
卫珏听得有趣,此时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却见赫舍里丽儿把目光转开,道:“别说这么多了,眼看天色已晚,风吹在身上却有些凉冻,我们先回去吧。”
卫珏总觉得赫舍里丽儿今日的话很多,可仔细想去,却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见赫舍里丽儿缩起了身子,脸色也变得青白,不由担心起来,忙道:“你既感觉凉了,咱们便快回去吧。”
三人便往回走,自回去穿衣不提。
……
到了傍晚之时,赫舍里丽儿身穿长披,由锦画扶着,急急往竹林子边走,才来到林子边上,索额图便从林边闪了出来,赫舍里丽一见到他,便舒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小叔父。”
索额图摸了摸鼻头道:“咱们之间,哪用得着那些虚礼,都说了,你不必这般礼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