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房中却迟迟没有动静,芥然心下着急,当即进屋催促。
却是见那一身火红嫁衣,青黛亮丽容颜,当即愣住了神,绝仙,今日,当真是太美了些!
面前的人久久不回神,风绝仙见此失笑,手下轻挥,芥然这才恍然回神,心中暗暗起了些苦涩。
再次抬手,眼中只剩祝福与心疼。
“走吧,我背你出去!”
他今日终是以长兄的身份将人送走了。
风绝仙也不再多说,微微俯身,径直趴在了芥然的背上。
门外,夜澜樽早已经率领众神,于万马浩荡之中守候在外。
见风绝仙出来,心下狠狠一动,今日的绝仙实在美的惊心动魄!
新婚夫妇已然见面,芥然再不得插手,只将人背入后面轿子中,径直回转身子,扔出一句,“绝仙,祝你幸福!”
万事俱备,夜澜樽上马踏云回宫,万千神仙跟在身后,万众瞻仰,祥云直上。
轿中,风绝仙只有些好奇,抬手掀了马车帘子,便瞧见外面浩荡场景,五彩祥云环绕左右,还当真是震撼呢,她从小长到大都未见过如此场面。
“怎样,今日你成亲,新郎官为你闹出如此大的阵势,可有什么感想?”
旁边,韩君耀作为送轿的人,微微勾唇发问。
风绝仙淡淡扫视了前方一眼,“这条路怎的这么长,从前没觉得这般远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都饿了!”
她今日三更天便起了,到现在,滴水未沾。
闻言,韩君耀只觉得无语极了,抬手从袖子里拿出早就藏好的糕点,塞到风绝仙手中。
风绝仙接到手中,囫囵的吃了几口。
不多时,轿子便到了天宫之中,韩君耀贴心的为其掀开门帘,风绝仙只一身红衣,低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夜澜樽早就在一旁守候,见风绝仙出来,还抬手贴心的为其整理裙衫。
乐声奏响,琴声悠扬,夜澜樽携着风绝仙的手,步步走入正殿。
“拜万古上神!”
随着一声叫喊声下,夜澜樽和风绝仙只拱手微微弯身,身后众神皆下跪叩首。
一拜而起,再夫妻对拜,夜澜樽转身,虔诚的看着身边的人,眼眸中渗出点点星光,一时将风绝仙瞧得有些羞赧。
夫妻低身而拜,按照礼节,女子当比男子俯身更低,风绝仙本不甚在意。
宽大的裙衫之下,夜澜樽却微微抬手,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平身而拜。
风绝仙察觉,眼眸微动,一时只有些震惊。
终于,礼官宣布礼成,夜澜樽才扶着风绝仙的手,堪堪站起身来。
那边,岐野却是匆匆而来,刚巧碰上这夫妻对拜的一幕,一时心下微动。
二人一席火红衣裳,绝仙头戴凤冠,夜澜樽则身戴玉簪,连金玉簪子都是打造一副凤凰模样。
辉煌的彩云之下,二人持手相携,宛若一对璧人。
他也是瞧见了夜澜樽裙衫下的动作,一时间心下感慨万千,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灭,逐渐织成了一副祝福的画卷。
魔界魔尊前来,只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夜澜樽只一回头便瞧见了岐野的身影,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风绝仙远远的也瞧见了岐野的身影,心下安慰,微微朝他点头示意,手中,下意识的便拉紧了夜澜樽宽大的袖子。
二人袖子宽大,趁人不注意,风绝仙径直循着袖口摸了进去,轻轻捏了捏夜澜樽的手掌,以作安慰。
如此,夜澜樽的面色才有片刻好转。
“洞入洞房!”,礼官又一声令下,众位仙家纷纷起身,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风绝仙循着牵红步步向前,经过岐野时,顿住了脚步。
“绝仙,你今日真美!”
岐野负手而立,宽大的手掌紧紧攥成一团。
闻言,风绝仙微微颔首,红唇轻启,扔出一句,“谢谢。”
一声熟悉又清甜的声音,像是春天的甘露,缓缓的流进了岐野的心中,只将平日里的那些干枯、冰凌与怒火尽数抚平,霎时间,荒野草木盛开,春意盎然。
身后的手掌蓦然松开,心中忽的释然,唇角默默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各方邀请函都已下发,单涧吟因着家族中事务,实在难以脱身,只派了单涧祺前去送贺礼。
千斤聘礼落下,众人纷纷艳羡不已。
尊主婚礼大事,兹事体大,特大赦天下。
待那边礼官宣布礼成,缶乐声起,渐一即刻赶往极渊之地,将其法门打开,里面关押的刑犯,陆陆续续的从其中走出,渐一只等了半晌,也没能瞧见柔芷的身影。
心下一阵疑惑,尊上只将柔芷公主关押在极渊之地临界外侧,按常理来讲,应当是最先出来才是。
里面的人陆续出来,直至最后,才瞧见柔芷的身影。
见此,渐一微微俯身上前。
“公主殿下,尊上近些日子来,十分关心您的安危,您在里面,可还安好?”
面前的人却似听不见旁人的话一般,只沉默着抬脚离开。
见状,渐一再不敢言,是了,今日乃是尊主与那位风姑娘的成亲之日,公主怕是心情不佳,再闹别扭吧!
心下一阵轻叹,渐一垂眸,缓缓跟在了柔芷身后。
“今日的婚事在何处举办?”
蓦地一句话,倒是在渐一的意料之中。
当即紧皱眉头,拦住其去路,“公主,尊主成亲早已广告天下,您就算是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早些放弃吧。”
尊上特意吩咐,千万不能让柔芷前去婚礼现场,免得惹出事端。
只是,柔芷却分毫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冷笑,抬手便扼住了面前人的咽喉。
“哼,就凭你,也敢拦我!”
当即动用魔力搜寻渐一神识,强大的魔力,只逼得渐一喘不过气来。
“安,安延,原来是你!”
“正是本尊!”
咽喉的手掌已然越来越紧,巨大的魔力冲击、搜魂刮骨的痛楚,只让渐一下意识的便想逃离,用尽全身力气,尽力挣扎,只是依然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