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樽回到宫里之后就开始筹备婚礼,婚礼现场的布置精确到一草一木,他都要亲自过问。
“渐一,你多派些人盯着,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夜澜樽吩咐道。
渐一看到夜澜樽无所下手却又事事关心的样子,有些想笑,但还是生硬的忍住了。
“主子,您大婚的时候,是否要大赦天下?”渐一问道。
按照风俗,如果宫中发生大事,一般都是要大赦天下的,夜澜樽登位之时,因为与魔族有诸多纠纷,为了神妖界的安全着想,当时就没有大赦天下。
转眼间,他就要大婚了,这在宫中算是一件大事,所以理应大赦天下。
夜澜樽略微思索了一下。
“行,到时候也将芷柔一并带出来,你把她安置好了。”
夜澜樽始终念着那份恩情,芷柔曾经救过他,于情于理,他也不该赶尽杀绝,让她进入极渊,也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这一次,他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渐一想到极渊那个地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都忍受不了,又何况是芷柔,他跟在夜澜樽身边已经多年,芷柔也给他熬过药和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反正这份情意,他仍然记在心里。
“主子,极渊之地多为穷凶极恶之人,芷柔殿下本就有心绞痛,在那里恐怕难以忍受,若是突然犯病了,就会有生命危险。”渐一含蓄的说道。
“她太不安分了,该吃些苦头长个教训,从前她就在背地里耍些手段,但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犯了妖神界的大忌,如果我不处置,各大长老也不会放过她。”夜澜樽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芷柔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夜澜樽一直将芷柔视作妹妹,甚至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可是芷柔的行为让他逐步厌弃。
渐一没有再说话,他本就不该多言,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夜澜樽的命令。
阳光肆意,微风正好。
风绝仙在府上待着无聊,便带着奶包去了风司展的府上。
“你不是快要大婚了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出来瞎混。”风司展说道。
风绝仙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带着奶包进去了。
风司展连忙追上去,对着奶包喊道,“小宝,等等我。”
奶包故意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落入了风司展的怀抱里,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响亮的笑声,风绝仙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笑的。
风绝仙来之前并没有打招呼,凤梧见到风绝仙时,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直到奶包冲出来抱着她的腿。
“外祖母。”
软软的声音让凤梧的心都快要化了。
“娘。”风绝仙喊了一声。
“你说你们来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准备些吃的。”凤梧说道。
风绝仙走过去,抱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到座位上。
“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你在就行。”
凤梧看着奶包,眼中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从没有为风绝仙做过什么,她的女儿一个人生下的孩子,还养到这么大,这其中的艰辛,她是知道的。
若是当初她能够清醒过来,风绝仙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
“是娘对不起你们。”
凤梧的泪水越流越多,心中的愧疚也全都涌上心头,还有这么多年的心酸和痛苦,都一并发作了出来。
风绝仙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坐在凤梧一边,轻声安慰着:“娘,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许久,凤梧才止住了泪水。
“外祖母,没有你就没有我阿母,没有阿母就没有我。”
风绝仙觉得像是听绕口令一样,偏偏奶包还说的一本正经,凤梧忍不住笑了出来,奶包瞬间给了凤梧一个治愈性的大拥抱。
风绝仙对着风司展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凤毅在哪里?”风绝仙直接问道。
“在暗室里。”
风司展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风绝仙暗室里的钥匙,想了想又将钥匙收了回去,风绝仙挑了挑眉。
“我和你一起去吧。”
暗室里关押着很多恶人,都是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进来的,风司展担心风绝仙被伤到,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两个人一同进了暗室,风司展用手指了下凤毅所在的牢房,然后将钥匙递给了风绝仙。
“我在外面等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喊我一声。”
风绝仙点了点头,走进了凤毅所在的暗室。
发霉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暗室的四周全是用钢铁铸成的墙,只有在一个狭小的窗户处,才能透进几丝光线,凤毅依靠在墙上。
头发披散,衣衫上满是污垢。一脸病苦,血色全无,眼睛里也没有了神采,只剩下一片枯槁,与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风绝仙有些惊讶,这才几个月的功夫,竟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凤毅看到来人后,扶着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没想到你也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坏事做尽就是这个下场。”风绝仙毫不留情的说道。
凤毅大笑了一声,并没有对这一番话进行反驳,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存着几分后悔。
“我要跟夜澜樽成亲了。”
凤毅一愣,眼角藏着一丝喜悦,但很好的被遮掩住了,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这丝喜悦显得太渺小。
“恭喜。”
沙哑的嗓音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但无比的清楚。
“我已经解救了朱雀,并且已经重建了朱雀家族,用不了多久,朱雀家族就会恢复往日的荣光。”风绝仙说道。
在听到这话时,凤毅的眼睛里又充满了神采,眼睛深处的颓废也被喜悦取而代之,他在暗室里只有等死的份,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听到朱雀家族重振的消息。
“你怎么解救的?沅鹮现在怎么样了?”凤毅焦急的问道。
风绝仙嘲讽的笑了一声。